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痛失珍品
祝其梁被李重楼一句话,瞬间点炸。
气的脸庞抽筋,暴跳如雷骂道:“小子,你敢说我是酒囊饭袋?”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仗着你那死鬼野爹的名头,简直不知所谓。”
“你给我等着,今天要让你好过,我不姓祝!”
就连站在李重楼身边的鲁漩,也觉得李重楼说的话有点太重了。
不提祝其梁在文博圈的地位,光是他年纪就已经快六十了,多少还是要给点尊重的。
但事又是他先挑起来的,所以李重楼的反击,又找不出任何毛病。
于是只能打着圆场:“祝老师,你一把年纪了,不要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
“我代我朋友向你赔礼道歉。”
说着,便要给祝其梁鞠躬。
但却被李重楼一把拉住:“漩姐,尊重是相互的,有些不要脸的老不死,受不起你这一拜。”
故意把声音放大,让祝其梁听的清清楚楚。
说着,对鲁漩眨了眨眼。
鲁漩看的一脸愕然,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看出李重楼是有意为之。
于是只好作罢。
她倒不是圣母作祟,而是生意本就讲一个和字,跟李重楼不同,四处竖敌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况且,她还是一个女人,能把摊子做的这么大,为人处事上面圆滑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她喜欢李重楼,欣赏李重楼,就是因为李重楼身上有股子她缺少的刚劲。
而且,她也很清楚李重楼才是自己人。
祝其梁是帮钟良的,至少在这一刻,是敌人,虽然不至于撕破脸皮,但也不可能为了他跟李重楼作对。
“祝其梁,我说的很清楚,你要是有本事就接着加价竞拍,要是没胆量就趁早回家养老。”李重楼面带笑容,淡淡说道。
一次比一次张狂。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别人眼里,犹其是敌人眼里,狂到无法无天。
但没有人知道,那不是狂,而是来自上位者的蔑视。
在古玩文博圈,除了已经逝去的李世还值得他尊重外,其余人等,皆是土鸡瓦狗。
祝其梁,更是不值一提。
论真实年纪,李重楼也比他大的多,何谓尊重?
不存在的。
至于激怒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他再跟自己竞争下去。
因为他身上东拼西凑也就千把来万。
再多,就只能想办法去借了。
但这件长方玺,又志在必得不容有失,只能出此下策。
“你……”祝其梁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祝老师你冷静点,别上这小子的当啊。”钟良脸色难堪,小声劝道:“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激将你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肯定也是知道你跟他爹李世有过节,所以才这么对你。”
“我猜,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不顾一切地去跟他争那两个印章。”
“你想想看……什么样的印章值这么多钱呐?又不是田黄的……”
钟良毕竟是个商人,商人有个特征,那就是冷静跟随时随地权衡利弊。
有人说了,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这样。
不对,一个能够坚持五年以上的商人,经历过太多的坎坷跟危机,他不得不学会怎么去权衡利弊。
或许有人很讨厌这么现实的做法,比如鲁漩这种,但在必要时她依然还得这么做。
不然她就会面临意气用事带来的后果。
比如倒闭,净身出户。
所以钟良在李重楼刺激祝其梁的时候,大脑便飞速转运,在考虑李重楼这么做的目的。
把长方玺从二十万一下提到一千万。
正常人只要有点头脑都不会这么干,就算他这个纯玩家,也知道真人不露相,闷声发大财的铁律。
而李重楼一反常态,显然是在找接盘。
祝其梁就是他的接盘人,老头子气性大,一激动咔出个五千万上亿的。
到时候老脸丢尽,被全场人笑话。
赢了是欺负小孩,输了是晚节不保!
干不过他爹,甚至连个私生子都干不过。
这个道理,对钟良来说,很容易便能悟到。
祝其梁也不傻子,听到钟良这么劝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跌过了李重楼布置的陷井里。
“此子心机深沉,真是毒啊!”祝其梁脸色微白,显然想到了那些后果,眼中恨意滔天。
心里想着,自己是来看李重楼笑话的,绝不能让他倒看自己笑话。
那长方玺他虽然觉得非凡一般,但并没有定性,他不信李重楼能看出什么究竟来。
隔着这么远,李重楼又如此年轻。
结合钟良说的话,他必是在激将自己无疑。
绝不能遂他的愿!
当即咬牙切齿道:“小子,山高水长,咱们走着瞧!”
说罢,扭过头再不搭理李重楼。
鲁漩见状轻轻松了口气:“重楼,何必要这么激他呢,得不偿失啊。”
“漩姐,我自有用意。”李重楼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有些事,没到最后不能说出口,免得乐极生悲。
不过,他仔细观察过钟良跟祝其梁两人,大约知道了两人的性格,一个阴沉一个火爆自傲。
知道其缺点,便能加以利用。
他不怕钟良不上套,因为祝其梁要是出丑,连带着他脸上都没光。
李重楼并不擅长用心机,但对付这种商人也不需要什么心机,大道至简,直指核心便可。
“好吧。”鲁漩点了点头,不再多管,话题回到自己身上:“这是最后一次投标了,我投多少合适?”
“两次都被别人超了,最后一次机会。”
她现在心脏都提起来了。
来长安就是为了拿下这件宝贝送给那位。
可是前面的拦路虎不止一个,若是再出不好价,就白来了。
“那件织品,在拍卖行最高价能拍上千万,但这里不是苏富比,其最大价值不过八百万。”李重楼分析道:“如果我是你,志在必得那就投八百零一万。”
“但任何事都有意外,不敢排除别人失去理智或判断失误,出到更高价值。”
“所以最终出价,需要你自己决定。”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任何人对任何东西,都有着自己的见解,或是人云亦云,或是独特深刻。
他没办法同时把握这么多的人心。
有些事,已经超出人力范围。
尽人事听天命,说的便是如此。
鲁漩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点了点头后,还是决定靠李重楼说法,出到八百零一万,尽力而为。
至于李重楼又重新写在纸上写下一千万的标底,一分不多出,再次投进了四号标箱。
然后,静待宣判。
首先,是第一件拍品
因为两人之前的一闹,变成了整个现场的焦点。
其他人反倒不那么观注别的拍品。
首先是第一件青花三国故事图笔筒,最终成交价达到了六百万之高。
在主持人的宣布下,一名中年人站出来,交钱领物,志得意满。
李重楼摇了摇头,果然古玩行把半坛醋当羊宰,是有原因的。
一个民国仿清青花笔筒,市场价值最多也就五十万到顶,居然有人六百万拿走还一脸开心。
这就是认知的差距。
当然,没有人会去拆穿他的喜悦,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接着便是第二件,白玉大雁春水纹带饰,一百万成为一名四十多岁贵妇的首饰。
这倒是合情合理,毕竟黄金有价玉无价,玉这个东西特很殊。
这件玉器倒是货真价值的古物,只可惜古玉不如新玉,市场真实价格大约在二十万左右。
但对贵妇来说,一百万并不多,买件心仪的独一无二之物,不为吃药。
第三件剔彩龙凤纹大漆碗,也是真品,但因为是漆器并且有地方脱漆露脱,所以价值有损,最终以三十万成交。
被一名老者拿下,这个价格算是合情合理,没太吃亏。
到了第四件青山石长方玺时,李重楼眼中闪过一缕精芒,竖耳倾听。
“至于这对青山石长方玺嘛……因为刚才的价值高出预计,我们主办方商量研究后决定,放在最后公布!”主持人一句话,便让全场响起唏嘘之声。
“切……”无数人发出失望之声。
李重楼暗暗摇头。
这博物馆营销人员真是鬼才,知道这个热点,能够住在场大部分人。
甚至更有可能靠此再推一波,强行把这对印玺留到了最后。
但人家是主办法,拥有最终解释权。
只能无奈等待。
“接下来,第五件核雕八仙过海独籽,大师工,核体已经盘透,如玻璃玛瑙,最高出价者五十万!”主持人接着宣布。
一名戴着核雕手串的青年付钱上台领走。
原来是为了配手上那串大师工的串子,合情合理。
“第六件,是缂丝花绘图,最高出价是……八百零二万,为钟良钟总所得!”主持人念到放出来的漏时,竟一改常态,直接念出了所得者的名子。
现场一片哗然。
突然间,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原来这次的漏竟然是这件不起眼的织品。
一时间拍大腿声此起彼伏。
鲁漩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身体为之一晃,差点摔倒。
脸色变的苍白无血,眼中充满着失落跟失望。
李重楼连忙扶住她:“漩姐,没事吧?”
“事世无常,尽力就好,这里没得到不代表就输定了,礼物的事三天之内我必帮你搞定!”
“相信我。”
李重楼的表情极其认真,鲁漩失败是他不愿看到的。
只是没想到钟良算的这么精,看的这么准,他心系长方玺确实分心了。
这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必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