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轻松了两天,柳氏也不拿身子不舒服找借口了,又开始带着她处理府中事务。
离二月十六沈凝出嫁的日子只剩十天了,府里该布置的也开始布置。
夏天也再次忙了起来,现在不光上午要跟着学习,下午也要跟着各个地方进行检查。
好在柳氏没有再在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上为难她,早上和中午也让她回去用了饭再过来。
中间还会时不时上块点心,泡壶茶给她吃喝。
从表面上看就是柳氏在认认真真地教她管家,致使三夫人叶氏都跟二夫人开始抱怨,“你说大嫂是不是脑子坏了,还真的一心一意地教那个野丫头管家,她不会真的打算让那个野丫头接管侯府吧?”
二夫人这会也有些迷糊,看不清柳氏到底在摆什么迷魂阵。
但依她对柳氏的了解,她绝对不会真心实意地教那个丫头,虽然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不是很清楚,但从沈念的态度来看,那俩绝对没有讲和的可能。
最有可能的就是柳氏在憋什么大招。
二夫人郑氏心里这样想着,可是面对三夫人,还是打哈哈,“谁知道呢,或许大嫂就是那样想的呢。”
“不可能,大嫂才看不上那个野丫头。”三夫立马反驳道。
不过她也看不懂大嫂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说要真心实意地培养那个野丫头以后接管侯府,她是不会相信的。
好在她现在也学聪明一点了,只在跟她关系还算比较好的二嫂这里抱怨几句,其他人跟前一点没有显露出来。
要是搁以前的她,想不明白时肯定早就颠颠地跑到柳氏跟前去问了。
这边三夫人想不明白,二夫人还在观望,柳氏确是对夏天越来越好。
不光每天带在身边教导她怎么管家,还会和声细语地跟她讲侯府那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
柳氏这一反常动作,不但没让夏天放松警惕,还莫名地紧张起来。
都说“反常必有妖”,柳氏越客气,她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于柳氏身边的东西更是能不碰就不碰。
对于进嘴的东西实在推拒不掉的,也只能借助宽大的袖子遮挡偷偷地放进空间。
在距离沈凝出嫁还有三天的时候,开始有相熟的亲戚朋友来家里给沈凝添妆。
柳氏就让她负责招待过来帮沈凝添妆的小姐妹们。
说是招待,其实也没啥事,一切吃喝府里都弄好了,她也就负责给带个路,让人登记下填妆的物品信息啥的。
为了不让柳氏抓到什么把柄,每次登记的东西信息都给柳氏身边的秋月姑娘仔细检查核对签字后才收起来。
本来她以为柳氏就是准备在这些小事上让她出个丑啥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结果没想到,柳氏竟然憋了个大招。
沈凝出嫁前一天,填妆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夏天这边也有些累,就和沈凝坐在屋子里说话。
这个屋子还是柳氏专门收拾出来给这些过来玩的小姐待的,伺候的丫鬟也是重新拨过来的。
因为来的基本都是和沈凝相熟的小姐妹,所以沈凝也一直待在这里招呼。
两人坐下休息,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伺候的一个小丫鬟给两人端了两杯茶进来。
本来夏天也没在意,结果小丫鬟从托盘往出端茶碗时不小心晃了一下,茶虽然没有溢出来,但小丫鬟的眼眸却闪了一下,正好被抬头的夏天看到了。
等茶放好,小丫鬟就退了出去,站在门外,还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瞥一眼。
夏天心里一紧,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茶碗,一边把茶碗放在嘴边轻轻吹着,一边偷偷抬眼看了门口那个小丫鬟一眼。
看着她明显紧张的神情,夏天可以确定,这个茶里绝对加了其他东西。
看着沈凝也端起茶碗要喝茶了,忙借助袖子遮掩,轻“咳”一声,给沈凝使了个眼色。
沈凝端茶碗的手一顿,随后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碗,还说了一句,“茶有点烫,大嫂你小心点喝。”
“嗯,没事,说了半天话,口渴的不行,我慢慢喝着。”夏天说着话,已偷偷把茶碗里的茶倒进了空间。
等自已的喝完,又去试探沈凝那碗,“很烫吗?我试试。”袖子一挡,已经把茶转移到了空间,重新装上了空间原来存的茶水。
放下手,然后对沈凝说道,“差不多了,可以喝了。”
沈凝会意,以为夏天让她找机会把茶泼了,便端起来假装要喝茶,却趁着不注意倒在了手绢上和袖子里。
茶喝完了,两人便一起出了门,回了各自的院子。
夏天一回到静澜苑,就让凝雪去把沐辰找了过来,拿出两个小瓷瓶,把小丫鬟端给她和沈凝的两杯茶水分别装了些进去,并做好记号,交给沐辰去府外找大夫查验。
一直到华灯初上,沐辰才跟着沈念来了静澜苑。
沈念阴沉着脸进了门,夏天就知道查验结果不妙。
凝香和凝雪默契地去门口守着了。
“快说说,检查出什么了?”夏天看沈念不说话,只能问沐辰。
“茶里下了绝子药。”沐辰面色不善地回道。
“绝子药?”夏天吃了一惊,“两个瓷瓶里都有?还是只有一个里面有?”
“两个都有。”沐辰这会都有点咬牙切齿了。
难怪!
沈凝还一直担心柳氏会因为她和自已走的近找她麻烦,结果柳氏一直没有动作。
沈凝还以为柳氏不在意她和夏天走的近,或者说根本没把她一个庶女放在眼里,所以才不在乎。
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在这里等着她!
原来这几天掏心掏肺地对她好,都是在为今天做铺垫。
可是柳氏作为嫡母,连沈凝一个庶女都不放过,可想而知有多狠毒。
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生育,那这辈子别说抬不抬的起头了,那随时都可能会被婆家休弃。
更坏的就是死了或者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想到这个,夏天心头一寒,今天要不是她警惕,说不定两个人真有可能中招。
虽然说她对能不能生孩子无所谓,但那是建立在自已想不想生的基础上,而不是被动地被人剥夺做母亲的权力。
“既然柳氏出招了,那我不回个礼好像不太好。”夏天冷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