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高的树枝上一跃而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袤的花海,其中遍布着五颜六色的斑斓,惹的人眼花缭乱。
落地后继续飞奔了一段,直到身后的喧嚣远去,他这才停下身子,看着生长的花枝招展的草木,深吸了一口花海中充沛的灵力,这种粘稠可以用恶心来形容了。
“这股味道,似乎…”
“没错,有药草。”
子阳也发现了其中的诡异,能够使得这片花海如此繁茂和艳丽的,一定有着什么的浇灌,空气当中弥漫的味道已经证明,这是药草滋润的结果。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只是…”
于天回过头去,看向了自己逃出来的那片密林,像是有人用刀切割过一样,茂密的树林形成一个断层,与花海遥遥相望,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齐整的一排树木分割线。
上面像是杂粮煎饼上散落的芝麻,站立着密密麻麻的野猿猩,并且有着更多的野猿猴向着这边赶来也落在了树干之上,但是没有一只再向前踏进一步,甚至连那像是得了哮喘一样起伏着胸膛的叫唤也没有了声息。
面对如此充沛的灵力,就像是人们不可能忽视地上散落的金钱一样,它们争抢还来不及,不可能自觉的路不拾遗,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在这片花海当中,有着它们忌惮的东西。
于天留了个心眼,不管那排野猿猩,转身向着灵力充沛的地方奔去,只是并没有单刀直入,而是在不断地迂回和试探中,一点点深入。
“是一枝独秀。”
子阳率先欢呼起来。
“什么?”
于天停下身子,在前方密集的花草中找寻着,奇怪的是,于天没有用灵识向外刻意的探测,他也确信他不曾认识,只是当他的视线在凌乱的纷繁中扫视过后,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子阳所说的一枝独秀,或者说被她独特的魅力所吸引。
说实话,在这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的地方,所有植物都希望自已开的更加艳丽更加与众不同,由此可以在引蜂争蝶中更胜一筹,更加得到大自然的赏赐青睐。就像我们芸芸众生在这大千世界中一样,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表现的出彩非凡,能在众人当中脱颖而出甚至是引以为傲的高人一等。
但这一枝独秀不一样,她好像有一股魔力,一股很平凡,啊不,是自甘平凡的魅力,你从这份说不出的平凡当中看到了生而平凡的自己,是那般的亲切,那般的喜人。
当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并不觉得惊奇,甚至因为其中的平凡和不起眼,被周围的花花绿绿给忽略掉。
等到你的视线留恋其他的多彩,会在这些浓郁艳丽的色彩当中莫名升起一种厌恶,一种总觉得少了什么的空虚,就像是一棵植物没有了根,就像是一幅画缺少惹人瞎想的那抹空白,使得原本的华丽过犹不及,似乎为了单纯的凸显自己的性感成熟而浓妆艳抹,丢失了一丝本真,少了一种灵气。
使得你又回过头来,寻找弥补这种缺憾,最终视线落在平平无奇的一枝独秀上,是越看越有韵味,越看越爱不释手,像是一个泥潭,无以加复的深陷其中。
一枝独秀就是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也正是因为这,于天才能够轻易的在百花争艳当中,找到她。
一直沿着那妙曼的身子一路向上,于天直勾勾的盯着在花叶的掩映下熠熠生辉羞红了脸蛋的果实,垂涎欲滴的呆滞表情跃然纸上,于天带上了跟小女生上床的迫不及待。
“看起来确实有点东西。”
于天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对外在极为在意的肤浅审美,有一天会沉沦在这样的普通之上。
“那是自然,一枝独秀因为其一生只结一颗果实而出名,也正因为一棵树将其一生的心血都寄予在了唯一的果实当中,果实的价值自然不言而喻。并且这中间还有一个很好听的故事,你想不想知道?”
“哦?洗耳恭听。”
听到子阳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夸耀,于天都有些忍不住,他更想知道是怎样的故事,能够引得子阳这个家伙的悸动。
“因为她的专一,这一枝独秀被人们誉为爱情纯洁的象征,也就是一生只为一人,忠贞不渝。
一枝独秀开放的花,没有兰花的高雅,也没有桃花的美艳动人,没有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也没有梅花的傲雪独芳,在这眼花缭乱的色彩当中很不显眼,但就是这样一种平凡的存在,让她有着一种超然脱俗的沉淀,所以也有着另一层爱情的寓意,普普通通。
就像爱情的朴实无华,无论是什么人,或高贵或卑贱,或贫穷或富有,都有追求爱的权利,也都有浪漫的权利,有些人总认为爱情,尤其是自己的爱情,要轰轰烈烈,要海誓山盟,其实真正的爱情就是归于生活平淡中的那份真诚,不争名夺利,不哗众取宠,不加任何的外界渲染,从内而外散发着纯真平和,这才是爱情本该有的样子。
也正是如此,一枝独秀才得以在众芳当中脱颖而出,受的人们的青睐。”
于天听着慢慢转调的语气,子阳像是在朗诵一篇唯美的文章,或者在品一壶醇香的美酒,更贴切的莫过于对着冰清玉洁的恋人的凝视。
但让于天捉摸不透的是子阳的话语音调中隐隐掺杂着一丝隐晦的感情在里面,这种感情说话者想要透过语言的表达将其释放宣泄出来,但又不想听者很明了的体会参透出自己所掺杂的这丝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更不想借此引申着去触碰心底真正释放这份感情的源泉,也不想要获得他人的某种同情或者认可,只要这样的聆听一下就行了。
“你这般说辞都赶上我高中所写的作文了。”于天不明所以微微皱了皱眉道。
“你说什么,写什么东西?”子阳此时的神思回转过来,不明所以的对着于天问道。
“哦,没什么。”
于天没有多做解释,没有问子阳为何突然煽情起来,也没有讲解作文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些东西无需细扣也无需解释。
有的时候,世界还是公平的,我不懂你,就像你不懂我一样。
于天继续迂回前进,在距离一枝独秀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于天一个踱步,不等地上的黑点放大就闪躲开来,只听得地上传来轰然一声响彻。
如重锤般的猛烈攻势狠狠的砸向地面,掀起的阵阵狂风将周围的植物都惊得花容失措,鲜艳的花瓣随着残风如雪般纷纷而落,现出一副美丽的画面,不过倒是应证了那句红颜多薄命的哀叹。
反观那株一枝独秀,虽然周边的气流急速的卷动着,却依然无所动摇,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亭亭玉立着。
于天转身,对上了那只正在挥动着手臂捶打着胸膛,对着于天嘶吼的野猿猩。
“果然…”
对于这次偷袭于天一点也不意外,能够让树林中的众多野猿猩不敢闯入花海的,只能因为其中有着更加残暴的存在——野猿猩首领。
其实想要分辨出来并不是那么的难,最主要的就是看它的毛发。
面前的这头与其他的相比长得都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在于,这头野猿猩身上的毛发较之其他野猿猩异常的鲜亮顺滑,毛发很是柔顺,在一阵阵微风的吹佛下竟然还会显得有些飘逸。
这与它们种群内的一些行为习惯有关。在一天的空闲时间,野猿猩们会相互之间的打理毛发,筛捡毛发上所生的一些昆虫什么的。就像人们习惯于在饭桌上增进感情一个道理,这种活动也成为了群组之间增进互信和友谊的一种社交方式。
身为首领,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表示自己的威信和以情动人的一面,自然也会降低身份来到群组的休息地,让手下的野猿猩为自己梳理毛发。
你想呀,能为老大梳理毛发那是得多大的荣幸呀,有的人别看生在村里,连村长级别的人都没见过,有的人住在小区,连街道主任都不曾认识。
而这次来的是首领呀,肯定让一个小老百姓受宠若惊,能有这份荣耀就已经油然而生感激敬畏于心间,然后诚惶诚恐无所不用其极的表示自己的诚心来为其梳理毛发,然后有了向别人炫耀的资本,看,这是我亲手从咱们老大身上拔下来的毛,你说的有多金贵呀,我要作为传家宝留给我儿子…
当然这其中除了那份荣耀之外,更多的就是小心翼翼和谨慎而行,面前的这是谁呀,那可是咱们的首领,自然梳理毛发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够眨一下,生怕其中的眼皮一抖就放过了芝麻大小的杂物,就算首领打着宽慰的心饶恕了你的粗心,但其他那些狗仗人势的腿子,在看到你笨手笨脚的犯错后,也能够用唾沫星子将你给淹死。
自然这种能够光宗耀祖的事,要用着三生有幸来细细呵护了。
为了体现自己更加亲民的一面,作为首领也会象征性的为手下的野猿猩梳理毛发,唠唠家常嘘寒问暖,但效果比起来那就是千差万别了,看到外人眼里就是这回事,一个光鲜亮丽,精神焕发,一个毛发粗糙,邋里邋遢。
不过反正效果是达到了,自己的地位也得到了巩固,就算是自己做的事再臭,再怎么的不堪入目,那些在一旁看着的野猿猩,不都得点头哈腰的拍手称赞,跟着指鹿为马,配合着自己做戏不是?
而且能进来其他野猿猩都视为的“禁地”当中,准是首领没错了,因为“禁止入内”的命令就是它下达的。
野猿猩首领见到闯入自己领地的于天,挥舞着臂膀在自己胸前一阵的锤击,龇牙咧嘴冲着于天一声吼,便是手脚并用的向着于天冲撞而来。
于天双目一红,身影向后急撤,却被快马加鞭的野猿猩赶上,在逼近于天的同时高举起双臂,就向着于天砸来。
于天侧身一个打滚,躲开了拳头重击的泥石飞溅,还来不急动作,就又被野猿猩巨大的阴影笼罩。
只见到野猿猩先是从身子由内向外挥起右臂,又从右向左的横出左臂,接着将停顿在空中的右臂落下,左臂又从左横扫而出。
这连贯的一套组合拳,像刮风下雨一样紧凑急促,即便于天身影灵活的退却闪躲,还是被它最后的一记横扫打中,吃痛的腹部使得他变成受到惊吓的猫,弓着脊背就向着后方飞去。
脚尖连连轻点,在空中勉强调正身子,后退向后一弓,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这才止住身子。
看到继续奔上前来的野猿猩,于天手掌间灵力攒动,身影一跃躲过它敲打下来的手臂,随即手掌一翻,一记千刹掌就打在野猿猩的脸上。
野猿猩嘶吼着,脑袋吃痛的向后一仰,强行接下这一击,只是把它的发型弄乱了几分,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野猿猩像是重整旗鼓般再次暴躁的锤击着胸前,随即化作一辆疾驰的炮弹,以着更快的速度向着于天撞来。
一路上他捡拾起木棍碎石,向着于天砸来,于天在来回的闪躲中,野猿猩就奔到了跟前,它挥舞起臂膀横扫,被于天险险躲过,左臂的收拢将于天逼回地面,等到他再次抬头,看到了野猿猩砸下来的拳头。
无处躲避中于天手掌翻动,随着千刹掌的打出,和野猿猩的一记重拳碰撞在一起。
于天只感觉自己的双脚向着地面深陷下去,拳掌相交中有着混乱的灵力涌出,将周围的草木像刮痧一样铲去一层皮,两者的交锋一时间势均力敌的僵持着,使得于天极力的支撑着,胳膊上的肌肉都因此哆嗦起来。
下压的力道不减反增,让于天一时间无法挣脱,更可怕的是,于天看到野猿猩用右拳和自己相抗衡,高高的抬起左拳,像是一个锤子在夯一个钉子一样,就向着右拳之上打去,那阵势,有种要将于天穿透的凌厉,这一拳要是下来,于天不得成了肉泥?
“子阳!”
于天见状心感不妙,不由大叫一声,下一秒,于天的眼神当中抹上一层滴血的艳红,随着手臂的一抖,千刹掌的掌力从掌心完全的挥散出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掌印和野猿猩的拳头僵持着,在野猿猩高高抬起的左手手臂降落下来的时候,于天一个翻滚,从野猿猩笼罩的攻势下逃离了出来。
于天只是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随着野猿猩拳头的落地,千刹掌凝结成的掌印也被彻底的击碎。
于天刚起身,就看到野猿猩不折不挠的奔来,在于天再次飞身一跃趁机闪躲的时候,野猿猩飞驰的身子猛然一顿,扭身一转,伸手就抓住了于天的腿脚,随着臂膀猛然向下一挥,于天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次意外的重摔痛的于天七荤八素,于天狼狈的起身,还好它没有乘胜追击的给自己致命一击,而是高举着双手,在原地转圈,嘴里“哇啦哇啦”的喊叫着,像是一个获胜的拳击手,享受着众人的喝彩。
在高树林那边,一排的野猿猩都在向这边观望,当看到它们首领耀武扬威的胜举,比人类更会拍着马屁的喊叫着,招手着。
野猿猩首领享受过众人的喝彩,回头轻蔑的看向于天,此时它的眼神当中已经有了人类特有的盛气凌人,可以预感到要是它们持续进化的话,肯定能够和臭名昭著的名字为人的物种,有着半斤八两的恶臭。
于天挣扎着起身活动了下浑身的酸痛,这个家伙,无论力量还是速度,自己都无法比拟,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全力一击的千刹掌,打在它身上也不痛不痒的。
野猿猩像一座大山,他无法撼动,像遮住星光的乌云,他没钱遣散,使得于天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