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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谣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搓着耳垂幽幽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啊。」

唐维维仰起脑袋看房顶,忧伤总结:「星河班助实惨。」

两个人就沉浸在姚星河一厢情愿、爱而不得的悽惨爱情里,长吁短嘆着,只有冯梦珂注意到宋杞推开门,轻轻走出宿舍。

冯梦珂这才拍了拍唐维维的胳膊,又气又笑:「让你不要讲了嘛,星河班助毕竟是宋杞的哥哥,虽然她自己说跟这哥哥不熟吧,但我看她还是蛮在乎星河班助的,听到你讲这些,她多多少少会有点儿难过。」

「啊对对对——」唐维维立刻直起身子,拍了拍腮肉,悔恨且懊恼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讲这个了!下次要再在宋杞面前提这一茬,我就当场卸载校园贴吧!」

宋杞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姑娘,看着淅淅沥沥的水从脸上滑落到脖颈里。

有一瞬间,不知道是该心疼自己,还是该心疼姚星河。

控制不住地去想,姚星河是不是真的有过女朋友。

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叫乔唯一的学姐。

是不是因为在感情里受了伤,所以才不想提,才说从来没有过。

原来那个叫做乔唯一的学姐,也没有对他很好啊。他似乎只短暂地快乐过半年的时间,然后就孤单地度过了后来的两年。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想到这里,宋杞就觉得心脏又被揪了起来。

她有些想不明白,也有些酸涩,为什么自己视若珍宝的人,会被另一个女生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着。

虽然也知道感情这种事说不清对错,也没办法勉强,但她却依然觉得姚星河很可怜,比她更可怜。

甚至完全站在了他的角度去考虑,去替他委屈:男生明明那么好,乔唯一为什么还要把他甩掉呢。

周二上午,军训中场休息的时候,校文艺部的学长学姐拖着音箱来到大操场,一边现场纳新,一边问大一的新生们有没有会才艺的,可以在校迎新晚会上表演。

谷谣古筝弹得很好,马上跑过去跟那几位学长学姐聊了起来。

宋杞拿着宣传单看了会儿,又默默地把它折起来揣进口袋里。

姚星河看到她这动作,就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温声建议:「你不是学过耍剑吗,不想到迎新晚会上展示一下?」

宋杞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将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自言自语道:「好像不烧了。」

这话惹得姚星河的眼睑颤动了几下:「嗯,幸好有你带哥哥去医院。」

「你想看吗?」她收回手,望了一眼远处的谷谣,又回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问。

姚星河神色微怔:「看什么?」

小姑娘盘腿坐着,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捧着脸,像打坐累了暗暗偷懒的小道士。

嗓音也倦倦的,掺着些难以形容的小委屈:「你以前不是总想看我耍剑吗,你要是想看,我就去。你要是不想看,我也不想去给别人表演。」

姚星河忽然想起她18岁生日前夜,在棠溪一中操场上,小姑娘忘情舞剑的自由模样。那是他珍藏着不敢轻易回想、却总能悄悄潜进他梦中的美好景象。

于是轻快地笑出声来:「哥哥特别想看,从来没有见过你耍剑的样子,很期待。」

像是瞬间有了动力一样,宋杞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嗓音里还带着鲜明的雀跃:「那我去报个名儿。」

姚星河看着她的背影,油然生出一种老父亲才有的欣慰感。

小姑娘,好像在很用心地实现他的愿望。

她怎么这么好。

自此,宋杞每天晚上都有了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用来准备节目。

在某个晚上,谷谣灵光乍现,忽然跑过来兴奋地跟她说:「小七,我这次弹的曲子是许嵩的《宿敌》,你听过吧?这首曲子那意境就是刀光剑影、危机四伏的,你正好表演舞剑,咱们完全可以合併成一个节目!」

宋杞眼光一亮,当即同意了:「好主意啊。」

可不知道是因为好几个月没拿剑手脚生疏了,还是因为她没了搭档所以少了耍剑的感觉,总之几次排练下来,效果都不是很理想:招式和歌词搭配不好,动作和拍子也和不太上。

就这样忧愁着,在回宿舍的路上,蹲在路灯下,一边拨着花坛里的小石子,一边给许鹤周打电话。

「我现在耍剑的状态很不对,这样下去,节目肯定要被淘汰掉,」说到这里,负罪感就涌上来,「我倒是无所谓,但很怕连累到舍友,让她也上不了晚会。」

电话那头的许鹤周笑得清澈爽朗,甚至还有些得意:「是不是终于发现,离不开你师哥了?」

宋杞忧伤地嘆了一口气:「我就是发现,你不在旁边跟着耍剑,我眼里就没有目标,找不到方向,耍得很凌乱,没有章法,所以一点也不好看。」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宋杞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收起所有刺后蜷缩成球的小刺猬,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格外可怜:「你知道的,中途放弃也不是我的性格。这周六晚上我们休息,我到时候去找你好吗,你帮我想想招式,顺便陪我练一会儿行不行?」

许鹤周拒绝得很干脆:「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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