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八十年代的炮灰女配(二)

苏锦烟看了看蒸屉里的馒头,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最终还是把手里的蒸屉递过去:“拿一个吧!”

小男孩迟疑,咽了咽口水,半晌才伸出了手。

“等一下……”苏锦烟看着小男孩黑呼呼的手掌,叫住了他。“你的手太脏了,吃了小心肚子痛。这样吧,你来我家。”

她走了几步,没听见脚步声回头,对杵在那里的小男孩说道:“过来呀,洗洗手再吃,正好刚出锅,你拿着也挺烫的。”

小男孩迈出步伐。

几分钟后,苏锦烟看着洗干净手的小男孩拿着馒头,馒头里包裹着泡菜碎肉馅,大大地咬了一口。

苏锦烟正准备吃,见他吃成这样,担心他噎着,连忙给他倒了一碗水晾着。

刚才那份面粉用来蒸了六个馒头,本来打算中午吃两个,晚上吃两个,剩下的明天吃。下午她还要出去找活儿干,回来后就很累了,不想做饭了。

“慢点吃,喝点水。”

小男孩见苏锦烟不吃,推了推她手里的馒头,把她手里的馒头推到她的嘴边,那意思很明显——你也吃。

苏锦烟咬了一口馒头。

小男孩见她吃了,继续埋头啃起了馒头。

苏锦烟见他不再夹馅,把他手里的馒头拿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夹到馒头里再递给他。

苏锦烟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不吃了。

小男孩显然也不好意思,吃完手里的那个也不吃了。

苏锦烟用碗盛了些馅料,再拿了一个馒头放在馅料上面,递给小男孩:“饿了再吃吧!”

她送小男孩回了隔壁自己家,见他关好了门,这才回到自己房间里收拾。收拾好之后,她又出去了,这一晃悠又过了一下午,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好累……”苏锦烟躺在木板床上。“想在城里找个活儿干怎么那么不容易?城里人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嘛!”

咚咚!有人敲门。

苏锦烟坐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方向。

她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谁会这么晚来敲她的门?

她拿起放在旁边的木棍,小心翼翼地走近门前。

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她悄悄地通过门缝看着外面,什么也没有看见。

“难道是敲错了?”苏锦烟一边说着,一边抓着木棍打开门。

外面的确没人,但是门口放着一个碗以及一小包面粉。

她拿起碗,见上面的图案赫然就是今天给小男孩的那个。不用猜,想必是隔壁那小男孩的爸爸回来了,东西是他送过来的。

苏锦烟努力地回想着隔壁那个男人,然后发现她搬过来住了半个月了,只有两次见过他的背影,平时很少遇见。

连续几天,苏锦烟在中午做饭的时候会遇见那个小男孩站在门口看着她。那双眼睛不像小孩子的,安静沉寂,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期待。

她每次都会分享些食物给他,而换来的就是晚上会得到米面之类的食材,在第三天的时候,她居然得到一块肉。

那肉肥瘦相间,细细长长的,让苏锦烟纠结不已。她一方面受到了非常大的诱惑,一方面又觉得不该收下它,毕竟她做的吃食值不上这个价。

她提着肉来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在对方开门之前,她整理了一下两条粗长的辫子,以及身上洗得发白的格子衫。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

她想着对方说不定也有防范心,干脆站在门口压低声音说明来意:“同志,我是隔壁的,你送来的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给你放门口了。”

咯吱!门打开。小男孩惧怕地看着她,脸颊上还流着泪水。

“你怎么了?”苏锦烟惊讶,“难道是我吓着你了?”

从里面传出砰咚的声音。

小男孩拉住她的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怎么了?”苏锦烟蹲下来。“是不是饿了?我那里还有点吃的,要不我给你拿过来?”

小男孩拉着她往里面走。

苏锦烟迟疑:“这是你家,我不能进去。”

小男孩的力气很大,拖着她往里面走。

她看他哭成这样,一时心软,跟着他迈进去。

这一进去,她才发现房间里非常混乱。

一个男人被铁链绑着,那铁链绕了一圈又一圈,把他绑得很结实。

不对,那男人是自己绑的自己,因为铁链的一头在他的手上拽着,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放开铁链,也能从禁锢中挣脱出来。

男人非常高大强壮,在他控制自己的时候,手臂上的青筋凸出来,显然用了极大的力量来控制。他的表情很痛苦,使那张长满胡茬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凶狠。然而,在小男孩拉着苏锦烟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让她明白他还维持着清醒。那最后的清醒让他宁可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别人。

“这是你爸爸吗?他是不是生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送他去医院?”苏锦烟问。

“带他走。”凌承业艰难地说道,“拜托你,带他离开。只一晚上,帮我照顾一晚上。”

小男孩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哭。

苏锦烟为难。她应该送这个男人去医院,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她,他们都没有钱去医院。最终还是小男孩做出的决定。他拉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真的不管你爸爸吗?他看起来不太好。”苏锦烟停下脚步。

小男孩低头哭。

苏锦烟蹲下来,看着他说道:“你爸爸经常这样?”

小男孩摇头。

“他以前也这样?”

小男孩点头。

“他这样真的没事?”

点头。

“那不用送去医院吗?”

再点头。

“可是……”苏锦烟看着隔壁方向,忧心忡忡。

她把玩着大辫子,越想越不放心。她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从隔壁不时传出闷哼声,显然那男人还在控制着自己。这种情况倒是让她很佩服,要知道从他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很痛苦的,但是他控制下来了。

她想起以前村里的一个疯子,对方又是嚎叫又是伤人,看起来非常可怕。突然有一天,他摔进河里淹死了,村里这才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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