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朱标看着徐达让人统计死亡的将士,他默默地数着。
“哥,打仗不好玩儿。”朱棣红着眼眶道:“我一定要把北元一举拿下。”
城门口跪着不少投降的元贼俘虏,他们齐声大喊着:“大明皇帝陛下,万万岁。”
朱棣走过去,拿着马鞭狠狠地抽向他们,道:“俺不需要你们的投降,俺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随后,朱棣被徐达喊了两人拉走了。
徐妙薇站在一旁,让人安排受伤重的沐英他们坐自己的马车赶快回营。
她看了眼朱棣,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姐夫还有点孩子气。
朱标后背已经被血浸透,因为锁子甲遮挡着,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沐英,沐英在哪儿?”朱标忍着后背的痛,跑到马车旁边对沐英说道:“孤会立即请到凤翔请大夫救你的。”
“殿下,只是几处刀伤,男人哪能不留疤。”沐英笑了笑:“我们破城了。”
赵云生摸了把脸上干点的黑色血痂,对朱标笑道:“殿下,杀贼可真痛快。”
朱标苦涩的点点头,这次损伤了数百人……
回到大营时,凤翔的所有的大夫和营中大夫都被徐达连请带抢的拖着过来,开始帮那些受伤的将士包扎。
陇州的收缴任务,常遇春带着蓝玉和李文忠去收尾。
获战马一千四百五十二匹,投石机三十八,俘虏六千四百人,获得粮草数车。
……
……
忙到中午时分,朱标还在跟着徐妙薇登和刘伯温一起记名单,一份死去的将士名单。
“记!牛大力,年十六,祖籍北平府,无妻无儿无女,母早逝。”
“记,石柱,家有老母妻儿,共三人,而立之年。扬州府人氏。”
“记,白大锁,家有老母老爹两人,无妻无儿,不惑之年,苏州府人氏。”
“记,刘猴子,年不详,祖籍不详,北伐有功。”
……
登记完时,朱标道:“家有妻儿老母的,多给银两,减免赋税。
没有妻儿的,还要请刘先生找凤翔扎纸匠,为他们找个陪伴的女子,英雄路好走。无家不详的,给予厚葬。”
朱标说完,刘伯温点头:“微臣牢记,我会帮他们做场法式。”
旁边的徐妙薇点头:“多给他们供些酒菜,”
朱棣脸上都是泪,他咬着牙恨恨道:“打仗不好玩儿,哥,死的人太多了。”
“如果不灭北元,往后他们反扑的话,会死更多人,所以我们应该减少将士白白送掉性命。”朱标说完道:“老四,不要怕,大哥在。”
正要转身,忽然感觉双眼黑了下去,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幸亏徐妙薇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朱标,她身后敏捷,扶住了朱标后背。
“孤……”
朱标话没说出口,晕了过去。
徐妙薇感觉她手黏黏糊糊,这才发现朱标锁子甲下的黑衣服已经湿透了。
她手上都是红色的血。
这一下,众人都慌了手脚,朱棣连忙背起朱标进了营帐。
“来不及去凤翔府邸,快去请大夫过来。”徐妙薇吩咐道。
大帐中,朱棣抓起旁边的干净的衣服给朱标换上。却看见锁子甲下面还有护心软甲,但是软甲相连的缝隙,正好是刀碰过的地方。
刀口两边鲜血淋漓,肉有些翻着,刀口随时都可能合住。
徐妙薇把昏迷中的朱标,附身趴在床榻上:“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朱棣从旁边起来:“俺去找。”
他出了大帐,一路大喊:“大夫,大夫。”
营中都是随处可见的伤员,大夫人手并不够,朱棣焦急,不停的叫嚷。
“我。”大夫举手。
他刚帮几个重伤将士包扎,取出剪头和身体里的碎石。
朱棣力气大,把大夫拉着就向大营跑:“快点,俺哥……”
附近义务装粮草的几个人叽叽喳喳道:“这个人谁啊,他哥受伤就得先治?”
旁边喂马的人道:“你们是新来的吧,刚才那个是四殿下,太子殿下受了伤,听说很严重。”
“这么急,肯定不是小事。”
旁边正在背草的小莲听到这个事情后。立即把嘴上的胡子使劲儿按了按,朝着一顶帐篷跑去。
沈知否和小莲因为是女子,昨晚都是穿着明军发下来的盔甲去睡,因为太重的缘故,她只能干完活儿休息下。
“老爷,不好了。”小莲看到帐篷还有其他的人,便拉着沈知否出了营帐:“太子殿下受了重伤,快要死了。”
“你听谁说的?”沈知否急道。
“不记得了,反正快死了,也可能是活不长了。”小莲趴在沈知否耳朵说道。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大帐。”沈知否道。
“别急,我去打听。”小莲胳膊抱着捆草,又继续去打听。
被小莲这么添油加醋一说,朱标后背的刀伤被她渲染的更离谱。
沈知否只好一边干活一边等着消息,他们自愿帮忙运送粮草的人都是干完活后就会在大营休息。
所以她打算深夜去找找朱标所在的大帐。
大帐。
朱棣紧张的问道:“俺大哥他怎么样,可有危险。”
徐妙薇道:“怎么样?”
刘伯温也一旁有些急。
郎中是军中资格老的,他对军中的大小伤都见过,虽然面前的这个人是太子殿下,但也不慌张。
他用剪刀把朱标后背的衣服剪开,用棉花擦掉周围的血迹,检查后道:“殿下失血过多,所以才晕厥,伤口需要缝合,只要歇息一夜就好。”
听到这话,徐妙薇和朱棣他们都松了口气,徐达安排好众将士过来时,看到徐妙薇和朱棣守着。
便道:“四殿下随我去用饭,太子殿下这里妙薇守着。”走了几步又对朱棣道:“此事千万不能让陛下知道,否则陛下必然心急。”
徐达久经沙场,平时没个正形儿,此时确是十分冷静,他让伙头军送了两份饭菜和热汤放在一旁。
徐妙薇毕竟是个姑娘,由她来照顾最合适,还能守着防不测。
看着昏睡的朱标,徐妙薇一手托着下巴,说道:“你这人,受了伤还不说,有你这样的太子殿下?不过陛下做事也是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样,你随陛下吗?”
徐妙薇知道朱标听不到,所以才这么大胆,要是朱标醒了。打死她也不会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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