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真颜紧握着双手:“可是,我要是离了婚,你们都跟着丢脸……家属院里那些人的唾沫都能将我们给掩埋了……”
黎天纵嗤笑声:“大姐,我们听到的流言蜚语还少吗?他们不过是动动嘴,真正伤害到我们了吗?”
“人要为自己活着……你听不得这个的话,那就换个地方工作,时间久了,谁还能整天将你的家事挂在嘴上?”
“姐,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呢,别为了一个错误,葬送了自己所有的幸福。”
黎真颜深吸口气,“我会好好想想的。”
黎天纵点头,“姐,日子是你自己的,我们说再多也不管用。”
“你总是拿着孩子当借口,但是你问过他们,想要这样被人欺负压迫的日子吗?”
“你好好想想吧,但凡你需要我,弟弟都在等你回头。只限今年,过了年,我可不管你了。”
黎真颜心里慌乱的紧。她所有的伪装,都被弟弟不客气地戳破了。
她是个人,心思也比较重,哪能真没什么想法呢?
只是她不敢想。那条路的彼岸美好,不需要他们母子三人手气、被人拿捏,可是途径遍是荆棘!
她恍恍惚惚地跟着黎天纵回来。
看着一对孩子纠结地拿着糕点和糖果,小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黎真颜忍不住上前,扯扯唇角,将俩孩子圈到怀里,“小林、小慧,怎么了?”
宗学林小大人般叹口气,“妈妈,我跟妹妹想着要现在吃了糖果和糕点,还是放在口袋里。”
“现在吃了,待会我们就吃不了那么多好吃的饭菜了。要是放口袋里拿回家,爸爸会给哥哥姐姐留着……”
男孩儿语言发育迟缓,尤其是大人比较忙,对孩子关注不多。
同龄的孩子,很少跟他般在四岁就能口齿伶俐的。
稚嫩的声音、分析条理的话,直直戳着她的心。
连孩子都能看到的事实,只有她一味地逃避、给他找借口。
农村人结婚早,虽然宗良俊在宗家算不得小的,可是他兄弟姐妹都结婚了,生的孩子大部分比小林和小慧大。
谁家不是大孩子让这小孩子呢?
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竟然看得比她清!
黎真颜克制住要泪意,笑笑:“小林、小慧,那你们就将糖果和糕点放在口袋里,待会咱们吃好吃的。”
“我们给爸爸一个机会,要是爸爸不顾你们的意愿,将好吃的拿给别人家的孩子吃,那,那我们就跟舅舅走,不理他了好不好?”
宗学林眼睛一亮,“真的?别人家的爸爸都是帮着孩子出气,就我的爸爸帮别人家的孩子。”
他撇撇嘴,不过他还是将糖果和糕点放到口袋里,也帮妹妹放好。
黎真颜用力点头,“就这一次机会。他如果不把我们娘三放在第一位,那我们就去找个把咱们放第一位的人!”
世界这么大,夏华人口如此多,她还真不信没有以自家媳妇为先的好男人。
黎天纵和齐安雁离得不算远,他们能够摒除周围的杂音,将她跟孩子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俩人对视一眼,看来大姐的态度已经有些软化了,她跟宗良俊分开是早晚得事情。
宗良俊就是个典型的凤凰男,愚孝的代表,自个儿生活舒坦,委屈妻儿!
这样的男人太下头了,早离早解脱。
八点八分的时候,车队才浩浩荡荡回来,那喜庆的音乐声,几乎将整个大院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众人撇着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家级别的婚礼呢,当真是处处张扬到过分。
等新娘子入了婚房,众人才一起去吃早点。
回来后,大家伙便在后院打牌、唠嗑。
黎老爷子先回屋休息,没多大会儿,便派大孙子黎天庆将黎家二房一家都给喊到了书房。
黎天纵和齐安雁对视一样,知道事情要来了!
他们托熟人照看着孩子们,便跟随黎父黎母,与黎家三姐妹进了屋。
黎家是二层小别墅,看着敞亮有前后院子,但是每间屋子算不得太宽敞。
家里人口多,这是书房,也是老爷子平时小憩的地方,除了桌椅和书架外,还有个单人床。
五月底的晌午太阳炽热,大敞的窗户外没有一丝风,老爷子抽着旱烟,整个屋子烟熏缭绕的。
黎天纵直接出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台电风扇,放到门口插上电往外吹。
烟雾被吹向外面,老爷子脸一黑,咳嗽两声,“怎么着,老头子我就这么点爱好了……你们一两个月不来一趟,就跟我待几分钟,还嫌弃上了?”
齐安雁作为孙媳妇儿,没法开口说话。
但是黎天纵不惯着他,笑笑:“爷爷,您又不是老年痴呆,什么都不懂。这不是我们嫌弃您,是您素质问题啊。”
“抽烟有害健康,您抽一辈子的烟,这是您的选择,但是我们能拒绝吸二手烟。”
“您邀请我们到这里谈话,不能因为您是老者,就让我们大家伙一味地迁就您……我们是您的亲人,不更该有什么说什么?”
“一家人嘛,不需要藏心眼儿,对吧?”
“我在家里是不抽烟的,就是心疼媳妇儿迁就我……您要是想抽烟,我们可以等您不想抽了再过来……省得待会我们被熏得只咳嗽,也影响您的发挥……”
老爷子瞪着他。这小子以前闷不吭声,怎么突然开始成了毛刺儿了?
瞧着黎天纵牵着齐安雁的手,扭身就要走,老爷子气得不行,还得咬着牙将旱烟给放下,“行了,快点回来,我可一句没说呢,你们怎么脾气越来越大?”
“要不你来当我爷爷?”
黎天纵这才顿住笑着转身,“爷爷,您喊我们来做什么?我们二房的人不聪明,您还是有话直说。”
“不然我们可听不懂您的拐弯抹角……”
黎老爷子呵呵两声:“行,很好,果然是结了婚的人,为了女人敢顶撞长辈。”
“我不给你虚头巴脑的说话,就问你一句,你从哪里赚的钱!”
黎天纵笑笑:“爷爷是从黎天朗那得知的吧。我们为了买金饰,花了八万多金饰?”
见老爷子不吭声,黎天纵继续说:“爷爷问我这件事,是怕我走弯路吧?您放心,我赚的每一分钱都问心无愧的。”
“绝对不会丢了咱们黎家人的脸。”
老爷子等着他继续的话,然而等了十秒钟,黎天纵不说了!
这就完了?
黎天纵这会儿笑道:“爷爷,我们可以走了不?”
黎老爷子磨着牙:“我就问下,你到底怎么赚钱的。”
黎天纵挑眉:“爷爷问这句话做什么?帮着黎天朗来打听消息吗?”
“赚钱的法子,可都是商业机密,那是连亲爹亲妈都不能说的。您觉得我会告诉您吗?”
黎老爷子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哪个小辈敢这么对待他?
“黎天纵,你别给我耍嘴皮子!到底怎么赚的钱?”
“黎家是一体的,不能你们赚钱了,却不拉拔你大爷和叔叔们吧?”
黎天纵淡淡地说:“爷爷,你不会是想说,等我们遇到困难后,指望的还是他们吧?”
“我被人欺负成那样,快成玩偶了,胳膊腿只是勉强连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对,他们是上门替我讨回公道了,可实际上呢?他们是将赔偿款塞到口袋里,让我们二房闭嘴,把苦往肚子里咽吧?”
“这样的亲戚,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们是宁愿没有的,还拉拔他们,不将他们踩到泥坑里,都是我们素质高!”
黎老爷子被气得大口喘气,“孽子!老二,这就是你们教导出来的孩子?”
“我们黎家没有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