孩子们走得快,一路说说笑笑,是从没有过的欢快和轻松。
齐安雁是大体重,腿粗就显得短了,一步迈的不大,频率还低,以至于黎天纵为了照顾她的节奏,两人跟孩子们拉开很大的距离。
她还没有调理身体,没走多久,已经累得汗水直流、气喘吁吁的。
呼哧声听得她自个儿都羞愤。
齐安雁好像从没有在黎天纵脸上,看到过对自己的鄙夷和轻视,即便她曾经特别糟糕,他也只是失望和无奈。
她侧头瞧着男人眉目清冷、身形伟岸,明明他有着过人的才华,却被家族打压至尘埃,哪怕如此,他还闷不吭声背负齐家前行。
“天纵哥,你后悔过吗?”
黎天纵不解地看她。
齐安雁看着点缀了繁星的夜幕,轻笑着问:“天纵哥,其实你没必要遵从我哥的遗言。”
“山区雨季泥石流频发,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意外,跟你没有多少关系。”
“你顶多在我们家生活困难的时候拉一把,没必要将自己给赔进来。”
她没有说的是,他的人生也够苦的,为什么还要再将齐家背上身呢?
黎天纵也低笑声:“我不能自欺欺人。如果当初是我出门去村子里教学,肯定是我遇到泥石流,而今天站在你跟前的,不是我,而是你哥了!”
她知道他一向注重承诺,直面责任,从不做逃兵的。
齐安雁抿抿唇瓣:“可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你,你没必要娶我吧?”
黎天纵挑眉看向她,“只有这一种方式,你们才能心安理得、理直气壮问我要钱啊。”
“我们是家人,你们就不再是累赘。”
家人……齐安雁眼里含着泪,低头瞧瞧自己的大肚腩,都看不到脚趾。
此时此刻她好想要个拥抱呢。
齐安雁深吸口气,压下有些泛滥的感动,直接说道:“天纵哥,我们买房子的时候,听那个人说,你胳膊和腿成为习惯性脱臼了?”
黎天纵紧握着车把,一向温和的模样带了些冷肃,嗯了声。
不用他说,齐安雁也能猜测出来。那些人肯定仗着人多,又或者使用阴招,才让黎天纵失去习武的可能!
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一个成年人,尤其是黎天纵以前是兵王,体能极为出色的人,胳膊和腿成为习惯性脱臼?
除了一次又一次脱臼、按上,让关节软骨磨损、甚至脱离,也会拉伤韧带,而这些都能给人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太残忍了!
齐安雁微垂着眸子,死死压制住戾气。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也尝尝这种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齐安雁才故作神秘地凑近小声说:“天纵哥,我有一个秘密,跟谁都没说过,你要不要听?”
黎天纵愣了下,有些好笑,她都这么说了,他能拒绝吗?
他配合地点头:“说来听听,我嘴巴最严了,能帮你继续守住秘密。”
齐安雁笑着道:“动荡的那些年吧,有很多有本事的人被发配到环境艰难的地方……我就有幸遇到过一位老者,跟着他学习了两年本事……”
“不过,后来他不告而别,给我留下来一本医书以及一本他们祖传的手札,上面记载了不少疑难杂症的实例……”
“我没事的时候就翻来看看,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其中就有一个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能够刺激关节生长恢复……不然我给你熬制下,咱用用?”
黎天纵听了低垂下眸子,淡淡地说:
“当初我被人反复断了胳膊和腿后,家里人也四处求医帮忙诊断,只是关节损伤严重,我能像是正常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我这样挺好的,日子庸庸碌碌的,没有任何波折,一眼望到头,也是一种幸福。”
他该是腾空的蛟龙,而不是盘在浅滩的泥鳅!
齐安雁霸道地哼着:“反正我当你答应了,天纵哥,我卖冷饮不过是小打小闹。”
“我没有工作,也没有哪里肯要我。我带着孩子们卖冷饮,赚点开销。”
“虽然我的生意还没有做起来,但我相信自己的手艺,一定能打开市场的!”
“只是你觉得,有些人愿意看到我们的日子红红火火吗?不说伤害你的人,就是我那个攀附上焦家的二姐,都得给我使绊子。”
“有钱容易,怎么守住钱财和家里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我们得拓展人脉啊……可是上面的人也不傻,我们没点本事,人家凭什么给我们当保护伞?”
“所以,天纵哥,我想给人治病,专供疑难杂症……”
她没有说的太透彻,但是黎天纵脑袋瓜聪明啊,听了几句话,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要她医术高超,能给贵人治好病,那么她就是贵人的座上宾,齐家包括他们黎家不再轻易被人欺负。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她。以前他多希望这小胖丫头能长大,懂得人情世故,知道珍惜生命好好过日子,可是等她真的回归正轨的时候,他又莫名心疼起来了。
一个不着五六的小姑娘,变化如此巨大,是真得吃过太多苦头,才拧了性子!
“行,我可以给你试药,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毕竟有时候理论和现实,有着很大的差距。”他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齐安雁嗯嗯着,“我明白着呢,干什么事情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我就不信了,只要我肯努力,还付出足够的劳动,真能一无所获!”
不管事情成不成,她得想摆出让人信服的态度来。
说到这里,她兴匆匆地说:“明天我正好去市场挑选水果,到时候我去大药房抓些药,中午就将药膏给熬制出来。”
“天纵哥,记得中午来家里吃饭,我帮你敷上……啊,对了,你这胳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