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白掩下讶然，几日前沈思找上门时其他人都还对赫墨霆毕恭毕敬，这才过了几天，竟然都敢出言威胁？
她看向身侧沉峻的男人，疑惑因为未知越发扩大，担心紧张的情绪悄悄蔓延。
面对他们的嚣张，赫墨霆不为所动，甚至没有看妄言的人，淡淡地嘲讽，“沈思的狗也来我面前吠？”
那人神色变幻，似是不服气想要回驳。
韩千希截断他的话，笑盈盈地看着赫墨霆，“大家来也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最优解，不过公事终究是公事，”她意有所指地瞥了苏宛白一眼，“下次再谈。”
原本约好的谈判提前结束，韩千希款款离开，那几个男人冷哼着跟在后面，路过苏宛白时上下打量一番，眼神颇为暧/昧。
苏宛白冷冷地瞪回去。
酒店大堂瞬间冷清下来，空气一时安静，她抽回手，默不作声地拉开和赫墨霆的距离，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柔和，“我怀疑宁洛南有问题。”
“宁洛南，不是陆萌的未婚夫吗？你怎么查到他头上去了？”赫墨霆余光看了眼两人之间将近一个座位的距离，眉头微蹙后松开。
不知是她多想，还是赫墨霆本来就阴阳怪气，他的问话让苏宛白有些不舒服，她抿唇，“机缘巧合，如果对你有帮助就最好了。”
“好。”男人只回答了一个字。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苏宛白回想他们戛然而止的谈判，后知后觉地道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工作了，不好意思。”
“他们本来也没安好心。”谈判地点约在酒店，苏宛白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正打算带他去订好的房间。
虽然他们不能奈他何，但总能恶心到他。
客观来说，赫墨霆堪称有问必答，苏宛白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情，脑内心里都是那个唇印，一直绕在她心头。
“他们的谈判风格一直都是这样吗？喜欢在户外？”苏宛白旁敲侧击，试探口风。
一提到户外，赫墨霆不可避免想到她和韩霖，周遭氛围也冷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开口，“最近在忙什么？孩子们说你也没在家。”
“难得有时间，在外面逛逛。”苏宛白想等事情都解决完后再向他解释韩霖的事。
左右现在坦白他大概率不信，徒增烦恼罢了。
不是第一次问，但得到的回答一如最初。
仍然没有听到实话，赫墨霆沉默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咽下去后才道，“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好。”苏宛白没问他什么工作，去哪儿，顺遂地应答，目送他上了车。
司机犹犹豫豫地问她，“赫夫人，您去哪儿，要我送您……”
“不用了，我和人有约，应该不顺路。”苏宛白识趣拒绝，后退一步。
后座的赫墨霆闻言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和人有约？韩霖？
车缓缓启动，苏宛白看着车窗里那张冷峻的侧脸，至始至终都没再转向她。
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苏宛白比以往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她很想戳开两人之间的隔膜，可考虑到赫墨霆目前的工作状况，又默默装作无事发生。
等股东大会过去了就好了。
事情一旦解决，她就和他好好谈一次。
想到和陆萌约好了时间，苏宛白只得暂时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急急忙忙打了车去医院对面的面包店。
陆萌坐在窗户边，苏宛白一下车就看到她，刚要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她对面坐着的宁洛南，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而陆萌则是一脸不耐烦，百无聊赖地看了看手表，转头环顾，与窗外的苏宛白正对上视线。
她猛地招招手，苏宛白顺势推门进去，礼貌地和宁洛南打招呼，“你好。”
宁洛南也认出她来，收起嬉笑表情，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眼后才点头，“你好。”
并不喜欢他的视线，再加上他可能与韩千希有关系，苏宛白客套且礼貌，“我和萌萌约好了，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回避下吗？”
对宁洛南来说这话不算友善，陆萌听得却大快人心，立即附和苏宛白，“我和苏老师还有论文要讨论，你先走吧。”
两个人轮番撵人，宁洛南毕竟是个贵公子，也没韩霖那种厚脸皮，顺着台阶，“那你们俩，我先走了。”
走得还算干脆。
确认他走远了，陆萌巴巴望着的眼神才收回来，松口气似的，连珠炮地抱怨，“他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喜欢我呢。”
苏宛白神色微动，“难道他不喜欢你吗？”
“喜欢应该是有点的，但最大目的还是为了我们家的势力。你想啊，老陆家就我一个独苗苗，我爸那个人又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商业，这家里总得要个人继承吧。”陆萌分析得头头是道。
听得苏宛白不免好笑。
“这宁洛南之前都没动静，我回去一趟听说宁家正内讧呢，他也是想让陆家成为他的资本。”陆萌说着冷哼了一句，“做梦。”
如此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苏宛白缓缓点头，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这时陆萌忽然说回来两人通话时的话题，“所以你问我他和韩家有没有来往，我不确定，但有可能。”
“他和韩家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合作到一块儿。”
“大家同在一个商业圈，说不认识就过分了，之前他们可能没有机会互相了解，但这次追着我来了s市，韩千希也在这儿，一切都说不好。”
所以宁洛南和韩家联系的渠道只能是韩千希和韩霖。
根据她和韩霖出去时韩霖的状态来看，韩霖似乎没有过多插手这次的事。
那就只有韩千希。
可惜她只能录到韩千希和宁洛南来往的视频，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即便和赫墨霆说过，也不确定后者会不会引起重视。
苏宛白刹那间思考了很多，陆萌注意到她纠结的神色，罕见地没有提问，只是按着她的手背安慰着，“一切都在赫总掌控之中，你不用担心。”
“希望如此。”她顺着陆萌的话回答，答完后才迟钝觉得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