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然的步步紧逼，周凤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你不是装精神病吗？
那我就直接戳你的痛处，一次不够，我就戳两次。
就算是精神病，被苏然这么一整，也瞬间精神了不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凤仙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不可一世，或者是无所谓的态度。
转而，替代的却是疑惑。
“在你们家，有一张照片，三口之家，确实很幸福，但是你儿子却瘦骨嶙峋，脸色惨白。”
在周家，苏然就发现。
周凤仙的儿子，过分的瘦弱。
按理来说，几岁的孩子，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
身上不说肥嘟嘟的，但也不应该瘦成那样。
再结合周凤仙的画作，以及之前的一些言论，
苏然有理由得出结论。
周凤仙是素食主义者，并且，还要求全家，和他一起吃素。
“那照片，你也看到了？呵呵，是他生日的时候拍的。”
李明震惊不已。
“我们是相亲的。”
周凤仙缓缓开口，看来，他已经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全部都说出来。
苏然明白，这个时候，最好一句话都不要多说。
不要打断他。
苏然使了一个眼色，吴岩瞬间明白，手中的笔，则是不断的在纸上记录着。
“起初，我并没有看上她，只是我的家境，实在没办法承担我画画的支出。”
“再加上，身边所有的人，好像都同意这个观点。”
“于是我们结婚了。”
“后来，儿子也出生了。”
“一开始，我们是成为了别人眼中，最为和谐的一家三口。”
“可内心的苦闷，却和儿子的一步步成长，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她居然背着我，让儿子吃那些肮脏的东西。”
周凤仙的态度有些激动。
很明显，他口中的她，是他的妻子王晓芬。
而他所说的肮脏东西，则是肉。
没错，正是肉。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儿子的饮食上，并没有达成一致，所以你对于她私下里让儿子吃肉，你十分生气。”
“没错！那些肮脏的东西，不是自然产生的，死了之后，自然也会玷污人的灵魂。一开始，她被我发现的时候，苦苦哀求我，说什么都是为了孩子的身体，还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可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出手，儿子的灵魂一定会受到玷污。”
“所以你动了手？”
周凤仙抬起头，看向苏然。
“没有。”
“那是？”
“是一幅画！”
“嗯？怎么说？”
“有一次，趁着我出去采购画画的颜料，她则在家里面，带着小孩，等我回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那股肮脏的味道，并且，并且她带着小孩，还用我的颜料，在图纸上作画。”
“画的什么？”
“是一幅牛羊的图画，在我看来，简直可恶至极。”
说到这里，苏然总算才明白。
本质上来说，周凤仙算是一个极端的素食主义者。
并且，对于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有着极高的精神洁癖要求。
所以，在看到妻子和儿子，吃了肉，画了有关于动物的画作之后，内心之中，那面最脆弱的墙，轰然倒塌了。
“所以，你杀了他们？”
“对，这种肮脏的灵魂，必须要根除，尤其，是在我自己的身边。”
周凤仙舔了舔嘴唇。
“他们看到我回来的时候，确实有点惧怕，因为我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准家里出现荤腥的东西，他们以为我会和往常一样，大发雷霆，但是我没有。”
“不仅如此，我还出去，给他们买了很多肉。猪头肉，卤牛肉，猪耳朵。”
“他们大快朵颐，好像这辈子，没有这么快乐。”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在肉里，给他们放了足量的安眠药。”
“半夜，昏昏欲睡。”
“我将他们杀了。”
“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他们做成了他们生前最喜欢的样子！”
“饺子！”
听到这里，李明和吴岩都快要吐出来了。
很难以想象，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是一个恶魔。
也终究是王晓芬错付了自己的人生罢了。
“我要用，他们最喜欢的方式，去报复他们，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这辈子，肮脏的不仅是灵魂，还有身体。”
苏然摇摇头，面对这般的解释，有些无奈。
“其实，你只是害怕，害怕自己被警察发现，害怕自己承担后果，你没有本事处理那两具尸体，于是，只能用自己最讨厌的方式，吃掉他们，”
“你所谓的素食主义，其实只是你内心懦弱的表现而已。”
“你将生活上的不如意，全部归结于肉。”
“并且，将这股气，全部撒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因为他们不会反驳你，”
苏然的直接嘲讽，瞬间让周凤仙感觉到被揭穿。
“不，我没有，我就是为了报复她！”
“报复她？报复一个不嫌弃你穷，给你生儿子，拿钱给你买房子，然后无怨无悔的照顾你这个loser的女人？是吗？”
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周凤仙开始回忆，回忆起刚才苏然所说的话。
每一个字，都十分平淡。
但是，连在一起，却在书写自己的卑劣。
是啊！
从内心深处来看，自己的暴虐，似乎是找错了人。
“是...是这样吗？”
“周凤仙，你死到临头，我也给你说句实话，除了你妻子儿子，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高看你一眼！”
“哇！”
周凤仙猛地哭了出来。
事情到这里，一切便已经尘埃落定。
被封存了一年之久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
谁也没有想到，杀死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周凤仙，竟然有如此变态的心理。
甚至，让人一听，都不寒而栗。
在吴岩将备忘录，交给周凤仙核实的时候。
周凤仙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能告诉我，你从哪里发现的吗？说实话，处理尸体的这个方法，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了，不仅如此，我还特意买了不少水饺的包装袋，封装之后，放在最上面，怕的就是警察翻弄。”
“是眼神！”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