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济州来的信。”钟安毓一边说着,一边又继续将那信仔细看了下去。
小柒立马便明白了:“可是那件事么?”
钟安毓在查沈南霜的事情小柒自然是知道的,她还是做为交接往来消息的关键,段嬷嬷虽然心细的人,可到底是不宜让她太过操劳了,便将照顾高嬷嬷的事情交给了她,其他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小柒来。
看着钟安毓如此喜色,想必是这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自从玉潇潇走后,钟安毓便将黎叔那边培养的人手召了过来,不过却也没有让他们直接到身边来,而是一直在四周打探不同的消息,注意突发状况的发生,以备不时之需。
上次钟安毓一封信送出去,他们就立即着手开始查沈南霜和高家的事情,他们去济州倒也方便,只是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也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看来却是不一定会很难查。
当年高家之所以没办法,多半就是因为他们家的势力也没有沈家的势力大,而且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应对不当且又没有手段,所以才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片刻的工夫这信便已经看完了,钟安毓,往四周瞧了一眼才转头对小柒说道:“信上说,他们已经打探到了沈二公子和沈三公子的踪迹,也在想办法寻找当年沈家知道此事的旧人,恐怕很快又会有新的消息传来吧。”
倒还真的是个极好的消息,这两位都是当年旧事的当事人,无论沈二公子怎么样,那沈三公子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只要肯下功夫,还怕查不清楚这件事情吗?
钟安毓捏着那信,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又道:“小柒,你觉得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话音才落下,钟安毓也不介意,直接将信送到了小柒的手中,让她也看了看。
如今那沈三公子依旧是一个斗逗猫走狗、花天酒地的纨绔之徒,也就是沈大家大业大纵着他,不过却也没有人在乎这样一个区区庶子。
而那沈二公子却已经是入仕封官,久居他乡。仕途虽然没有青云直上,却也是平安顺遂,家中也算美满。当年同乔夫人的侄女成了亲之后,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倒是没什么幺蛾子出来。
只是乔夫人肯定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女没能绑住沈二公子,他去了任上,也就是江州之后,往来更是少了,如今倒也不怎么管了,想必是只一心扑在了沈南霜。
小柒也是跟着钟安毓跟久了的,脑子现在转的十分快,不过沉思片刻便爽快道:“奴婢觉得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两位公子的踪迹,那便从他们下手。
那沈家二公子应当不是个坏的,想必当年对高小姐也是情谊不浅的,若是能够从感情出手,促使他心生愧疚,说不定就会帮忙了。
而那沈三公子当年若是真的说了谎话,想必也少不了乔夫人的撺掇和威胁,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是以自身利益为重,若是能够想方设法吓唬威胁他,必然能够勾起她心中对高家的愧疚,从而说不定就能问出什么话来。
只要沈三公子肯承认自己当年和高小姐不是苟且通奸,而是被人设计的话,那一切就可以推翻重来了。那时候又有高嬷嬷这个人证,再查出其他证据来,定然便可以解决了这冤情。”
听着她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句句在理,钟安毓忍不住赞叹起来:“好小柒!不枉费我如此信任你,你如今果然是长进的多了,想得如此周全,我正好也是这么想的,便照此做吧!”
小柒所说,何尝又不是钟安毓心中所想?
如今和当年事情相关的,也就是沈家的人还多了,高家已经覆灭,再怎么查证都不如从源头找起,一点点抽丝剥茧,才能顺藤摸瓜。
“这些不过都是跟着王妃学来的罢了,要是这么久还没有点长进,真是对不起王妃对我的栽培了。”小柒很是不好意思,谦逊了一番。
可是谦逊归谦逊,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却不是骄傲自满,而是因为自己能够帮到钟安毓。
钟安毓将那信丢入了炭盆之中,不过一瞬间那信纸就被火舌所吞没,蜷缩着化成了灰烬。
那火光在钟安毓的眼眸之中跳动着,她话音缓缓溢出唇边:“你来帮我研磨,我立即写信过去,也好尽早将这事情给了解了才是!”
小柒立马扶着钟安毓去了书桌前头,仔细的为她研墨。
主仆二人一人研墨,一人提笔疾书,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在写信的时候,钟安毓也没闲着,脑子还在思索着这事情,看似突然的说道:“小柒,沈小姐这两日可还安生?”
要不是这封信来的突然,钟安毓都险些要在中这一时半刻里头将沈南霜给忘记了。
自从越子钦离开之后,沈南霜就来过自己这里一回,看她样子仍是想同钟安毓言语上周旋,可钟安毓又岂会让她得逞?仍就是让她讪讪而去。
钟安毓除了处理一些政务之外,便是巡视军营,其他的杂物自有人帮她处理,她泰半的时间还是在屋子里面安心养胎。
沈南霜这安静下来,她倒是有些奇怪。
小柒想了想才道:“王妃放心,一直都让人盯着沈小姐那边呢,她倒是没有做些什么,只是在屋子里呆着罢了,偶尔出去走动走动,也没有什么事情。”
还真是有些安静过头了。
但是这巴楚城内外的大小动静中,钟安毓都是每日都会问询的,既然没有什么动静,沈南霜安分守己便是最好了,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是让人头疼的。
钟安毓顿了笔,思忖着道:“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咱们只管做咱们的就是了,待会儿将信送出去之后,你便想方设法去接近一下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是,奴婢明白。”
吹了吹墨迹,钟安毓亲自封了信笺。
只是才要盖上火漆印章的时候,钟安毓忽然觉得自己小腹处一阵剧烈的疼痛,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