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
观山服务区，货车司机大破防。
虽然兜里没几个钱，但他眼界可不低。
这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帽暴发户。
拿的是官网售价五万八千的路易斯威登小手包，别看只有一个拳头大小，但价格堪比同体积的五倍规模的百元人民币，而且想买还不一定买得到。
非常好出手。
里面装的更是好东西——五万多的黄金首饰，还有其他贵重首饰，加起来，估摸着比包包贵。
即便是偷偷折价出手，也是六七万块钱起步。
他看包包里还有其他东西，虽然小，估摸着，都不便宜。
到手绝对是血赚。
补回上次赌出来的亏空不说，剩下的钱，还能有机会回本。
所以他犹豫了一会，才果断下手。
他想着，小车停在监控盲区附近，加上卡车挡住了其他监控摄像头，门又没关，只要自己动手够快，然后开车离开，就能轻松到手。
至于搜查。
谁能想到，自己油箱后面，还有一个藏东西的位置？
没想到，竟然被这一只猫发现了！
司机眼睛死死的盯着猫，那眼神，是恨不得吃了猫的眼神。
如果是狗，面对这种眼神，指不定汪汪的叫两声，或者龇牙咧嘴的反射回去，但··是猫。
神经质的猫。
猫儿安安静静的蹲在刘原的脚边，打了一个呵欠，露出尖尖的犬牙，一双竖瞳四处乱晃，根本没注意到司机的眼神。
或者说，注意到了，但不在意。
“好猫儿。”
刘原和抱着猫儿就是一个吧嗒。
“好猫！”
众人齐齐欢呼。
咔咔咔···
在场的司机们，行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好猫！”
经理更是嘴巴笑歪了。
本来，是一步闲棋，想着，利用动物，增加服务区人气，今天这次抓小偷寻找赃物的事情一出来，必然会极大提高服务区人气。
一定要把这几只猫狗伺候好。
“回家去养一只猫吧。”
经理想着。
女儿一直想养一只猫。
但他嫌麻烦，没同意。
现在突然觉得，养一只猫也没什么。
“这猫··”
刘原和压下心中的惊喜后，低头看着在他脚下舔爪子的猫，心里是疑惑。
这是一只狸花猫。
一岁左右的狸花猫，相当于人类二十岁的体力巅峰期。
他记得，刚刚他说，有人贵重物品被盗窃的时候，这只猫跑到失主面前闻了闻，然后才开始四处嗅，随后就很快找到了被司机偷走的手提包。
指纹足以证明是谁偷的，这个不重要。
根据论坛里面的资料，猫的嗅觉很强，不次于狗，甚至在精度上高于狗，能找到藏在油箱后面的手提包很正常。
但···
刘原和摸了摸猫头。
难不成，这只猫，有人训练过？
不然，为何在他说出有人物品被盗后，就去寻找？
但谁能训练猫？
猫和狗不一样，猫可不会听从人类命令，依旧保持自己的性格，野性十足，想干嘛就干嘛，训练难度是狗的几十倍。
“糟糕，我的钥匙掉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司机摸了摸口袋，突然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应该是掉在草丛里了。”
“可能是刚刚追小偷的时候掉的。”
“····”
众人纷纷帮忙寻找。
在猫找到被盗钱包后，小偷浮出水面的时候，偷包的小偷试图从服务区侧面的草丛逃跑，但被众人合力制服了。
“找一找，应该在草丛里。”
众人连忙帮忙寻找。
只是，服务区旁边的草丛很密集，面积也很大，小小的钥匙掉在里面，一时间很难找到。
看着众人在草丛里翻找，刘原和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儿，犹豫了一会，突然指着丢失车钥匙的司机大叔说——这位大叔的钥匙掉了，你能帮忙找一找么？
猫儿耳朵动了动，依旧在专心舔着舔爪子。
刘原和摸了摸脑袋，表情有些尴尬。
随后，他将猫儿放在地上，也去帮司机师傅找钥匙。
当猫儿落在地上的时候，狸花猫收起了舌头和爪子，倒腾着步子走到司机师傅附近，压低鼻子，嗅了嗅，然后窜入草丛，不一会，一把车钥匙被从草丛里叼了起来，叼在猫儿嘴里。
猫儿倒腾猫步，走到司机师傅面前。
“找到了！”
司机师傅惊喜大喊：
“猫找到了！”
“猫找到了？！”
“猫？！”
“嘿，猫也能帮忙找东西么？”
“这有啥的，刚刚这猫还帮忙抓了小偷呢！”
“也是。”
“哈哈，回去也养一只猫去。”
“我和经理说过了，等这里的猫生崽了，给我一只。”
“我怎么就没想到！”
“····”
在众人惊叹的声音中，服务区经理嘴巴都要笑歪了。
他有预感。
观山镇服务区，要红了。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这几只流浪猫狗。
不过···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也出现在经理脑海中。
虽然他对猫狗理解不多，但这几只流浪猫狗显然不对劲，不可能是流浪猫狗，大概率，不，是必然是有人训练过的。
那么，
是谁？
经理想到了不久前来了，又离开的，开着豪车的，有古凡医药公司背景的女孩。
···
“猫能和狗一样，看家护院，在小偷进来的时候发出警报？”
洛市，海富区。
一栋居民楼内。
宇进和刘萌萌正在顺着楼梯向上走。
海富区是洛市老三区之一，是以前著名的工业区，全国第一座年产百万吨的洛市钢铁厂就设立在海富区，当年提起洛市，就必然提起海富区，寓意像海洋一样富裕。
甚至名声一度盖过了洛市。
人们只知道海富区，不知道洛市。
不过随着经济的发展，新区建立，新兴产业蓬勃发展，而海富区依旧死守重工业，没有及时跟上步伐，再加上环保的压力，技术更新不及时，钢铁产业没落，钢铁厂被迫转移，这里反而成了洛市的落后区域。
就如同东北一样。
此时他们所在的这是一栋六层楼，就是三十多年前，海富区巅峰时期建设的居民楼，居民楼高六层，但并没有电梯。
楼梯间，狭窄的窗户上，积满了一层斑驳的灰尘，铁质的窗户布满锈迹，低标号的水泥材质的楼梯也被岁月磨的坑坑洼洼。
爬楼梯期间，宇进刷着手机。
一个新闻吸引了宇进的注意。
洛市晚报，第一时间报告了发生在观山服务区的事情。
“还真是。”
刘萌萌也被新闻吸引。
家里以前除了田园犬大黄，还有一只大橘。
正统的田园大橘。
记忆中，大橘总是四仰八叉的躺在门槛哪里晒太阳，心情好的时候可以随便抱抱摸摸，但大多数时候靠近就溜之大吉。
那个时候没有猫粮，也没有小鱼干、冻干了，甚至连肉都没有，只有放在碗里的米饭红薯，或者偶尔一些鱼杂。
大橘也很少吃，大部分最后都进了大黄的肚子。
倒是水喝的勤快。
到夜间，大橘就满屋子乱窜，吃蚂蚱，时不时叼来一只老鼠，所以长得很橘。
不过··
大橘虽然抓老鼠很厉害，但看家护院，还是的靠大黄。
“你说，猫能当导盲犬么？”
“不，应该是导盲猫。”
刘萌萌突发奇想，抛出一个话题。
因为她想到了那只叫杰瑞的猫，那只聪明到不可思议的猫，那只改变她命运的猫。
“不可能。”
“猫太不可靠了。”
宇进摇了摇头。
导盲猫？
听起来就不靠谱。
“嗯，确实。”
刘萌萌点了点头。
杰瑞猫是杰瑞猫，其他的的猫，是猫。
二者是不同的。
“到了！”
两人来到了六楼。
宇进敲门。
不一会，一个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因为早就有过联系，所有女人邀请两人进屋。
穿过满是斑驳破旧的铝门，进入一处只有八十多平米的户型，宇进和刘萌萌环视一圈，随后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来，是找一个世界上都小有名声的资深导盲犬训练人——咨询一些关于导盲犬的问题，最好，能聘请为公司顾问。
导盲犬的专业性，注定了，训练的人也必须有相当的专业程度，能掌握并精通完整的导盲犬训练的专家···住在眼前这一栋老破小，实在是让两人大出意外。
这样的专家掌握的专业技能，无论在哪儿，经济上都不会太差。
但眼前的老破小···洛市海富区的房价是真不贵。
两人想到了，公司给的关于这位陈燕女士的资料——世界上，还是有真正的，不为利益所动摇的理想主义者啊。
“请坐。”
陈燕将两人的身份证明交还后，诧异的看向宇进和刘萌萌。
虽然已经通过电话知道了消息，虽然古凡医药公司的官网，确实有写公司在准备导盲犬计划，但中年女人依旧难以置信——她一开始接到电话，以为是诈骗呢。
一个涉及两亿资金的计划，居然找她这个商业名声很太好的导盲犬训练师？
图啥？
难不成，真的有为了盲人利益的公司？
她想到了，古凡医药公司的那一条宣传语，想到了七块钱定价的奇凡一袋药物，想到了，古凡医药公司官网对导盲犬计划的宣传。
“你们··”
陈燕张了张嘴。
“陈燕女士，我们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些导盲犬的问题。”
宇进直入主题。
公司的导盲犬计划，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不过，如此庞大的，第一笔资金就高达两亿的计划，自然不可能一步到位。
虽然公司策划书中说，导盲犬训练会非常简单，而且快速，效果和几只测试犬完全相同，但后续依旧有很多麻烦。
据两人所知，洛市曾经有一家导盲犬训练中心，而这位陈燕，就是这个导盲犬训练中心的开创者之一。
“好。”
陈燕压下了心思。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回答一些问题，也无妨。
····
“二十只？！”
聊天没多久，宇进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有一个过于不可思议的事实。
常驻人口超过一千八百万，视力障碍者超过十八万的洛市，只有一个常年不开门的导盲犬训练基地，以及二十多条导盲犬，和两个导盲犬训练师。
“一年前的数据。”
陈燕苦笑一声。
“这么少！”
宇进眉头皱起。
作为目前为止，最适合的盲人辅助出行手手段，洛市十八万实力障碍者，近万完全盲人中，导盲犬竟然只有二十只。
太少太少了。
“据我所知，您曾经开办了一家导盲犬训练基地，为何后来，没有运营下去？”
刘萌萌问道。
公司的导盲犬计划，是准备长期运营的。
虽然其他导盲犬训练中心，训练不出和公司一样质量的导盲犬，但也能用，为何后来没开下去？
她需要知道原因。
“是因为资金问题？”
“还是··”
“都不是。”
陈燕摇了摇头：
“我们的训练基地虽然资金并不充足，但有大量免费志愿者，还有不少社会的捐赠，资金不是大问题。”
“而是人们和社会无法接受导盲犬。”
陈燕叹了一口气。
“无法接受导盲犬？”
宇进眉头皱起。
他隐约把握到了问题所在。
寿命长的，能一定量稳定供应的，颜值能过得去的本土犬，也很简单，花点时间去找一找，实地看一看，总能找到，而且很快就能搞定，价钱也不会贵。
但问题是··
“从超市到快餐店，银行，公园，再到地铁、公交，大部分城市和地区，都排斥甚至拒绝导盲犬进入。”
“即便规章上规定了，允许导盲犬进入，但很多时候，甚至绝大多数时候，工作人员依旧拒绝导盲犬进入，甚至其中的客人和游客，也会阻止导盲犬进入。”
“甚至，出现了故意毒杀导盲犬的事情。”
陈燕再次叹了一口气：
“当年，我们训练出来了五十只导盲犬，但····”
宇进和刘萌萌对视一眼，纷纷眉头皱起。
这个问题，好像不是训练出优秀的导盲犬能解决的。
问题在于，社会与狗之间的矛盾，人们害怕以及担忧，导盲犬造成危害，也没有组织，愿意承担这一份风险。
而两人，一时间也想不到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