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幽荧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永恒轮回大封印术》,但在姝的基础上重新激活阵法却是做得到的。
叶霄手中的剑鞘散发着七彩光华,这光华牢牢剑曦定在原地,而四十八颗神石悬浮在曦的上方,结成玄妙大阵,一道绿光以神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浑身散发黑气的曦发出痛苦的低吼声,四周围困众人的巨人纷纷抱头挣扎,一头头巨人转瞬间变成一颗颗神树矗立在原地,本来贫瘠的巨人山脉此刻竟出现一片由神树组成的巨大森林。
“月仙子,你若还有什么封印手段也尽力施展啊,我们快撑不住了!”叶霄对江楼明月吼道,江楼明月的实力深不可测,又跟自己利益相关,所以他选择唤醒江楼明月,只不过没等他唤醒,江楼明月竟然自己就站了起来。
江楼明月浮空而起,手捏法决,无数紫色雷球漂浮到曦的身边,而后炸开,化作一根根雷霆锁链,“九霄神雷锁神阵!”
恐怖的雷霆麻痹着曦的肉身,将他牢牢禁锢,那黑气也被这雷霆抹去大半。
“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不知合我们三人之力能不能重新将他封印!”叶霄看着在中央挣扎的曦紧张不已,论实力曦乃是剑神之徒,天域神剑剑灵,早已迈入神境。他们根本不可能硬拼,只能借用剑鞘与神石之力和曦周旋,企图将他重新封印。
然后就在此刻,叶霄发现手中剑鞘竟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七色光华从下方一个细孔出漏出。
叶霄心若死灰,“天意么!”那细孔正是当初叶霄被困七色井,由小银吞噬掉的极小一部分。然而就是这一极小的细孔让剑鞘并非完美,无法完全封印住曦的力量。
曦大喝一声,恐怖的黑气再次笼罩全身,周身雷霆锁链被他崩断,四十八颗神石坠落于地,北辰幽荧吐出一口血来染红自己的衣裳,身体摇摇欲坠,被叶霄急忙扶住。
“哈哈哈哈哈,任由你机关算尽,最终胜利的还是我!你三番五次阻止我的计划,我已留不得你!”曦双目通红,身体发黑,已是入魔。
“怎么办?”江楼明月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对叶霄问到。她虽然厉害但也绝对不可能是曦的对手。
“只有最后一个手段了。”叶霄扶着北辰幽荧对曦说到:“七色井已化身剑鞘被我所得,你不好奇真正的天神堡堡主曦原去哪里了吗?”
曦的面具脱落,露出的竟然是曦玄的脸,让叶霄惊愕不已,“你以为曦原的实力能对抗的了我?简直天方夜谭。”
“他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和曦羽老人却能从你的巨人手下中做另外一件事。”叶霄盯着曦散发着黑气的身躯说到。
曦立马反应了过来,脸色煞白,“姝的转世之身被他们偷走了?”
“没错,我们若死,那么陪葬的便是姝的灵魂。等你下次再找到她的转世之身,可知又过去多久?”叶霄冷冷说到。
“你竟然又威胁我!”曦此刻恨不得把叶霄碎尸万段,叶霄虽然实力极弱,却每每能抓住他的弱点,令他无法反抗。
然而这时,天神堡主曦原竟然带着曦羽老人以及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出现在众人面前。
“曦原前辈?你这是?”叶霄看着突然出现了几人不知所措。
曦原苦笑一声,“不是我要来,是这丫头突然…哎,你自己看吧。”
原本天真可爱的玥儿那张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一双与年纪不符的深邃眸子,她手指一指,落于地面的四十八颗神石纷纷融入了她的身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女孩转瞬长大成人,那是一位容貌极美,散发着慈祥与温暖气质的女子,正与叶霄所见玉像一模一样。不用人解释,在场之人都知道她是谁。
曦的目光痴痴的看着姝的身影,“姝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马上等我发动阵法彻底复活你,你我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姝面色复杂的看着一身黑气的曦,“我的丈夫是一身正气,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如你这般卑劣而自私的人,你此刻的身体又是夺舍的谁的?”
曦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对…这是别人的身体,你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了。”
“嘭”地一声响起,曦玄的那具躯体化作飞灰,而曦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也就是巨人王的身上。巨人王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渐渐缩小,化作一个气质卓绝,伟岸不凡的男子,正是曦的本体。
“我等你了万年,可惜你最终还是输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姝绝美的面庞流下几滴晶莹的眼泪。
“姝儿…你为何流泪,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天下苍生,哪及你一根头发,他们哪里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当初你我约定将来必定修成道侣,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待我复活了你,我们再续前缘,做一对逍遥眷侣,不为世俗所拖累,这不好吗?”曦双目含情的问到。
“此刻的你已经被魇所侵蚀,早已不是我认识的曦,他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知界灵是如何诞生的?界灵本就是一界生灵的愿望化身,是天下苍生的集体意识造就了我,而我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庇护他们。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不愿我过的太累了,那庇护众生的任务就由你担着,我只需要快快乐乐度过每一天便是。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交给我的答案?”姝质问道。
“我…我没有错!你我才应当是彼此心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为何我们相恋万年却始终无法成为道侣!就是因为你的执着,天下苍生就是你的负担,让他们自生自灭有何不好?我早就想通了,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决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曦面目通红,歇斯底里的吼道。
姝却转身走到了叶霄面前,“你既得了剑鞘,那玉钗也应在你手上吧。”
叶霄急忙将玉钗奉上。
姝双手捧着玉钗,对曦说到:“我既无法说服你,便只有恭请师尊降临!”
玉钗闪烁着洁白圣光,光影中一位老者显露身形,正是叶霄之前遇到的那位神秘老人。
曦看见老者瞬间慌了,“师…师尊?”
“痴儿…你们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惜我只剩一缕魂念无法帮到你们。我在对付天魔殿之时,意外让一只天魔侵蚀了天域神剑才造成如今的一切是非。曦儿、姝儿,是为师对不住你们。”剑神尘寰哀叹道。
“师尊哪里的话,若非师尊抵御天魔殿,无论是天域亦或者三界都将遭难,师尊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世人都只欠师尊的。”姝恭敬说到。
“姝儿还是如往昔那般温柔善良,倒是你曦儿,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亦是陪伴我最久的人,你怎么会输给天魔?是因为和姝儿始终无法成为道侣么?我早就告诫过你,世间之事莫要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姝儿对你的情感何其深重,是否道侣又有那么重要吗?世人都怕情债缠身,想要通过结为道侣的方法躲避因果。但你就不能自信一点,只要你足够强大,世间因果也会为你改写,谁若阻你一剑斩了便是。何故沦落为魇的囚徒?”剑神尘寰语重心长的说到。
“你…你说的倒是轻松,并非所有人都能达到你的境界,姝若死,一旦轮回转世,这辈子也许能想起我来,那下辈子呢?下下辈子呢?我要的是永不分离,她死一次,我便救她一次!如今姝只有身体而无力量,而师尊你已陨落,一缕残魂不足为惧!没有人能阻止我,姝儿,我知道你会恨我,但等我完全复活了你再任你处罚!”曦对剑神与姝说到,而后却是看向了叶霄。
“小子,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甚至以姝儿的灵魂要挟我,我留你不得!”说罢,曦便朝叶霄杀去。
“孽徒!住手!”“住手啊!”剑神与姝同时大惊,正如曦所说,他们此刻根本没有力量阻止曦的行动。
就在叶霄准备发动劫雷珠做最后一搏时,曦竟然停了下来,他的左手牢牢按住自己的右手,左眼不断的流出泪来。“够了…够了!我已让师尊和姝儿失望,不能一错再错!”
曦的口中继续自语道:“你没有错!复活姝乃是你活下去的唯一信念!马上就要成功了,到时候姝便会永远陪着你。”
“天魔魇!我不要在诓骗我了…万年前我输给了你,万年后我未必还会输给你!你马上从我身上滚出去!滚出去!”曦的口中怒吼道。
随即他的口中又发出阴蜇的笑声,“这万年来我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么,姝根本就不爱你,否则以你们的实力和感情为何至今都没有结为道侣,在你和天下苍生面前,她永远只会选择天下苍生,选择她的正义。”
“教唆不成改离间了吗?她爱不爱我关你屁事!那个叫叶霄的小子之前已经说过了,她在做出这些选择时遭受了多大的痛楚。而让她饱受痛苦的原因便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败给你,她又何必遭受这些苦难。天魔魇,你若不想出去那便跟我一起死吧!道尽人间剑!”曦怒吼着,身影分化万千,每一道身影都持着不同剑意凝结的剑,满天分身好似满天星斗,天下剑招皆汇聚于此,那是叶霄从未见过的强大剑招,和它相比,任何剑招都仿如米粒之珠,漫天剑招所指却是曦自己。
“不要!”姝此刻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看着曦自屠于她面前。
万千剑气同时贯穿曦的身体,他浑身浴血,千疮百孔,身体与神魂同时受创。
“啊啊啊啊啊….你竟然真的这么狠!”天魔魇没想到曦下手如此果决,此刻的它同样受创。
“姝儿…现在…它…和我的力量…都已经…十分衰弱了,你…可以再次…封印我们了。”曦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姝抱着曦千疮百孔的身体,泪流满面。“万年前我能做出那样的选择…可是现在我真的舍不得…”
曦用手轻轻抚摸着姝的脸,“无法成为道侣恐怕是你我永恒的遗憾,不过没有关系,这一次,你和我联手将它封印了,这样…我们也算是…生生世世在一起了。”而后他取出一柄玉梳,玉梳的柄部刻着一个‘曦’字。“这玉梳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如往昔那般熠熠生辉,你曾问我这玉梳的材质,我却卖关子不肯告诉你。打造这玉梳的玉石名为‘三生石’,乃我费尽心思从黄泉界取得,你以前总是嫌弃我送给你的东西都是些无聊低级的玩意,却是不知我已在最早的时候就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了你。”
姝看着曦温柔的眼神,握住了那柄玉梳,“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让你多来找我,多送点东西给我而已,因为你带礼物给我的时候便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至于礼物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你…为什么现在都不明白,你这个笨蛋。”
“可是这个笨蛋…你也喜欢了数万年不是吗?我们该做正事了,天域孕育了你,好如你的母亲一般,保护丈母娘本身就是我这个女婿分内之事,哪有什么应不应该。你和我一起出手吧。”
看着曦坚定的眼神,姝点了点头,四十八颗神石再次从姝的身体里飞出,与此同时曦的气息化作四十八柄飞剑,每一柄飞剑没入一块神石之中,飞剑与神石融合形成一座座剑碑。
“两个疯子!还想封印我?再见吧!”黑气疯狂从曦的身体里涌出,朝着天空的方向逃窜。
“拦住它,否则后患无穷!”剑神尘寰急切的呼喊道。
叶霄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手中的劫雷珠,瞬间恐怖的天威震慑着在场所有人,一道黑红色的光柱从叶霄手中的珠子中射出,却是后发先至,直接轰击在那道黑气之上。
“毁灭之力!天道之气!凡人怎么会掌握这种力量!”天魔魇痛苦的呼喊着,速度骤然降低。
曦与姝的身体一个亮起黑光,一个亮起白光,那是他们的灵魂之光,如同太极一般彼此交织在一起,将天空的黑气束缚。
“合道之光?”剑神眼中出现既欣慰,又心痛的神色,“他们最后终于是修成了正果,两个傻孩子。”
天空中的太极图将黑气彻底镇压,而后四十八座剑碑立于四周,形成一个玄妙大阵,彻底将魇封印,这道封印是集合了曦与姝两人的力量,身体与灵魂,强悍非凡,那魇被封印的彻彻底底再无逃脱之日,天域的气候也将恢复正常。
“天魔是无法击杀的,封印乃是最好的方法。曦儿与姝儿也会永远沉睡于此,不过他们最终还是结为了道侣,也算得偿所愿。”剑神看着封印大阵唏嘘不已。
一切因果于此了解,叶霄知道这场战斗的主角是曦与魇,这是一场持续了上万年的斗争,最终还是曦取得了胜利。
“小子,你过来,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剑神尘寰对叶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