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白看着他皱起的眉头，隐隐也感知到事情不大对劲，又不想在赫氏门口讨论，拉着他的手，“先回家吧。”
回家的车上，赫墨霆垂头一言不发地拨弄着手机，像是在确认什么。
苏宛白瞥了眼那占内存极大的信息，不仅感慨韩氏果然也是个大集团。
到家时，赫墨霆似乎还是毫无头绪，尽管车停下，他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苏宛白和米儿都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前者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着赫墨霆，这半个月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回到酒店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互相关怀一下白天发生的事，就又要投入工作中。
此时她才发现赫墨霆一直都清楚她的工作动向，为她解决可能的问题，可她连他最近在处理什么方面的问题都不知道。
俊朗的脸一如既往，可眼下的青黑却遮盖不住，唇边也悄然多了许多青色胡茬，昭示着这几日的疲惫。
她心疼地抚上他的侧脸，听到自己满含歉意的声音，“这几天很累吧。”
“还行。”他下意识偏头蹭了蹭她的手心，手里还在忙碌着，手指飞快舞动，在打出几个字后陡然停了下来，看着她，“抱歉，我太专注了。”
“没事。”听到他的道歉，苏宛白心简直揪成一团，连忙摇头，安抚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有时候也可以和我说说遇到的困难。”
赫墨霆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喉结滚动，那句“告诉你也没办法”的伤人之语最终压了下来。
“嗯。”他应着，关上手机，“下车吧。”
按照约定给三小只打了视频，只是除了米儿，苏宛白和赫墨霆看上去都有点强撑着的疲乏无力。
往日最粘人的夏夏在注意到他们的疲态主动道，“妈咪爹地早点休息吧，我和哥哥们也要睡了。”
对着镜头给了一个飞吻，飞快地挂断。
苏宛白抱着平板，平静地对赫墨霆说，“他们注意到我们的疲惫了。”
“嗯。”
“墨霆，是韩家的项目出问题了？”这种帮不上忙的感受并不好，苏宛白主动发问。
赫墨霆动作顿了顿，淡定地打开电脑，似乎不太意外，“出了点小问题，没事。”
“今天韩千希来找过我了。”对于他一再的隐瞒感到不悦，苏宛白直接道。
男人脸色微变，任由电脑停留在解锁界面，抬头问她，“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赫家要破产了。”苏宛白故意夸大，逼着他说真话。
“那你不用担心，赫家破产要下辈子了。”赫墨霆轻笑着，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苏宛白脸沉了些许，“墨霆，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问出来，苏宛白抿唇忐忑地等着他的回答。
赫墨霆再度看向她，眼神幽深，“我有说过你是累赘吗？”
隐约有不悦和怒意。
苏宛白心“咯噔”一声，默默地回答，“没有。”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这么怀疑自己？”赫墨霆当然不爽，他本以为这是两人已经说开的事。
苏宛白一时没有接话，盯着门后挂着的西装外套，“你每天在忙什么，处理什么，我一无所知，就连公司遇到麻烦，我也是通过其他人知道。”
赫墨霆没有回应。
“我不是要你事事报备的意思，也不是想让你称赞我对你有多么大的贡献，我只是希望有一点参与感。”
她无力地倾述着。
这不是第一次。
每一次公司出现问题或者赫墨霆遇到麻烦，她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仿佛她是个傻子。
明明是离他最近的人，却是最晚一个知道的。
“宛白。”赫墨霆叫了声她的名字，想要说什么。
“叮”
手机响了一声，是赫墨霆的。
他打开，是助理发过来的消息。
“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赫墨霆立即在电脑同步信息，推给苏宛白看。
苏宛白一时也将刚才没说完的话抛到脑后，仔细看着电脑上的内容。
洛院长找过去，的确是因为此事和医院有关，甚至还和苏宛白有关。
她眉头蹙得很紧，不敢相信这是她看到的内容。
上面精心策划了诬陷她的每一步，从临床试验失败开始，污蔑她的工作能力，再曝出她对雷俊的恶言，污蔑她的人品。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苏宛白无法理解这种用医学来实施污蔑的行为，无语地问赫墨霆。
“应该不是。”赫墨霆冷静分析，“如果早就计划了，就不会在这关头让我过来处理之前的事情。”
苏宛白很快镇定下来，打电话给陆萌，让她带着之前的资料过来备份。
五分钟后，陆萌赶到，推了推眼镜，“还要备份资料吗？不是说都交给洛院长？”
苏宛白把电脑推给她。
陆萌一目十行浏览完毕后一言不发地去了复印室，十分钟后拿着复印件和原件回来。
“原件你收好，复印件我拿给洛院长。”苏宛白迅速应对着，想到医院的监控，“实验室的监控他们应该已经删了。”
“我让人去办。”赫墨霆主动道。
只要原件和监控在手里，不管对方打算如何污蔑，都无法得逞。
陆萌调出自己写了一半的论文，觉得相当晦气，“亏我还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恶心。”
她说着就要删除，被苏宛白制止，“留着有用。”
做好一切应对准备，苏宛白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医院去看看那个临床试验者。
这念头刚起来，就听到赫墨霆冷冷道，“你要是有这时间，还不如搜集几条洛院长的黑料。”
“……好。”苏宛白只得打消念头，拉着陆萌一起奋战。
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赫墨霆，“韩千希拉到天心二院的昂贵器械不会是从中心医院拿过去的吧？”
赫墨霆看着她，没说话，眼里含着一丝无奈。
苏宛白尴尬笑着，继续找着和洛院长有关的事迹，还不忘让远在s市的赫寒辰帮忙。
“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告诉你前因后果。”赫墨霆忽的说道。
苏宛白耳尖动了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