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将头压的很低,身子伏地,谢君宥垂眼看到,女子平顺的脊背弯起流畅的弧度,单薄的宫装将身形包裹。
谢君宥虽从小就见过不少女人,但与他有如此深入关系的,她还是第一个。
他的眸是冷的,但眸底的一尾涌动,却是真实存在。
掌中的佛珠轻拨,他端的无欲无求,指了身边的位置说:坐。
南颂有些不敢,皇帝的要求,她也没法拒绝。
屁股便微微蹭到凳上,瞧着离他很近,但她身体姿势却是带了陌生,抗拒。
谢君宥又道:给朕布菜。
南颂乖顺地将每一样菜都夹上一点放在他盘中,放下筷子看他。
谢君宥没吃。
而是一直在看她,他问:这就完了?
南颂不明白,她还有什么要做。
谢君宥看了眼旁边的太监。那太监连上前训她,嬷嬷怎么教的?!皇上的每次吃食都要经过精准的银针验毒,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这时南颂才知,她还做这一步。
她拿起放在旁边器皿里的银针,在每样菜里都插了一下,直到看到银针尾毫无变色,她才说道:皇上,您请用膳。
谢君宥拿起筷箸,清淡地夹了菜放在嘴里吃着,他见南颂还紧张地坐在旁,一动不动,又说:吃。
南颂这才动筷。
她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的吃饭。曾经她在家里都是自己盛好饭菜去一个角落吃,在家她是不能上桌吃饭的,故而她也习惯了。
而现在入了宫,竟然能同皇帝同桌而食,这种待遇她是想也不敢想。
宫中的御膳就是不同,简直太好吃了。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她动了几筷子后,频率开始加快,似乎是真的饿了。
她也并未去看旁边人。
谢君宥瞄她一眼。
这般吃饭的样子倒是挺像南渔,记得他那时同谢君赫带她在身边,南渔吃什么都香,完全不像一个被俘虏来的。
谢君宥的眼落在她身上,让身旁太监捏一把汗,以为是皇帝生气了,便大喝一声:蠢奴才!谁准你在皇上面前放肆!
南颂本吃的很香的手顿时停下,她抬眼,后知后觉想起她这是在什么地方,当下放下筷子,再也不敢动了。
谢君宥忽觉好玩,继续吃,不用理他。
南颂的头侧过看,皇帝冰冷的说:你毕竟之前出了力,吃多点。
咳!
南颂被他话呛住,心想皇上是怎么面无表情的将这种话说出口,顿时面色大红,她再也不敢想刚才那样。
吃饭的速度变慢了不少。
也开始细嚼慢咽了。
谢君宥唇角上挑,与太监说:选秀日子尽早定下,朕要越快越好。
那皇上,靖王与王妃那边......
给他们递个帖子。
谢君宥突然要选秀,不是空穴来风,是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做出的牺牲。大渊如今被重创,想要恢复曾经最快速的方法便是联姻,选他想用的朝臣,以自己来与他们绑定。
说是选秀,但其实心中早有人选,那几个不得不倚靠的朝臣,无论他们送来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会照单全收。
而在这之前,他私心的想找个女人满足自己的私欲,只属于他一人的私欲。
谢君宥看上南颂,起因是她成功引起他注意,次因,是她毫无家世地位,干净的很。
在以后的权力与私心之中,他总要两样都满足,南渔已成过去,他的确该忘记她。
他用完膳,便不管南颂,也没说让她下去,也没说让她靠近。
他在寝殿里处理自己的事情,南颂便站在离着殿门最近的地方,低着头。
直到宫人进来换烛,小声说一句:皇上,该就寝了。
谢君宥方抬头。
一抬眼便看见她,女子瞧着跟睡着了一样,他放下书卷,轻声走到她面前。
南颂果然是睡着了。
离得近才看到她低垂的头小幅度的摆动,谢君宥面容隐在烛火之中,看不清神情。
但他,却在南颂的头再次向前摆动时,抬手抵了她的额头。
猛烈的阻碍让睡的迷糊的南颂蓦然醒了,她睁开眼看不太清楚的人影,还没搞清楚是谁。
就被男人抱起了身——
皇,皇上!
她瞬间清醒,在他手中挣扎,谢君宥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前方,只留她一个冷硬的下颔。
在朕这里也敢瞌睡,是该给你来点惩罚。
他声音轻淡,像在同她商量一件普通的事。
可他做的事,却不普通。
龙榻上,谢君宥将她压住,双眼凝着她,问:还难受吗?
怎么能不?
她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热气吹拂在纱巾上,嗯,有一些的。
那朕让你再难受些,等会好上药。
皇上...不....
南颂连忙说。
谢君宥不管她感受,他有了兴趣,便是一定的。
他缠着佛珠的手捂上她的嘴,轻微的咯感让南颂惊颤,她睁着眼,看男人动作。
他不仅嫌她丑,还嫌她吵。
既然这么不喜欢,为何又要这么对她?南颂的眼尾泛红,眼泪一颗颗落了。
谢君宥依然禁锢她的肩,一点不放松。
但,很奇怪的是,南颂没了难受,觉得可以了。
......
一瞬持续了很久,谢君宥从床上起来,看到外面的天还没亮。
不过也快了。
他是皇帝,他要早起早朝,所以睡的时间并不多,他算了算时间,再次躺下。
南颂爬起想走,被他拽住。
女子不解,连忙道:皇上...奴婢不能睡在这里。
这么晚,你要自己走回去?
他问她,南颂点头。
她是宫女,不走回去还能坐轿吗?
谢君宥冷哼一声,指着床里的位置,继续躺下。
她以为他又要来。
连连摇头,不了,皇上,奴婢实在是......
怕什么,不动你。
谢君宥冷笑一声,竟是揽着她肩,一起躺下。
他抱住了她。
像呢喃的情人一般,让她靠在自己胸膛里,他还抚上她的发丝,道:快睡,等会早朝,还要你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