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亲口承认,三王爷的神色瞬间冷沉了下去,瞳孔一点一点放大。
虽然他是猜到了,但是跟亲耳听到还是不同的感受。
他不禁冷笑,握着木萝手臂的手愈加用力,就好像要将她捏碎了一般,疼得木萝慌张起来。
“三王爷,你你弄疼妾身了。”
三王爷却是情绪愈加激动,表情都狰狞起来,“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能还活着世上,阿黎都死了,你应该去陪她。”
木萝懵了,什么,要她陪黎主子?三王爷这是要她陪葬?
她的脑壳瞬间像是被雷劈了,很多事也在瞬间明朗起来。
难怪,黎氏死后,她房内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甚至基本都死了,原来是被三王爷抓去陪葬了吗?
恐惧瞬间弥漫木萝浑身,心一点一点冰凉。
林承德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抓着木萝摇晃着。
“难怪你会唱曲,你会去医学堂,你是想勾引本王啊,你这个贱人,你在打什么主意啊……”
三王爷越说越激动,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木萝被扇懵了。
她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勾引他,不是他一而再突然闯进来吗?
“还敢狡辩。”
林承德扬起手又欲扇下来,手在半空却被钳住了。
“林承德,你在干什么!”
是九王爷的声音。
惊恐的木萝带着几分意外抬头,便见林承煜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将凶神恶煞的林承德挡在了视线之外。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道熟悉且高大的身影,眼尾有些泛红。
林承德抬眸一看,看清来人,瞬间怒不可遏。
“为了这个贱人,你居然连三哥都不叫了,怎么,你要为了她与我决裂吗?”
“我还就把话放这了,今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林承煜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承德狠狠抽回手,就要越过林承煜去抓木萝。
林承煜抬起手肘将他推开,他一个不备,被直接推倒在地,摔了个结实,在地上坐半天也没回过神。
“林承煜,你居然为了个贱人,打我……”
他话未说完,脖子上挨了一掌,张着的唇便发不出声音,不可置信地睁大眸看着眼前人,直挺挺地往旁边倒了下去。
林承煜神色冷沉地看了眼已经晕过去的林承德,回头看了眼身后吓成木鸡的木萝,缓缓吸了口气。
“墨安,带她走。”
墨安领命,上来喊她,“侧妃娘娘,请吧。”
木萝看了看墨安,又看了眼林承煜,最后再看了眼已经倒在地上的林承德,浑身打了个颤。
事情咋那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脚步轻浮地迈步,准备跟上墨安。
“等等。”
林承煜喊住她。
木萝停住脚步,垂头立着。
林承煜上前,看了看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女人,将身上的披风摘了下来,扬起穿到了木萝身上。
他动作轻柔打好结口,视线下滑,伸手又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
感受到了来自他掌心的温度,木萝心神才定了定,也抬头看他。
林承煜此时的目光一片温和。
木萝咬咬唇,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林承德,“王爷,三王爷他……”
“没事,他只是暂时晕过去,等会就会醒来。”
林承煜声音清浅道,难得说那么多,就似专门解释给木萝听的。
木萝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只是欲言又止。
林承煜的眸光依旧温和,“你想问什么吗?”
木萝咽了咽口水,开口道,“王爷,你不让木萝用自己的真名,是在防三王爷吗?”
他肯定知道三王爷要自己陪葬的事情吧,所以当他要外出时,才吩咐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
让她去医学堂又让她换了旁人的身份,王爷一直在她与三王爷之间调和着。
这些她本不解的事情,在这一刻仿若都连得起来了。
九王爷当真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吗?
还是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九王爷却只是目光阴沉了些,不予回复。
木萝咬了咬唇,终究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当下垂头,越过林承煜准备跟墨安离开。
“三哥是对你有所误会,不过你放心,我会与他解开这误会。”
他的声音平淡冷静,木萝咬了咬唇,不言一语。
林承煜垂眸看了她一眼,温和的声音又响起,“先回去吧。”
木萝应声离开,跟着墨安去坐车。
坐的是林承煜的专属马车,如今车内只有木萝一人,显得格外空旷。
木萝怔怔地坐着,神色有些恍惚。
九王爷做的那么多真的是为了自己吗?
但这又有何用。
三王爷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她们这些人的命在高位者那里简直贱如蝼蚁。
三王爷要自己陪葬,就算九王爷说他能解决,但真正能不能解决还是一回事,那可是他亲哥。
而且还有雅拉。
雅拉今日还表态她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个侧妃。
以雅拉那身份地位的人,要弄死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
以后,她还怎么活。
木萝不禁叹气,萧王府她还能不能待了。
以前她就想着做满奴籍就走,如今,她虽成了口头上的侧妃,但她很清楚,她什么也不是。
连在皇帝面前,她都要以书童示人。
一想到这事,她头就更疼了。
要是哪一天被皇帝发现真相,知道她其实是女扮男装进宫去骗他的,搞不齐她还要背上欺君之罪。
木萝人都要傻了。
这三个,她一个蝼蚁一般的人,任何一个她都无能为力对抗。
还要三对一,她这不是妥妥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这里是不能待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木萝才突然觉得头顶清明一些。
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离开此处……
此时,皇城大道旁一酒楼雅间内。
天阴沉沉的,瞧着是要下大雨了,这里本就没什么人来,此时更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剩林承煜和林承德。
林承德被放置在床上,窗棱未关,微风袭来,他终于慢慢苏醒。
脖颈处还有痛感,他轻嘶一声,捂了捂痛处,一个回头,便看到林承煜正坐在一旁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