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美则美矣
“是，我是姓林。”林君看向那个中年人说：“您是？”
“我是关家大宅的外院管家，您叫我一声老秦就成了。”老秦笑眯眯的说道：“少爷和老爷都在内院等着了，我这就带您进去。”
林君点头。
进入关家宅院，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内外院区分严格，外院的管家老秦到了这里也不好使，让林君跟着内院管家，他的大哥也叫老秦的中年男人去见关少奇和关老爷子。
三绕五绕的，总算是到达了内院会客厅。会客厅也不叫会客厅，叫义气堂。
“林老弟你来了呀，正和我爷爷说你呢！”关少奇立即走出来，笑着拉林君进去。“老爷子，我兄弟来了！”
“来了呀，你就是那个林老弟？”关老爷子身穿着白色绣金龙唐装，端坐在那儿，好似一尊神像，不怒而威，神光满面。
落在林君的眼里，关老爷子的腹部下丹田和胸口中丹田处都有一团如同火苗般跳跃的乳白色气焰，这是练气得的好处。此丹田气存蓄在体内时能养生延寿，迸发百骸时可力扛巨鼎，不说单手断巨木，至少一巴掌拍碎面前茶几是没问题的。
“不敢当，不敢当。关大哥这么称呼我还好，老爷子您叫我小林就好了。”林君立即谦虚的说道。
“哈哈哈，也好也好，总不能我这个当爷爷的，和孙子一个叫法。”关老爷子性情豁达，哈哈一笑说：“你坐我旁边来，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什么小辈只能坐末席的规矩，这里就我们老爷们小爷们三个，随便点。”
“好勒老爷子。”
“听说是你瞧出筑基丹有问题的？也是你帮我这个终日瞎眼的孙子得了好几样宝贝的？”林君刚落座，关老爷子便立即询问。
“是。”
“好的很呐，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功力，老夫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比不得你。”关老爷子笑道：“听说你对练气之道有兴趣？”
“是的老爷子。”
“那成，你帮我个忙，我带你进练气的门。”关老爷子表情一下子就郑重起来。
林君心头一凛，妈妈生前笔记上可记载了，一对一的带入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师徒名分。关老爷子何等身份，做了他徒弟，怕就是一头猪，那也是掌管百万天兵的天蓬元帅了。
林君连忙说道：“小子不敢高攀，只要老爷子教我点东西就好。至于这帮忙的事情，和这个无关。看在关大哥的面上，我能帮也会帮的。”
“好，好小子。”关老爷子眯起了眼睛，心里更加欣赏林君。关少奇是他孙子，有几斤几两他清楚，看人不会错。但他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下，这年轻人到底有几分心性。
如今看来，心性好的很。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关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这个忙对小林你来说应该不大难，就是帮我掌掌眼。少奇，你去问问，七星斋的老板什么时候来。”
“老爷子，齐老板来了。”内院管家老秦带着一人进来说道。
那人穿着一双淡灰色帆布鞋，上身着西装背心加短袖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色圆框眼镜，下巴又蓄了几撮山羊须，笑起来五官都挤在一块儿，可见他五官有多小。
这位便是七星斋齐老板齐如明。“关老爷子，关大少，前段时间我去了外地收集宝贝，没及时将宝贝送来，还请多多包涵。”
“齐老板来了就把东西拿出来吧，都见过好几次面的人了，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关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小林呀，你给我掌掌眼，买与不买你一句话决定。”
“好的老爷子。”
“这位玉树临风，器宇不凡的少爷是？”齐如明心下讶异的看向林君，就算是亲孙子关少奇，也没有这般待遇吧？莫非是关家的哪位了不得的亲戚？
“我不是什么少爷，就是和关家有点关系。姓林。”林君说道。
“林少。”齐如明还是以少爷称呼，礼高不让人怪嘛。
齐如明将身边的箱子放到茶几上打开，里边躺着一只碗一样的东西。但事实上并不是碗，而是用来装颜料的颜料罐罢了。“这件东西就是这次我从外地得来的宝贝，南宋青花颜料罐。”
说是罐子，但以现在的器皿工具来说，却的的确确像是个碗。
关老爷子看了一眼，眼神就炙热了。“宋汝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呀！”他忍不住拿起来把玩，但是想起刚才说过交给林君全权处理，老爷子便又将东西递给林君说：“小林呀，你掌眼你说说看，这东西怎么样？”
“这件颜料罐色彩鲜丽，青色如蓝，正是雨过天青处，最是好颜色。是极品宋汝的一种颜色。”林君把玩着手中物件，笑着说道：“手感温润，可见用料和工艺都相当出色。”
“正是，正是。”齐如明笑眯眯的点头。
“只是这件东西不是古董，美则美矣，价格恐怕不超过十万。”林君开口说道。
“什么！林少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这怎么就不是宋汝了呢？”齐如明脸上的笑容立即僵硬，沉声说道。“您看蟹爪纹有，颜色正宗，下方的支点也存在，宋汝有的特征它都有，怎么能说不是宋汝呢！”
“特征的确都很符合宋汝特征，但都是伪造出来的。”林君指了指蟹爪纹。“要是真宋汝，蟹爪纹的纹路要更加的顺畅，但这只颜料罐的蟹爪纹不仅密集，而且纹路错杂，没有顺畅之美。至于这几个点，伪造的的确不错，大小一致，但行家一看便应该清楚，支点深度多了一毫厘。”
“多了一毫厘？”
齐如明脸色一变，蟹爪纹纹路不大对他也看出来了，但他觉得无关紧要。但这支点的深度，一毫厘之差，这男人居然只是随手把玩，看了几眼就能瞧出来，是真是假，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而且谁没事测这种东西？古往今来也没见人这么证明宋汝真假的。
“不错，就是多了一毫厘。”林君开口说道：“宋汝是宋代瓷器之最，尤其是青色如蓝这个级别的，更是皇家贡品，每一个步骤都有严格要求，所有同类东西的特征都一模一样，绝不敢有半点差池。所以这只颜料罐比别的宋汝颜料罐多了一毫厘，就是赝品无疑。”
齐如明讶异不已。“林少您真是观察入微，只是宋汝最大的证明是色泽，如此天青如蓝的色彩，今时今日都没有人能仿造，只能叹息宋代工艺的匪夷所思。这种不能也是造假吧？”
“当然能造假。”林君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