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病?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病?

贺怀琛一顿,终于想起这么一茬,不耐烦道:“那就出去买。”

青柏恍然,忙应诺下去安排。

贺怀琛迈步进屋,想到什么,又在迈过屋门后重新转身将人叫住。

“算了,等一下出门经过羊汤馆时再买吧。”

青柏微怔了下,却也没有多想,直接应下后就退下跑去套车,等主子重新装扮出来便赶着车往京兆府衙门过去,又在离衙门最近的一家羊汤馆买了热腾腾的羊杂汤带上。

等到了衙门处,贺怀琛直接就往北院那边过去,说明了来因又出示了腰牌,本想着登记一下搜查一下就能放行,结果守门衙差确定是永定侯府的腰牌后,虽态度恭敬递回,却也依然不肯让他们进去。

青柏着急,接收到主子眼色,连忙掏出银子来悄悄打点,“我们真的只是来看一下就走,还请小哥通融一二。”

衙差见状当即后退两步,先前的恭敬笑容也被倏地收了回去,“你这是做什么?”

青柏一愣,拿着银子的手生生就露在了外头,继续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被寒风一吹,只觉手中的东西突然就变得又沉又冷。

贺怀琛早听说了郭钧言清正廉洁的名声,只是没想到这守门的衙差也这么难搞。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他轻轻拍了下青柏肩头,示意他退到一边,随即扬起个笑来,朝衙差行了一礼,“内子被关押在此,我实在担忧,想见上一面,还请衙差大哥通融一二,不胜感激。”

这一声内子叫得自然无比,却把衙差说得一脸莫名。

这永定侯不是和离了吗?什么时候又成亲了?

不过他也就是个小小衙差,这些大人物的家事,他也没机会听说。

想着,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立即避开了对方的礼,同时又一脸为难地行礼道:“侯爷,实在抱歉,有些话小的本不好明说,但话到这个份上,小的也就悄悄告诉您吧。

您刚从南边回来不久,兴许有些事还没机会听说,其实自从去年那桩连环杀人案有证人莫名死于大牢之后,朝廷就重申了北院和大牢两处的规定,再三强调若无府尹大人出示的凭证,任何人都不能进内探视。

您看我就是个看门的,上头的命令实在不敢违背,您就可怜可怜小的,不要再为难小的了。”

这事贺怀琛还真没听过,且他活到现在,还真的从没到过京兆府牢房这边,倒是对待了三年的澹州比较熟悉,像他这样有头有脸的京官,在那边摆摆身份,出些银子就能买个通融。此时见这衙差如此坚定,还真让他有些意外了。

思及此,他也只得作罢,转而打听了下府尹大人此时何在,得知对方这会儿就在衙门里头,便行礼告辞往衙门那边过去。

彼时郭钧言刚用过晚膳,正在书房跟师爷一同分析下午刚接手的这桩案子,听闻永定侯到访,他不由得一怔。

永定侯?

永定侯有急事求见?

他跟这永定侯可从无交集,这么晚了对方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己?

郭钧言满腹疑惑,只得先把案子的事先放一放,独自快步往衙门会客的地方过去。

看见郭钧言出来,贺怀琛也没摆什么贵公子的谱儿,立即就起身行礼,又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就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

“侯爷是说侯夫人正被关在我京兆府衙门的北院之中?”

郭钧言一头雾水,一脸诧异。

贺怀琛点头,“正是,就在今日才被关押进去的。内子多半是遭人污蔑的,她一弱质女流,这大冷的天被独自关在北院,此时必定内心惶惶。

我实在担心,在府中坐立难安,特带了内子爱吃的东西前来探望,还请府尹大人能看在我一片忧妻之心允我进去一看。”

郭钧言真是越听越糊涂了。

若没记错,眼前这一口一个内子的永定侯,貌似早在几个月前就和离了吧?

哦,这么说来,北院还真关了一个永定侯夫人,不过都和离了,永定侯怎的还叫内子?

莫非这两人悄默声地复合了?

可这也不对啊,对方可是永定侯,侯门再婚绝非小事吧,再悄默声也悄默不到哪儿去。

再说,那和离文书还在衙门户籍处备着案呢,为了查案,他今日还亲自找户籍部了解过的,至今都没有新的文书证明两人已然复合。

那难不成是这永定侯的续弦被关在这里了?

可他也没听说永定侯续弦了呀。

郭钧言真是觉得越想越乱,脑子都被绕出病来了——

有病?

是啊,莫不是这永定侯脑子有病,才会这般胡言乱语?

郭钧言看向面前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嗯,管他有病没病,他此时可忙得很,哪儿来的时间搁这儿聊天?

想着,他索性将一名衙差招了过来,问道:“你去查一下记录,看今日有何人被安置在了北院的女院之中?”

衙差应声立即前去查看,转眼就捧着记录返回来回道:“禀大人,今日被安置在北院女院的只有一名女子,就是陈氏兄弟状告恒安堂女医一案中的被告苏氏。”

郭钧言再次确认:“确定只有一个?”

“是,只有一个。”

衙差出示记录,肯定回答。

郭钧言将衙差挥退,转过来面露难色道:“侯爷,您方才也听到了,侯夫人并不在衙门北院,看来是有什么误会?”

贺怀琛口中的内子自然就是苏淡云,在他眼中,她以前是自己的人,以后迟早也会是,前妻这两个字他是绝不会轻易出口的。

只是这郭钧言还真是个榆木疙瘩,非要逼得他把话给挑明白。

他心中不悦,只是对方还没放行,他也不能把这不悦表露出来,便只得讪讪一笑,无奈道:“不瞒郭大人,我说的内子,正是这恒安堂的女医苏氏。数月前,内子她因担心自己体虚有碍子嗣,执意要自请下堂。我当时在行宫督建,实在忙得无法脱身,也是无法,只得先签订了和离文书,想着等行宫督建回来后再行宽慰。

我知道她在子嗣上存有心结,只想着耐心等她将心结解开再行迎娶。故而我与内子虽已和离,但在我心中,她始终都是我的妻。今日下值回府,我忽闻噩耗,真是万分担忧,这才特来叨扰郭大人您,望大人能通融一二,好让我能跟内子见上一面。”

说罢又十分诚恳地朝郭钧言做了一揖。

对着外人时,贺怀琛向来都是温润且谦逊的,故而在朝堂在御前都留有不错的印象。

此时郭钧言看着,也不觉生出这种感觉,同时也露出几分讶然。

这么听来,这人倒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

只是这人不是带了个表妹回来纳为贵妾了吗?还真看不出竟对发妻这般重情重义。

然案件正在调查,此时正处于极关键的取证阶段,照规定是不准探视的。

他斟酌了下,只得再次为难道:“永定侯如此重情重义,实让本官动容。然此案正处于调查的关键阶段,前侯夫人嫌疑尚未解除,照律法规定确实是不容任何人探视的。本官身为京兆府尹,更要谨守律法,还请永定侯见谅。”

这声前侯夫人的前字,真是让贺怀琛觉得刺耳,而对方的拒绝无疑又让这刺耳的感觉更多了几分。

想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他抿抿唇,不甘心地道:“那在衙差看守下见面也不可吗?”

郭钧言一脸歉意,“国有国法,衙门有衙门的规定,这期间实在敏感,本官此时若坏了规矩,只怕明日御史弹劾本官的折子就要堆满御前了,还请永定侯原谅则个。”

不就见一面嘛,怎的还提到御史弹劾了?

这人莫不是在拿此来旁敲侧击吧?

他之前从没跟郭钧言打过交道,只闻此人虽刚正清廉,跟人打起交道来却也温厚圆滑。可今日一见,只觉自己一直在碰软钉子,哪儿就温厚了?哪儿就圆滑了?

贺怀琛气闷,心知自己再说,对方也是绝不会松口了,便只得退一步道:“既如此,我也不好让郭大人为难。只是内子独自在北院,肯定心中害怕慌乱,既然我无法见她一面,不知这带来的吃食可否帮忙转交给内子,好让她得一二安慰?”

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这点道理,郭钧言还是懂的,听罢便笑呵呵应下,又让衙差过来接下食盒。

贺怀琛看了那食盒一眼,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行礼告辞,领着青柏灰溜溜打道回府。

他这边一走,衙差就照规定仔细检查了吃食有毒与否,又检查了食盒是否藏了东西。

才验出没有问题,就有衙差来报,说是去恒安堂取证的通判一行人已经回到了衙门。

郭钧言一听,也懒得再管什么食盒不食盒了,直接就让衙差将东西给提到北院去,自己则快步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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