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卫身体素质越发好,耳聪目明,连他之前为了追赶学习进度又不想浪费电或者蜡烛,没少在楼道里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书,再不济便是在月光下眯着眼看。
这两种方式对他眼睛损伤挺大的,以至于他坐在第一排,看黑板都有些模糊。
自从家里条件好,营养跟上去后,这种现象越来越轻。
他是个聪明的人,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还兼具勤奋。耳聪目明后,齐安卫便喜欢在学习休息之余,练习视听和嗅觉。
像是倾听人的呼吸,也是他睡觉前最喜欢的事情。
隔壁是他们家的院子,如今住着不少租户,每一间房子都住满了人。齐安卫便是感知他们的呼吸和梦里的呓语,当然,偶尔他也会听到少儿不宜的声音。
这时候,他会赶忙探知其他人,以屏气凝神来削减影响。
他们与张晓峰关系还算可以,所以齐安卫是知道张家有谁。不过,上次张晓峰说过,因为他们家欠债,不少亲戚赖在家里不走。
只是,齐安卫微敛着眸子。他能分辨清男女老少呼吸的不同,自然数量和情绪等等也难不倒他。
里面一个屋子人比较多,甚至还有五六个青壮年,他更是听到一个很轻的闷哼声。
齐安卫赶忙拉住一个同学,又低低喊住另一位。
“这里不对劲,我们回去!”
说完,他调转车头,就要离开。
从窗户里往外瞧的人,见状哪里允许,直接推开门往外冲,甚至还有身手矫健的,翻过墙,拦在了三个人跟前。
除了齐安卫,其他两位同学被吓住了,就愣神的空,他们被人制服,且捂了嘴巴。
齐安卫只顾得赶学业了,早晚并没有跟着姐夫锻炼身体,以至于他腰间被人用短刀威胁,他只能无声顺从。
他心里冰冷一片,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他明知道张晓峰的心性出现了偏颇。老师来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为什么就可以?
这会儿他脑中不知道怎么浮现一句词,月黑风高杀人夜……
三个少年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给无声掳到屋内。
进了屋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窗户外撒下的月色,齐安卫也注意到里面还有人。
“几位爷,您们看,这人被抓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歇着了,不耽搁你们办事?”一个常年被烟酒侵染怀了嗓子的中年男人,谄媚笑着小心问道。
他身旁站着一位少年。少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是张晓峰又是哪位?
二虎冷笑声:“歇着?你们欠了我们这么多钱,才还了几分,竟然有脸跟我提歇着?”
“去,将灯点起来,再整些好吃的,”为了今晚这事,他们一直紧绷着精神,晚饭更是没顾得吃,随便扒拉两口。
那男人哎哎的应下,就要招呼他儿子一起,然而他下一秒就被人踹倒在地,还翻滚了一圈。
“不过是做个饭,你还要几个人?”二虎一行人何止是坏,他们还特别喜欢折磨人心,“你以为配合我们,就能免去那么多的债务?别美了,黑纸白字的事,到哪里你们都是没理的!”
“话说回来嘛,你家孩子们嫩,倒是能抵些钱……”
张父浑身哆嗦下,看着有人把玩着手里寒光凛凛的刀,只能软弱无能地应下,赶忙去厨房做饭,不再管屋里的事情。
张晓峰依旧低着头似是麻木,但是他眼里却闪现过疯狂的快意。他家里是农村的,农村人重男轻女,尤其是他学习好,更是享受家里一切的好处。
这也就养成,家里情况一跌到底,而他并不想着承担,反而觉得累赘,甚至顺着二虎等人的挑拨,打上了齐安卫的主意。
他跟齐安卫是三年的同学,同学有难至少伸把手吧?
齐家多富有啊,现在谁不知道他们家有两个小一千平米的四合院,还跟沙俊毅合伙做生意,烧烤铺子火爆到大半个京都百姓都知道了。
结果齐安卫对待他,跟打发要饭的似的。他不信,只要齐安卫开口,齐家老三会拒绝!
在张晓峰看来,齐安雁有钱,等同于齐安卫有钱。齐安雁嫁出去又如何,难道她婆家富有,不该帮扶一下娘家吗?
没有娘家兄弟撑腰,齐安雁在婆家不被欺负死?
张晓峰以为,自家穷的一无所有,赌输钱的是他爸,拿去抵债的也只可能是他姐妹,与他这个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他留在这里不会怎样,反倒是能现场看着二虎等人欺辱齐安卫……
二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拍到齐安卫跟前,“小子,我知道你三姐发达了,每天不得赚千八百块钱?”
“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就是将张家人和这房子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好在这小子认识你……他说你能帮他还账?”
“来,签了这个欠条,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想必,这一万块,对你三姐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二虎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小弟给齐安卫松绑。
齐安卫从嘴里拽出来腥臭的抹布,冷冷地看向张晓峰,“所以,你不来学校,故意透漏给班主任消息,让我们来劝你。”
“实际上,你还是惦记上我家的钱了?你这是与虎谋皮,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你们这是犯罪,难道你们觉得我签了字,就任由你们占便宜捞走一万?”
那俩男生冲他猛摇头。
二虎冷笑一声,“齐安卫,到底是你蠢还是我傻?”
“你觉得你说了这句话,我还会放过你……准确说你们吗?”
“我们这些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案子,早就不怕手里再多几条人命。”
“我看一万块太便宜你们了,就十万好了!放心,这次我会将勒索信和你的大拇指,一起送给你三姐!”
说着他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