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前几天就搭建起了年货采买集市,临时给大家过年采购贩卖的。
过年要有过年的样子,鸡鸭鱼肉,什么都要买齐。
怕自己忘记要买什么,宁晚桥昨晚上睡觉前,还列了个清单。
阮穆宁就在旁边跟她一起思考要买什么东西。
后来两个人弄出了个长长的清单。
宁晚桥跟阮穆宁吃了早饭,便坐着马车去集市。
马车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听到闹哄哄的人声,她掀起帘子看,买年货的人挤满了一条街,鹅毛般的大雪扑簌簌地下,根本挡不住他们脸上过新年的喜庆。
铺子里的老板和小二正在跟顾客们讨价还价,街两旁搭着棚子撑着伞的摊铺小贩,正在大声吆喝顾客过去选购。
鸡鸭鱼肉干果粉丝,年画对联大红纸鞭炮糖果,应有尽有。
宁晚桥跟阮穆宁一起下了马车,两个人挤在拥挤人群里,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
这还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大封过年的喜庆。
宁晚桥按照清单上,一项项购买。
阮穆宁就在旁边提东西和付银子,极其配合,绝不多说话。
大约过了快三个时辰,宁晚桥终于把清单上的东西都买完了,放置货物的马车也装得满满当当。
回到山庄后,宁晚桥跟阮穆宁开始归置物品。
水仙和佛手放到书房里,可以让整个书房清雅幽香。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住山庄期间用的小柴和烤火取暖用的大柴,放到耳房去。
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天已经黑下来。
宁晚桥累得趴在榻上,直喊做不动了,做不动了。
阮穆宁倒是没有太多感觉,自顾去厨房煮饭。
他把三菜一汤端进暖阁的时候,宁晚桥正好休息够了。
两个人便对坐着吃饭。
等吃饱后,阮穆宁把碗筷收去厨房,回来时让宁晚桥去沐浴。
宁晚桥沐浴后直接缩进被子里,等阮穆宁也沐浴完,她就拉着阮穆宁一起躺在床上看书。
主要是阮穆宁念,她搂着阮穆宁的脖子闭眼听。
阮穆宁念了不到一刻钟,便感觉到宁晚桥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侧头看了一眼,他发现宁晚桥睡了。
把书放到床头柜,他熄了灯,搂着宁晚桥入睡。
清晨,从虚掩的窗户里透进一丝凉意,宁晚桥迷糊醒来。
酝酿了一下,她微微睁眼,看到阮穆宁清俊的面庞,她亲了亲他的下巴,阮穆宁忽然就睁开了双眼,温声问她,“何时醒的?”
“刚醒。”宁晚桥说完,打了个哈欠,“太子的声音太好听了,像催眠曲。念不到一会儿,我便睡着了。”
阮穆宁很受用地道:“日后若你失眠,我便念书给你听罢。”
他掀开被子一角下床,发丝披散,背对着宁晚桥站立。
宁晚桥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敢面对她。
看着他线条完美的背影,宁晚桥道:“太子不多睡会儿吗?”
阮穆宁将衣服穿好后,才转头对她道:“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弄早饭。”
宁晚桥也躺不住了,起身穿衣,跟他一起出屋。
大地一片雪白,一股冷风吹过,宁晚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把脸缩进披风里。
阮穆宁生好火,招呼她过去烤火。
宁晚桥嘴角是掩藏不住愉悦的笑意。
他们吃饱后,宁晚桥就拉着他去梅园收集积雪,正好拿来泡茶喝。
阮穆宁提着水瓮和暖炉,跟她来到梅园。
山庄种的是红梅,皑皑白雪中,那一抹艳丽红极其醒目。
将雪装满水瓮,两个人又一同回去,解下披风,窝在暖阁的榻上。
昨天买的大红纸搁在旁边,宁晚桥琢磨着要写什么样的对联?
阮穆宁递了个小本子给她,她好奇地翻看,全是春节对联,根本不愁不知道写什么。
她选好对联后,阮穆宁写,她磨墨。
对联写好后,就是剪窗花。
“太子剪过窗花吗?”
阮穆宁摇头,“不曾。剪窗花不容易,却也并不难。”
“哦?太子剪一个给我看看。”
阮穆宁就拿了大红纸铺在案上,绞刀咔嚓咔嚓几下,剪出一幅大窗花。
宁晚桥看到栩栩如生的窗花,问:“这个叫什么?”
“石榴赛牡丹,中间是牡丹,四周是石榴。”
宁晚桥笑问:“太子是不是又偷偷背着我去学东西了?这窗花那么好看,哪里像第一次剪的?”
阮穆宁道:“不敢欺瞒,当真是第一次剪。”
除了大窗花,他们也剪一些小窗花。
“老鼠娶亲”、“喜鹊登梅”、“蛇盘兔”、“二龙戏珠”、“莲年有鱼”。
还有各种花鸟鱼虫图案,也有人物故事的。
一直忙到天黑,这才大功告成。
宁晚桥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噜噜叫。
于是两个人一起来到厨房。
她生火,阮穆宁清理昨天买的鱼,打算煮鱼汤来喝。
吃饱后,宁晚桥在暖阁里看书,把瓮里的梅花雪水倒进了壶里,烹茶来喝。
阮穆宁在一旁处理公事。
有时候她看累了,见阮穆宁的墨汁准备用完,就去帮他研磨。
有时候她就在旁边做四肢运动,自得其乐。
阮穆宁抬眼看了下,见她盯着砚台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明日教你射术如何?”
“我吗?”宁晚桥道,“好啊,我也不会凫水。”
阮穆宁好笑道:“来年天暖了,我再教你凫水。”
于是第二天,阮穆宁带着她,骑马去后山打猎。
她穿着雪地长靴,戴着兜帽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下了马后,宁晚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回头问他:“太子以前也来这里打猎吗?”
“多数时候跟父皇去南苑狩猎场打猎。”
“那太子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住?”
“几乎不曾来过。”他停了一下,“你给世子治腿的那日,倒是住过。”
山林的杉木被雪盖,宁晚桥和阮穆宁走过,一阵风吹来,上面的雪簌簌落下。
“这里野兔多吗?”宁晚桥问。
“冬天难寻了些。”他肩上背着弓箭,眉目清冷。
宁晚桥明白了,结果不重要,阮穆宁是享受跟她一起做事的过程。
两个人走了半天,终于看见一只白毛兔子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四处张望觅食。
阮穆宁把弓箭递过来,让她试一试。
宁晚桥搭了弓拉满箭,阮穆宁在旁边纠正她的姿势。
她手指一松,利箭离弦,咻地一下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