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人类的本性”,这个命题太大,太一搞不懂,也从未试着去搞懂,因为他就算吃饱了,也不会闲到去找那种不自在。

但他想描述一下自己的本性。

他是一个自我感觉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如果不是系统,他宁愿躲在新老爸成光的羽翼下混吃等死一辈子。

别瞧不起他,这大概是每一个经历过不如意人生后的人类,最向往的新生方式。

除去不可能实现的宏愿——

即使没有系统,以成光的性格,也不会让太一做米虫,必定严加管教让他成材,成为成光希望中那份材料,以太一的性格,他基本上要按照成光安排的道路走下去——

太一其它方面又回归到最平凡的一类:

他偶尔会有伟大的抱负,追求上进,可大多数时候想着得过且过。不过一路走下来,又做成了不少大事,甚至可以说,他改变了世界;

存在着一腔热血,却流于表面,嘴上说说居多,实际行动很少,就算成为超凡后也一样,不被逼到头上,几乎没有主动做事的时候。然而真的事到临头,他又是最可靠的一个;

被人群捧到高位后,太一经历了想当长的一段迷失自我时间。随着一些事件带来的打击,他认识到现实的残酷,总算重新平稳下来。

可仍然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时常在“自我”和“人们需要的太一”之间摇摆。可真被逼到悬崖上时,他又坚决贯彻“自我”的一面,哪怕所有人都不认同;

心灵难用善恶好坏来形容,有时候抉择冷酷,有时候又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完全没有领袖之姿,只能要么当昏君,要么当战士。结果无数政-治、军事事件后,他既是最好的战士,也是越来越多人认可的领袖。

总结下来,太一认为自己非常的矛盾——

就算成为了超凡,也毕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与前世人生时间比起来差好多,改不掉大部分凡人的做派与思考方式。遇到来不及多想的事情时,他又会彻底抛弃凡人的做派与思考方式。

将前世记忆的部分删删减减,太一颠三倒四的把想说的都跟源紫衣说了,有时候逻辑不怎么通,可意思都表达到了,源紫衣也听得若有所思。

人类,抛开太一因见识不足造成的局限性,归根结底,还是逃不脱太一最想表述的部分:两面共存的矛盾性。

他们既追求着光明,也会狂热执着于黑暗;既向往秩序,又喜欢制造混乱;既憧憬着生,也会莫名其妙去作死;既爱着自然,又肆无忌惮的破坏…

这些种种,混合成人类的本性,人,即为混沌,人性,即为混元合一。

“人…混沌…创造与毁灭的法术…人性…尾狐的阴暗狡诈、完全负面的本性…”

源紫衣不再逃避,开始认真思考“有”与“无”的共存,“正”与“负”的统一。

看到源紫衣陷入自我空间,太一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之前在逃避了。

从白龟那里得到的信息中,太一发现历代狐神狐王,全部是负属性九尾,他们的能量属性为暗,法术类型为阴、毒、恶、腐蚀、侵蚀等等,像源紫衣这样的起始与归原能量,从未出现过。

而且在源紫衣尝试晋升九尾时,历代的狐神、狐王经验、记忆出现,让源紫衣了解到,九尾代表着灾难,不是力量层次的灾难,是实打实的邪恶生灵,会给山海界、外界带去不幸。

所以,她怕了,她不想给周围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带去不幸,她这个最爱“升级”的人,生平第一次拒绝“升级”。

直到太一的到来,这个“源紫衣一直想让他伟大,他却始终甘于渺小”的契约者,告诉源紫衣,善与恶不是对立的,在人类这里,它们是同时存在的,伟大与渺小也一样。

如果人类可以做到,源紫衣没理由做不到,论心智坚定,她自忖xx年(此处隐去具体数字)的苦修绝不是白给的。

“我即是我,不是九尾,是唯一的源紫衣!”

源紫衣的精神像波纹一样,以她为中心扩散,越来越广。

一瞬间,太一感到自己的精神也受到了影响,周围的星空场景,短暂的变成了无尽的草原,草原上数不清的鲜花盛开,外观…无法描述,大概是源紫衣没见过太多的鲜花,所以把花朵“设计”的过于抽象化,草原中心——他和源紫衣所处的位置是一座粉色的巨大宫殿,宫殿上方有着他和源紫衣的雕像。

原来这就是紫衣的精神空间样貌吗?从来只见过自己精神空间样貌,没见过他人精神空间样貌的太一,觉得挺新鲜的,唯一就是看见自己的雕像是粉色的,感觉有些古怪。

眼前的源紫衣彻底化为一团紫雾,其中金色光点飞舞,像是庆祝的彩带,又像是欢跃的烟火。

猛然间,几股黑气凭空而生,试图钻进紫雾,太一伸手欲调动精神力帮忙,结果源紫衣清冷的叱声传来,黑气被金光斑和紫雾吸收,半点波澜都没带起。

要是在外界,太一肯定认不出那些黑气是什么,但这里是他制造的空间,只要他想,他的精神体会告诉他一切。

那些黑气是融入尾狐族精神与身体的恶念,每一位尾狐族都有,甚至可以说,尾狐族本身便是以恶念作为核心,而这个恶念,最强烈的部分是狡诈。

在精神空间中,太一的思维会变得极为灵活,他以此回想到外界的情况,即便是站在源紫衣一方的白赤两族,也是心性狡诈,毫无坚定之意,随时变幻着心机。

“这么说来,那个青丘白宁是怎么回事?她恶在哪里?”太一想起那位胆小又爱唠叨的白狐。

噗通——噗通——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紫雾方向传来,霎时间弥漫到整个精神空间,源紫衣的重塑已经到了尾声。

紫雾向外倏地一胀,然后快速缩回,直至全部被纳入源紫衣的新身体。

“呃——你哪位?!”太一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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