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偏方

莲香听出是谁的声音,眼眸含情,求饶地看南渔。

年轻的太后冷静沉稳,只让身边太监出去摆平。

莲香跪膝上前:“求娘娘开恩,奴婢与他只有爱慕之情,长柱与那些太监都不一样,他不赌不偷,也不逢迎媚主,娘娘若要罚,便罚奴婢一人吧。”

莲香打算将所有罪责都揽下,这般痴情,也是少见。

南渔抚上她的脸,问:“若如你这样说,那长柱那笔意外之财,是哪里来的?”

莲香怔住。

是啊,若照她所说,长柱踏实能干,那他在这样的深宫里,上哪里得到一笔钱财?

小婢子不再说话,瘫坐着,陷入沉思。

这时,元福等人已将长柱带进来——

外表极其普通的男子,身着褐色宫服,人倒是收拾的干净利落。

他见到莲香,什么话都没说,将头往地上一磕:“回禀太后娘娘,所有一切都是奴才强迫的,奴才见她长得好看,便心生歹念,想与她私下偷偷做对‘夫妻’,这样好在宫中有个照应。”

长柱的说辞,改变了南渔对他的看法。

原以为他会是那种奸邪之人,骗了莲香。可他进来就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也算没辜负莲香一片情意。

南渔望着两人。

她身倚软枕说:“你俩的事,在宫中是绝不可能,这样,哀家给你俩一个活命机会,长柱公公,刚才莲香已将你的事都告诉了哀家,那你呢,有什么关于她的要说吗?”

“只要你说出一条,哀家就免了你的死罪。”

长柱一听,面色一沉。

望向莲香,眼中慌了,问:“你将我的事都说了?”

被质问,莲香哭哭啼啼说:“你还有脸说我,你那笔钱财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背着我做了见不得光的勾当?”

南渔一直听着。

她不用亲自问,便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提到钱财,长柱刻意回避:“这个,这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俩好。”

“好?我看你根本就心里没我,现在就开始瞒我了……”

莲香说到伤心处,又垂头落泪。

长柱哎呀一声。忙哄她,抬头与南渔说:“奴才没什么要说她,娘娘,若要杖毙,便开始吧。”

话落,他便准备接受惩罚。

南渔提醒一句:“那钱财是别人给你的?让你办事?昨日勤政殿旁,你传了消息给其他人?”

长柱懵了。

“是。”

事已至此,他不再隐瞒,道:“奴才只是收了他的钱,为他办了这一件事。他说这钱足够让我在宫中有个家底,若是以后年岁长了,有出宫机会,也能在外面置一块田地。”

“娘娘,我只是想和莲香在一起,等她二十五了,说不定通通关系,我与她能离宫。”

“那个他,是谁?”

她迫切想知道真相,追问长柱。

可长柱摇了摇头。

回道:“奴才每次与他传消息都是通过宫中北角青岩下的那块石砖,他说让奴才每两天子时往里面放一张纸,自然会有人去取。”

“那你与他最近一次传递,是在昨日?”

“是,那日靖王殿下与首辅和景侯爷的谈话,奴才听了个大概,便将这事写下来了。”

“好,你现在听着。”年轻的太后面色谨慎:“哀家能保你俩后半生衣食无忧,不用等离宫,这几日哀家会让人安排一下,给你俩随便个由头出宫。还会在宫外乡下买一块田地,去掉奴籍,再送一份哀家的新婚贺礼。长柱,只要你现在将平时与那人联系时常写的字迹,写一份留下。”

“你愿意吗?”

长柱与莲香愣了半晌,顷刻磕头:“愿意!娘娘说什么奴才都愿意!”

这两人互相握住对方的手,对突然而来的惊喜还有点恍惚。这时,南渔已让元福将纸笔给他。

长柱端正的写了几个字。

她瞧了一晌,感叹的确是识过字的,这一笔一捺,都能体现他的用功。

可惜了。

她想起长柱的隐疾,忽然想起上世她在青楼时,曾听老鸨讲过一个偏方,专治客人那方面。

她招长柱靠近,与他说了几句话。

长柱感激涕零地叩谢她。

待两人走后,元福感叹:“娘娘你太善良了。”

南渔听后一笑,低头看长柱留下的这张纸。

不禁托腮:“上哪里去找个会临摹的人呢?总不能我自己来……”

话刚落,新来的纳福喊了嗓子:“娘娘,奴才会!奴才原先家中是替人写文书状子的,对这些,再熟悉不过!”

南渔一听,这不是巧了吗。

她将纸递给纳福,“你不用着急,多练练。”

“好嘞。”

纳福比招福性子要外放,又比聚福好说话。小太监一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宛若一个皮猴子。

她交代完这些,打算补个回笼觉。

吩咐伺候她的宫婢都退出去,她躺在床上,不由想,也不知萧弈权那边如何了……

靖王府。

萧弈权念着南太傅给他的那个小纸包,回来找。

刚进书房,便听外面长风说,苏姑娘来了。

苏泠衣。

自从麒麟猎场回来,他只让人在府中给她安排了间房,便没再管过。

这几日因为南家案子,也没回府。

萧弈权将身往长案后一坐,让长风带人进来。

换了新裙裳的苏泠衣瞧着更清秀了,容貌上乘,眉梢眼角含着温顺,看他时双眼上抬,头微收,形如奴仆一般守礼。

她那双眼睛脉脉含情,是男人喜欢的那种顺服。

萧弈权冰冷问:“有何事?”

苏泠衣羞怯,刚才婢子说他回来了,她便抑制不住想要来看,又怕自己伤势未好,瞧着不漂亮。

她在屋中耽搁了些时间,梳妆打扮一番。

苏泠衣面对他时还生着敬畏,怕她一不留神被他厌恶,这样她就没法继续在他身边待下去。

她想,能与他有更多可能......

便转而柔弱地低头,说:“王爷,我来是想求你,能不能在府外置一个宅子,让我搬出去……”

苏泠衣是有自己的打算。

自她入了靖王府,原本对她还不错的国夫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这几日对她冷淡不少。

她问婢子缘由,婢子说,大概是那日在猎场,太后娘娘说了什么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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