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是奴婢的主子,主子所做的一切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对的。更何况我知道走到这一步也的确是无可奈何,主子毕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奴婢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锦绣走过来委屈的不得了,其实主子何至于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呢?谁不想做一个被陛下偏爱的宠妃,谁不想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
可偏偏老天爷实在是不公,不舍得给主子一丁点的好运气,完全是没有了办法才只能这样做。
“好啊,有你能陪在身边理解我,总算我也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宁贵人微微笑了,能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无论做什么都支持自己,总算是能够让她的心有了一丝的温暖,而不至于完全地冻成了寒冰。
听到门外有了一些的动静,宁贵人便知道估摸着是有人来了,便赶紧起身吹灭旁边桌子上的一个蜡烛,屋内顿时又暗了一些。
其实此刻并不需要室内的烛光有多么的明亮,昏暗一些便就挺好的。
“既然许大人来了,那么奴婢便守在门外,想来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人过来,主子可以安心了。”
宁贵人微微点头,刚刚吹灭的一只蜡烛,屋内差不多已经昏暗了下来,只有另一支蜡烛看看能够看到人影,还有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其实他也不想屋内太过明亮,因为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正大光明能够见人的事。
即使做下这个决定,也不能完全怪她,要怪真正怪的人也应该是陛下,是陛下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真心,那么她凭什么要一直为陛下着想呢!
宁贵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这是在宫中很是偏僻的一个角落,看到的月亮和自己宫里的好像也都是一样的,也没什么不同。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宁贵人微微笑了,感觉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到了自己的身后,甚至都能隐隐约约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我便知道你是会来的,我又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会做到的,还和几年前一样你,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只会是那个最爱我的人。”
宁贵人没有转过身,仍然只是静静的站着,她能感受得到身后的人的呼吸,听起来好像是很急促。
“我知道你是会来,但是我也知道你会来得不情不愿,你觉得再跟我扯上关系是一件错误的事。但是你还是舍不得,因为你仍然是放不下我,仍然是放不下三年以前的感情。”
宁贵人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许说着违心的话以后会遭报应的吧,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着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但是没关系,就这样错下去吧,如果不再错下去的话,她会被自己生的气给憋死的。
凭什么她就只能被陛下辜负真心呢,凭什么她就不能狠狠地伤陛下的心呢,天底下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也从来都不会是一个软弱只会让人欺负的女人,谁伤害了自己,那定然也是要千百倍地偿还回去。
“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你还是很了解我,你打定了主意知道我一定会来。每一次你都赌赢了,你只不过就是在赌我对你永远都不会狠下心来。”
许宴边说边又上前一步,他已经碰到了宁贵人的背,也不知道为什么,进来过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沁人心脾。
闻着闻着,就觉得脑子忽然变得有些不清醒了,也对,他在宁贵人面前从来都没有过清醒的时候,糊涂一点好像也是正常的。
“是啊,你对我狠不下心来,所以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宁贵人忽然笑了,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靠近,感受到了自己靠在对方的胸膛之上,是一具火热的身子。
到这一刻,忽然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痛快,倘若陛下知道了此刻自己在做什么,是不是会气得吐血,是不是会让原本就孱弱的身子更加的病重?
所以自己凭什么要去照顾陛下的情绪呢,凭什么要去理会陛下的身子呢,陛下都没有珍惜过自己的真心,他根本就不配!
“今夜你让我过来难道只是想说这些话吗?这些话我已经听到过许多遍了,还没有别的话想要跟我说吗?”
许宴的呼吸忽然逐渐的加重,“福陵殿是宫中已经废弃掉的宫殿,一进来恍惚之间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可是这里才不过像是被人匆匆打扫过,怎么会是像有香味儿呢?”
许宴凑到宁贵人耳边问道,也许他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也许不知道只是在询问,又或许是他内心深处也并不想知道,觉得将错就错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什么香味?我怎么未曾闻到呢?”
宁贵人装作疑惑地转过身,微微抬起头,看着许宴的眼睛。
他们两个此刻就站在窗边,有月光照耀进来,借着月光都能隐约的看清楚对方的脸。
“还是说你放糊涂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这么的糊涂,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的糊涂。现在与你在一起,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时光一样。那段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如果能够再重新经历一回的话,我怕是不知道有多么的幸福。”
宁贵人的这些话说得是极其的暧昧,又或者是说今晚屋内的气氛本就是暧昧的。
“可是你当初不是毅然决然地决定要进宫,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你从来都听不进去。其实那个时候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无论你是为了荣华富贵身份地位,还是你心里真的有了陛下,三年前你就已经舍弃过我了。”
很显然此刻的许宴还是有几分的清醒,并没有完全的迷糊,闻着香味好像慢慢的越来越浓烈,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慢慢的越来越开始不清醒了。
看着眼前的人,恍惚之间就像回到了好几年前的时光,他曾经无数次都梦到过,可是梦醒之后仍然都是一场空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宁贵人忽然语气有些哽咽,“就当做你是在怪我吧,难道你对我就问心无愧吗?你身边的那位素华夫人亦是陪伴了你两年,你的身边也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吧,直到现在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宁贵人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的,她不想让许宴身边出现任何的女人。
“你都已经进宫了,我为何不能有别的女人呢?还是说你现在就因为这件事情在责怪我。”
许宴低头轻声问道。
“好了,今晚的时机来之不易,我不想与你说这些实在是太煞风景了,更重要的是你现在能够陪在我身边就好。”
宁贵人忽然笑着摇头伸手搂住许宴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这件事情她的确是看不惯,但是也不是现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自己的身份,此刻只要有一个人闯了进来,你与我恐怕这辈子就完了。”
许宴虽说嘴上是说着清醒的话,可他的脑子却是越来越糊涂,竟然也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搂着宁贵人,很显然他当真是糊涂了。
“当你走进来的这一刻,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宁贵人轻飘飘地说道,只能说这一切他可都是赌对了,从来都不后悔现在此刻正在做的事。
而锦绣守在外面,一颗心正在怦乱跳。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只不过主子的心里实在是太不痛快了,实在是太委屈了,就这样任性一回,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自小就陪在主子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子而存在。
此刻不管屋内的情况如何,自己只需要在外头将门守好就行。
深夜,许宴回到府的时候,没想到素华还在屋内,她还没有睡着。
“大人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素华等了很久很久,哪怕的已经到了深夜,她还是没有任何的睡意,因为今晚的时候心里真的很不安。
“没什么,宫中的事务实在是繁忙,不小心耽搁了,以后这么晚以后你不用等我,自己休息就好。”
许宴深吸一口气,强装的镇定地坐下,他的头上可全都是汗。
刚刚回来的匆忙,整个人就像做贼一样的心虚,甚至心虚到有些不敢去看素华的眼睛。
刚刚在宫里发生的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他真的就这么做了吗?他就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
也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之后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闻着闻着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糊涂了。
罢了罢了,既然这错已经犯下了,再回想这些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后悔吗?他好像不后悔。
“我实在是担心大人,我就想等着大人回来。”
素华拿着手帕去擦许宴脸上的汗,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是越来越深,总觉得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今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素华心里是这样想着的,顺便也就这样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