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贝拉姆看着孤零零颓坐在一边的韦尔奇家的孤种。
少年怀里抱着一颗面容被摧毁的有些恐怖的头颅,他还穿着骑士服,只是看上去像是缩在骑士服里的骨架子,脚腕上的锁铐磨破了他脚踝的皮肤,甚至有些溃烂。
贝拉姆对这个孩子有印象,所有被缴械的罪臣之子里,他是那群穿着“家族骄傲”,牢记家族荣辱的青少年里,年龄最小的一个。稚嫩清澈的眼睛都没看明白家族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破灭,只顾着穿着姐姐帮忙偷出来塞给他的骑士服,似有所感地说,要恢复家族往日的荣光。
贝拉姆没法同情这些孩子,艾瑞莎还在流浪的时候,可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同样都是家族最后的子嗣,艾瑞莎可是靠着喝下水道的污水成长起来的。
亚伦家族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能出色地将自己伪装起来,是个眼里藏着猛兽的孩子。贝拉姆和藏着猛兽的艾瑞莎悄悄达成协议,让亚伦家族成为自己的阶下囚,而他则绝对忠诚地辅佐艾瑞莎。
就算现在他有能力引导其他贵族推翻弗里克家族的统治权,但他不会有机会那么做的。他只是艾瑞莎的参谋,是一个交易者,他被设下了诅咒,必须绝对地忠诚。
暗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恭敬地站在贝拉姆身旁,笔画手势。
“好的,那么就开始吧。”贝拉姆接收了破魔者死亡的消息,拍了拍手,那圈没有怀上骨肉的女人纷纷被从阴影里出现的暗卫抵押,走上了绞刑台。
麻编绳索上施下了血魔法,它会主动套进犯人的脖子里,吊起来的时候会划开犯人的脖子的皮肤,进行吸吮。但它们不会吸吮血液,而是吸吮皮肤下的肌肉和内脏,将它们转换成汁液,然后顺着麻绳的缝隙融合进“拱门”里。
而犯人的血液会在整个吸吮的过程里,先通过脖子上的伤口向上汇聚,等到吸吮快要结束的时候,犯人身上所有能出血的孔洞都会涓涓往外冒。
整个过程会持续到脖颈的骨骼变得酥软断裂,才会结束。干枯的尸体会掉进自己血液汇集的水洼里,“拱门”根部会伸出像蛛丝一样的东西落在尸体上,然后吊起下一名犯人。
这种刑罚在艾瑞莎的祖父那一辈的时候就已经被取消了,现在被重新拿出来使用,是因为艾瑞莎需要筹码,这种刑罚能够汇聚出血魔结晶,可以用来炼制一种血魔法。
刑罚开始,就意味着艾瑞莎已经亲手放弃了破魔者这张烫手的王牌,但这是战时合理的消耗,只要有机会,她就能再次搭上东境圣菲斯尔的线。
贝拉姆看着四道“拱门”都已经吊上了它们的第一名犯人,再次拍了拍手。
这次,从“惩戒者”里走出一个浑身皮肤都被黑魔法侵蚀出诡异纹路的大汉,一名有实力即将晋升为大法师的黑巫师。他是被艾瑞莎用圣光切断施法状态,然后被当场炼制成傀儡的黑巫师,艾瑞莎在这个时候启用他,是因为只有这种级别的黑巫师才能使用黑魔法,将自己伪装成【破魔者】。
贝拉姆亲自为这名惩戒者拉开门帘,甚至都没往帐篷里看一眼。黑巫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感觉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异常的沉重,但他看见了黑巫师身体的变化——高大威猛的大汉瞬间转变成破魔者的样子,不只是身高变得一样,就连瞳孔的颜色都转变为深褐色,甚至连气质都复刻得一模一样。
精妙绝伦的伪装魔法。
就在贝拉姆刚放下门帘的时候,艾瑞莎接住了门帘,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您已经获得配方了?”贝拉姆不确定地问,因为他没从艾瑞莎脸上看到“得到注定要得到的”喜悦。
“得到了。”艾瑞莎的语气平淡。
听到回答,贝拉姆反而松了口气,如果没有得到诞生破魔者的配方的话,这张烫手的王牌不管放没放下,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艾瑞莎补充了一句:“可也不算得到了。”
“不算得到了?”贝拉姆重复了一遍,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毕竟是东境圣菲斯尔机密中的机密,不可能是一名信使能知道的秘密。
艾瑞莎看穿了贝拉姆的猜测:“那是一种需要时间来实验的方法。但除此之外,我还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这种能通过自然孕产方式诞生破魔者的配方,在东境的城邦里,不是秘密。”
“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东境的军队岂不是都是一群能免疫魔法的怪物!”贝拉姆不可置信地说道。
虽然贝拉姆没有觉醒魔法或者被圣光照拂,可他饱读诗书,也能从隐秘流通的古籍里知道,打造一名破魔者需要用大量的黑魔法药剂来灌养,也只是能勉强打造出一名能抵御一部分魔法的怪物。而一百个实验者里,也只有百分之零点五的概率能有人忍受住黑魔法药剂的残害,成长过程也是非常小心,一点伤风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可东境来的使臣最打动城邦之主的地方,就是:“圣菲斯尔的军队,都是由破魔者组成的。”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圣光和魔力没法达到和谐共振,那只会是两股力量在相互比拼,没有孕妇能在这个过程里带着胎儿安稳地活下来。并且这种间接性导致的无辜之人死亡,会遭受圣光的抛弃。既然是人人都知道的配方,可偏偏在东境只有圣菲斯尔的皇帝手里的军队,全是破魔者。”艾瑞莎提点。
“就算东境和南境的几乎没什么交流,可还是会有人通过航海来进行货物流通。互相的探子都会渗透进来,可偏偏没人将这种配方送到南境的贵族手里······是圣坛!”贝拉姆很快就想明白了。
“没错,就是圣坛。如果配方是真的,为什么东境只有圣菲斯尔才有破魔者?或者说,配方并不完全,且存在远比死亡还要大的危害,不然圣坛为什么要封锁这份新崛起的配方?”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绞刑架前,看着“拱门”根部堆积的血液,丝线覆盖的下面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吸足养分的“拱门”,也越发的卖力起来,吸吮一名囚犯的速度几乎在几个呼吸就能结束。
贝拉姆没再提及这个话题,帐篷里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他只是表面上不清楚,作为艾瑞莎曾经的导师,他还是能够猜出一些的。可艾瑞莎安排的惩戒者当着隔绝屏障里的所有人,变化成破魔者的样子,摆明了不会让其他人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看向那群有了身孕迹象的女人,觉得艾瑞莎的赌注太大了些,不免皱眉劝到:“会不会太浪费了些?”
“浪费?”艾瑞莎不解地转头看向贝拉姆,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群孕妇,扑哧笑了一下,解释:“导师,您是在认为我会杀了这些肚子里有破魔者精华的人?我还没自信到那种不顾一切下注的疯狂。虽然杀掉一群没能受孕的人很浪费,但她们也在浪费我的粮食和耐心。杀掉一群人能让另一群自命不凡的人安分下来,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PS:昨天去朋友家的别墅搞烧烤了,假期一直家和医院两点一线,好不容易去放松一下,然后昨天就没更新。所以今天上班,我又和死狗没区别,真是晦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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