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战眼皮突突跳了两下,俊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他怒视着一脸得意的唐霄,忍耐道:“你说什么?”
“萧甜早就出现在我的相亲对象列表里了,因为你和她的关系,我本来没打算见她,可她和文家的那位少爷若是成不了,说不定我会给她个机会,唐家和萧家称得上门当户对,作为继承人的我,自然能得到萧正的肯定,严格来讲,我的身份比文智高贵,我若想要萧甜简直易如反掌。”
唐战拳头握紧,“你不要逼我。”
“上流社会就是这么残酷,身份和地位就是一切,你不过是个私生子,如果不是爸可怜你,你连唐家的门都进不了。”
唐霄眼神冷下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唐战不是金虹亲生的,小时候他对唐战还爱护有加,加上唐战总在惹事打架,时常被唐建国训斥,他这个在父母以及亲友面前堪称完美的哥哥不得不护着点调皮捣蛋的弟弟。
他曾把唐战当成亲弟弟对待,自从唐战眼睁睁看着他被傅盛年的人废了一双手,却无动于衷,最终还选择站在简瑶那边,他对这个弟弟就彻底失望了。
唐战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他对他不需要再留任何情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战咬着牙,拼命控制住快要暴走的脾气。
“知道什么?你是私生子的事?比你知道的早,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妈当初卑鄙无耻的想要我母亲让位,她想要唐夫人的位置,可她命不好,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
唐战忍无可忍,猛地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响,桌上碗盘被震得一阵晃动。
“你够了!”
唐霄勾唇笑着,不依不饶:“你记住,你是小三生的孩子,出身低贱,跟我不能比。”
话落,衣领被唐战死死地扯住。
眼见唐战的拳头就要朝他脸上砸过来,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唐建国回来了。
自己不过去了趟卫生间,也就出去了几分钟,兄弟两个在包间里居然针锋相对,快要大打出手,唐建国连忙喝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唐战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重重地给了唐霄一拳。
这一拳打下去,唐霄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的手抓着桌布,连带着桌上的饭菜摔落一地,一时间,他身上沾染了油污,模样十分狼狈。
“臭小子,你在抽什么疯。”
唐建国恼怒地瞪着唐战,本以为几年不见,唐战该学乖了,没想到他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拿拳头说话。
“爸,你别怪他,我只是告诉他萧甜和文家的大少爷要订婚了,他情绪一时激动,认为我在骗他。”
唐霄坐在地上,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唐建国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气愤地转头指着唐战,厉喝道:“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唐战的肺快要气炸了。
他忍了又忍,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需要唐家二少爷的身份,还需要唐建国帮他去萧家提亲。
他不能再被唐霄牵着鼻子走。
意识到唐霄刚刚是有意在激怒他,他深吸一口气,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动手,唐建国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带着唐霄愤然离去,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包间里。
他追出去的时候,唐霄已经坐进车里离开。
唐建国直接回了公司,他跟到公司一楼大厅,破天荒的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他担心提亲的事情泡汤,思索片刻,去路边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唐家,他的车停在院子里,无论如何都是要来一趟的,而且见不到唐建国,他不准备走。
他打算坐等唐建国下班回家,再提一下去萧家提家的事。
奈何经唐霄那么一闹,唐建国知道萧甜和文智快要订婚,还会不会帮他,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他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傍晚时分,唐建国回来。
发现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唐建国冷了脸,大步朝着楼梯走去。
经过他身边时,唐建国脚步停了停,漠然道:“跟我来书房。”
他立刻起身,跟着唐建国上楼。
进入书房,他把门关上,和唐建国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茶几上有一套上好的茶海,唐建国沉着脸煮水泡茶,一句话都不说。
气氛非常凝重沉闷。
“爸,你什么时候去萧家提亲?”
他没了耐性,主动打破沉默。
唐建国把茶泡好,抬眼看他,“没听你哥说么,萧家和文家要联姻了,这种时候你让我去提亲,这不是破坏萧文两家的好事?”
“爸,我和萧甜已经交往很久了,她不想嫁进文家,你帮帮我。”
“这中间的利益关系我不好出面,我会在公司企划部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
唐战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听这话的意思,唐建国是满足他,给他一个挂名的职位,但提亲的事情是绝不会帮他了?
不提亲,他要这职位有何用?
“爸……”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唐建国打断他的话,端起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将茶杯放下,他语气软了些,看他的眼神也温和了些,“我让佣人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回来住吧。”
“不必了。”
留在这里,只会继续看金虹的冷眼,还会被各种刁难。
他不属于这个家,从来都不属于。
“我先走了。”
他起身告辞。
看着他拉开门走出去,唐建国心口隐隐发疼。
盼了好几年,终于盼回来的儿子,居然又走了。
他忽然觉得当初不该听金虹的话,把唐战送出国,这个决定显然是错的。
几年不见,父子之间的隔阂好像更深了,深到他想要跨越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一时间却无能为力。
……
离开唐家,唐战开着车直接去了会所。
没有萧甜的那个家,他根本不想回。
他开了个包厢,不准任何人打扰,一个人喝着闷酒,一直喝到凌晨三四点,最后迷迷糊糊醉倒在沙发里,一觉睡到天明。
睁开眼睛,包厢里的音乐还在播放,他爬起来,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拎上外套走出去。
走廊上光线很暗,工作人员早已下班,会所里一片死寂。
他离开会所,开着车在市里兜里几圈,临近十点的时候他很无奈地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