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的母亲因为中风瘫痪在床后,一直是她的姨妈也就是她是母亲的姐姐在照顾。
因为住在农村,两家的自建房也是挨着的,有什么时候都能顾及的到,所以她之前才能有机会到一线城市去打工,妹妹也能够安心上学。
但近一年来,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姨妈的年纪也大了,很难做到像以前那样悉心地照顾,再加上姨夫那边本来也有那么些意见,这也是她不得不回来工作的原因。
她现在可以做到每天早晚照顾妈妈,但白天也只能请姨妈那边多担待着些。
发愁的是,这几天姨妈也生病了,姨夫也要工作, 指望他一个大男人来照顾也不太现实, 所以她妹妹这些天就一直没去上学了,回来照顾妈妈。
即使是自己回来了,她也一遍又一遍地和自己说着她不想去上学了,施晓雅也很想劝她一定要把书念完,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上回家后,施晓颂看着刚到家一脸疲惫的姐姐,眼里也满是心疼。
“姐姐,你这每天做的啥工作啊?你们老板也太狠心了,看一天天把你累的。”
她噘着嘴一边吐槽着黑心老板,一边给姐姐倒了杯凉白开。
“也没有啦,公司刚成立是这样的,事情会比较多一些,不过人家毕竟也给我开了那么高的工资,我多干点是应该的。”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施晓雅接过水来就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笑了笑和妹妹解释道。
她现在还没毕业,当然不清楚能在这个小地方找到这样一份工作有多么的不容易。
“对了姐, 那你现在一个月到底拿多少钱啊?他能按时发工资吗?”
看着妹妹好奇的眼神, 施晓雅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面试的时候给我讲的是6000块一个月, 而且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 我觉得这个待遇已经非常不错了。”
施晓颂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对当地的工资还是有一定了解的,6000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并且绝大多数都是没有公积金的。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你确定到时候发到手真有这么多钱吗?不会又从哪给你克扣吧?”
她一直想证明姐姐的工作没有那么好,其实也没有啥坏心思,只是她觉得靠姐姐一个人工作养家太不容易了,为自己出来工作铺垫一下。
“没有,我们老板是我的学弟,人还是挺大方的,前两天开工还给我发了个1000块的红包呢。”
说到程旭,施晓雅的脸上也不禁浮现了一丝笑容。
“你们老板这么年轻啊?那照你说的他对你这么好,是不是看上你了?”
女人对于这些八卦总是有着相当重的好奇心,一时间她也忘了继续问工资的事情了,反而关心起这些。
只见施晓颂一脸星星眼的看着自己的姐姐问着。
她被自己妹妹的这个问题也一下子问红了脸,有些羞涩又带着点卑微地语气说:
“怎么可能呢,我们老板又年轻,又帅气, 并且还有才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姐我这样的。”
看着失落的姐姐,施晓颂也一下子失去了开玩笑的心思,赶忙安慰道:
“姐姐,你别这么说自己,要是没有这块胎记的话,你的五官和皮肤也是个大美女。”
她的这句话倒是真没说错,她们的妈妈年轻时候就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父亲当然也不差,年轻的时候也是帅小伙,只可惜因为意外事故去世地早。
不说别的,从施晓颂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她姐姐也长的绝对不差。
“说这些有啥用,那不还是有嘛。”
施晓雅从小到大都因为脸上的胎记十分自卑,成年后倒是没那么在意了,但那也只是把这件事情深深地藏在了心底,试问有那位女生能够做到不在乎自己的容颜的。
曾经她也到医院里面咨询过去除胎记,但问完她就放弃了。
医生告诉她,脸上的胎记可以通过激光去除,但一般需要好几个疗程,总的做下来需要好几万,甚至还有一定的几率会反弹。
这几万块对她们家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当时她也在上学,家中的用度全靠低保和她的助学贷款、兼职等来负担,根本没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这几年来,去除脸上的胎记她只能当作一个梦想。她想着,总会有一天,妹妹能够独立生活,妈妈的身体也会好起来,她每个月挣的钱越来越多,直到攒够她做手术的钱。
她只是一直把自己的需求全部都放在最后,一切开支,都优先妈妈和妹妹,这一两年来,她也越来越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想了。
反正这东西也不疼不痒的,都二十多年了,带着它,也不是不能生活,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好了,姐姐,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已经把饭做好了,你快洗手了来吃饭吧。”
看着眉眼间带着些许忧伤的姐姐,施晓颂也在心里骂自己干嘛要开这种玩笑,自己真是太没用了,不仅帮不上家里的忙,还拖她们的后腿。
里屋的白炽灯很暗,地上也没有铺地板砖,但整个屋子都收拾地相当干净,这显然是施晓颂的功劳。
“晓雅呀,你回来了。”
看见姐妹两个端着碗进来房间,王香莲也强打着精神,和自己的大女儿打了个招呼。
刚刚五十出头的她,那沧桑又黝黑的皮肤无一不展现着她曾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多么辛勤的劳动。
“妈,您别乱动,我来给您喂饭。”
她们的妈妈前两年还能勉强活动活动上半身,这一年来,身体状况日渐下滑,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施晓雅将妹妹做的稀饭端到母亲面前,一口一口地喂着饭,也撑起一个笑容给妈妈讲着今天工作的事情。
看见面前乖巧的大女儿,王香莲也觉着十分心疼,她是知道这些年这位女儿过得有多苦的,她始终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们。
以她们家现在的情况,女儿想找到一个婆家都难,谁能看得上带着这么多拖油瓶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