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雁笑容温和,夹着嗓子跟以往与他说话调调一样:“更何况我们还没结婚领证呢,还是算清楚好,毕竟孙老师也送过我东西。”
不等孙兆林开口,齐安雁便笑着从两人刚见面时,她因为低血糖晕倒,被他用两块奶糖救起开始算,一直到前天她领着他下馆子的三块六!
她嘴巴吧嗒吧嗒得很快,都没有给孙兆林插嘴的空:“啊,这两年孙老师好像从我这里,一共借走价值约一千九百块的钱票和东西呢。”
说到这里,齐安雁这才收起甜到发腻的强调,冷冷地盯着他:“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呐,孙老师太精明了,这是将我当成冤大头、钱匣子了?”
“我是胖了点、黑了点,但是我长脑子不傻。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在十巷村娱乐场混,只要我拍拍掌,孙老师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平。”
“你是还钱呐,那是想要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孙兆林咬着牙道:“安雁,你到底怎么了?你肯定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花你这么多钱?”
齐安雁笑着晃晃手里的笔记本,这是她生怕自己遗忘,特意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记下来收入空间的,以便她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要不要咱们去找局子里的同志们,挨个进行比对?你今儿个忘了带钱,明儿个让我帮忙捎带,每次还很认真地承诺发工资就还我的……是我傻气,信了你一次又一次,但是我相信,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我怕你将这些事情也给忘了,就好心地替你记了一下……”
孙兆林气得浑身发抖,往常他随便给她点好脸色,轻声细语说几句话,都能将这女人骗得团团转。
如今他的脸皮被戳破,孙兆林愤恨地口不择言道:“你说这是我借的,就是吗?怎么不说是你主动给我的?”
“全学校的师生都知道,是你整天追着我屁股后面跑,向我献殷勤,而我躲你躲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索要东西?”
“再说了,哪怕当时事情紧急,我向你借了钱票,回头我铁定还给你了,是你不记得了。”
“我亲朋好友都知道我是老实人,不肯占别人一点便宜,所以你说话要注意着点!”
齐安雁恍然地点点头,“孙老师这是要跟我耍无赖吗?那我也不跟你废话,等出了这里,我就跟人说啊,孙老师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跟我有所牵扯,那是你在外面玩得太花坏了身子……”
孙兆林都忘了压低声音了,直接跳脚指着她喊:“你不要脸!”
齐安雁冷笑声:“你到处败坏我名声的时候,我也没说你禽兽不如啊。”
“我这个人吧,不爱占人便宜,却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占我便宜。”
“孙老师还是掂量下,一千九百块重呢,还是你的铁饭碗重,别因小失大……我先收点利息……”
不知道何时,齐安雁手里捏着一把一臂长的枯树枝,冲着孙兆林就是一阵比划。
孙兆林下意识护住脸,奈何身上其他部位全被树枝使劲划到,火辣辣的格外疼痛!
奈何他没脸叫喊求助,只能疼得嘶哈地低声怒骂:
“齐安雁,你个又肥又丑的猪婆,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偏偏你还以为自己多貌美,听一句夸,恨不能将口袋掏空给我……是你傻,怨不着我……”
“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是敢让我丢了铁饭碗,我,我要你们全家人好看……”
可是树枝划伤肌肤的疼,比刀子割肉还难以忍受。
孙兆林又不是骨气多硬的主,没多大会就开始哀求了:
“安雁,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打了……”
“嗷,好疼啊……”
哪怕如此,他也咬着牙,一句不提还钱的事情。
齐安雁手上动作不停,跟打陀螺似的,一下下密集地落在他身上,“呵,孙兆林,你要是敢动我家里人一根汗毛,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她声音阴冷,在夏日的傍晚,都像是冰锥一样,直接插入到孙兆林的心尖。
他赶忙摇头:“不敢,你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我就是嘴上说说的……”
齐安雁冷哼一声,瞧着他白衬衫已经破碎不堪,还带着血印,这才停下来。
“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你将钱都还清!”
说完,她扭头离开了。
孙兆林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即便他的脸上,都有好几个血道,格外可怖!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出去?
他只能阴郁地躲在小树林里,一边琢磨着怎么狠狠报复过来,一边无奈地等待天黑。
虽然说家属院在学校里面,但还是圈了个围墙。小树林旁边就是家属院的西墙,西墙根都被人给抛开水泥地种植蔬菜了,尤其是这个点,阳光收敛的温度,暮色即将四合,正是给菜园子浇水的时候。
能隐约听到家属打招呼、舀水、泼水的声音。
齐安雁抿唇无声笑下,走近西墙,一个纤细似是柔弱却字字清晰的声音,慌张地响起来:“小兰,你看到了吗?小树林里那个青年衣衫褴褛,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可怕……他,他不会是专门躲在小树林里,冲着单身女同志下手吧?”
另一个粗嗓子的则愤恨道:“肯定是的,他一个大男人这个点蹲在里面能想什么事情?他身上的衣服,铁定是哪个男同志瞧不过眼打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这样了还不悔改……我们抓紧走吧,以后别想着抄小路了,小心……”
细嗓子的都快被吓哭了:“小兰,我害怕……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粗嗓子呸了声:“可别,万一他反咬一口,咱们的名声就都没了……可惜我们都是小姑娘,若是有几个大娘拿着耙子赶过来,将他抓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