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去,总觉得这一幕是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竟然在城墙上看到,萧锦云的身影!
怎么会?
南渔思绪万千,全都在这一刻化为空白。她只盯着那抹白衣久久不能转移!
“娘娘!小心别暴露自己!”她身边那名跟随喊道,紧接拽住她衣袖,让她再次趴在地上!
直到垂头那一刻,她才想起或许萧锦云就是在等这一刻吧!他前段时间的沉浸仿佛在刻意让他们放松心情,忽略掉他。
而萧锦云那人又怎么会是甘于寂寞的人?
她想了很多很多,最终全化为对萧弈权的担心。
她的双指紧扣入地面上,她开始极度想念萧弈权,想马上见到他!
萧锦云在城楼上出现一瞬,垂头瞧目下的人,他声色凉薄地喊了一句:“来救人?”
那位县令不认识萧锦云,但长风认识,他大喊:“二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萧锦云冷笑。
他的目光甚至在下面寻找,当他没见到想要见的人时,他又说:“小太后人呢?”
躲藏在一边的南渔听到他的话后吓死了。
她将身藏的更低,生怕他会发现自己,而萧锦云登高望远,没在目下找到南渔,便将目光投射去别处!
紧紧屏息中!
片刻,萧锦云笑,却对着眼前的空气大喊,似他能笃定南渔能听到一般!
“小太后!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那一个承诺!不久我便会向你索取,到那时若你食言,休怪我不讲情面!”
“至于萧弈权——”
萧锦云忽然提到他,又刻意将话截然而至!
是在故意吊她胃口!
男子提醒完这话后便倏然转了身,病容在城楼上吹了一会风显得更加苍白,他勾着笑意走了。
就这样…完了?
她越来越弄不懂萧锦云。
开始想,他会让自己答应他什么承诺?当时她亲口许的誓言,也不能说反悔。
而最主要的,她也害怕反悔,她宁愿得罪任何人,都不愿得罪萧锦云。
这个疯子,是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与此同时,又爆发一声剧烈的震响!这一次比之前她听的任何一次都要响,声音要大!
她忙不跌站起身。
这个声音是从县城内传来的!她自看到萧锦云,便无法冷静去想事情!
她此刻,只想靠着离萧弈权近一点!
她在跟随保护下,向长风跑去,急切而热烈。
南渔跑的有些踉跄,长风接住她,她紧攥长风手说:“不要等了,事情紧急,找东西撞开城门!”
长风听了命。
而她又看向一旁的大渊铁骑,大喊一声:“你们三殿下是否留了口谕?若是有,便现在跟我北凉一起先合力撞开城门,救你们殿下!”
那帮身着盔甲的人皆是一愣。
他们愣的点在于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子是谁,为何她会猜中他们殿下的心思?!
谢君宥走之前的确跟他们交代过,若是他长久不出来就直接踏破城门,兵入县城!
那些人也拿捏不定。
“轰!”
又是一声!
此时南渔大喊:“别犹豫了!看见刚才那个白衣了吗,他是你们殿下的死敌,有他在,你们殿下定活不了!”
她蛊惑人心的功夫一直很好。
那些人被她说动,纷纷驱马上前,聚集成团!
这算是大渊兵士与北凉的私兵第一次合作,两方人都很别扭,仿佛打了很久的宿敌忽然握手言和一般!
可时间不等人,两拨人有两个目的,却都来自同一个出发点!
他们要救人!
冯县县城的大门忽然被很多人围住,他们叠罗汉一般一层又一层站着,共同使力,共同突破城门。
便听沉重的巨响如破旧的机器发出声音,原本紧闭的城门在齐心协力的作用下,缓缓打开一条缝!
她透过缝隙看去,县城里面仿佛遭受了重创,南渔看见主干道到处都是乌黑的浓烟,然却空无一人。
门的缝隙越开越大。
终于,当城门彻底被推开,内里的冯县暴露在众人眼前时,她的心也凉了一半。
举目皆是火药留下的痕迹。
还有满地的尸体,有平民装束的,也有山匪打扮的人。
南渔慌忙跑进去,她每经过一个尸体都会驻足,生怕这里躺着萧弈权。
往前走了一段路,什么都没有,她连一个活人都没找到。
“娘娘!有发现!”
长风忽然喊她,南渔扭头去看,见在一个商铺里面,冒出很多衣衫不整的女子!
她们见有人来了,都怕的要命,一个劲喊别杀我们,长风与其他人将她们扶出来,还没问,南渔就在一女子身上看到熟悉的衣衫!
那是,萧弈权的外衣。
她猛然抓住那人问:“给你衣服的那个男人去哪儿?!你知不知道?”
那女子被她握的有点疼,却还是断续地说:“那,那位郎君他,他好像往县衙方向去了。”
“他将我们都救出来,并吩咐我们在这里躲着,他说,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这位姑娘,你就是能带我们出去的人吗?”
“是,你们随他们先走。”她在听到萧弈权往县衙的地方去了就神魂飘了,匆匆让长风安排人先带这些女子出去,随后她便与剩下人前往冯县县衙。
不过将走了两个街道。
几乎看不见前方路的眼前倏然出现两个人影。
南渔屏住呼吸,不敢靠前,带着警惕,她透过浓烟喊:“萧弈权,是你吗?!”
对面没有答话。
反而是步子更坚定几许,慢慢地浓雾散去,她逐渐看清两个身影到底是谁。
谢君宥…和…他。
两人此刻已难辨面容,只因浑身上下都是乌黑的痕迹。谢君宥揽着萧弈权身,任他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
此刻,到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感觉。
南渔眉目松动,不知怎么,她此刻只想跑上前抱住他们。
谢君宥见她的一瞬表情惊诧,步子一停,有点想要训斥她的意思。
而萧弈权,却将将抬头,幽深晦涩的眸光向她看去,倏然,在这样的场合对她轻轻一笑。
南渔再也忍耐不住,她跑到他身前,双手穿过他的腰,将这个宽阔的胸膛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