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还有,你这一路既然都跟着我,那一开始你怎么没出来?”
洛轻尘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甩出来,目光落在了黑衣男人身上,带着些许审视。
其实洛轻尘更想问的是,他这跟的一路走来,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毕竟,洛轻尘可是从皇宫中出来之后,时不时便会把景默言提溜出来骂一遍的,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小声的骂,但是偶尔那声量还是没有控制住的。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呢?
洛轻尘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闻言拱手恭敬回答道:“属下兆荣,王爷身边的贴身亲卫。”
“至于一开始没有出现…是因为王爷有过吩咐,只要暗中护送就好了。”
兆荣老实回答了洛轻尘的话,心里也给说出的答案默默补充了一下。
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的,若不是看那个小子太过分,他也还一众袖手旁观着。
不过他没有说,王爷的原话其实是:看着她。
没有多余的吩咐,仅仅只是三个字而已,全然只是让他监视她而已。
洛轻尘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兆荣,片刻之后才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听他自我介绍之后,洛轻尘也想了起来,她之前好像的确在景默言的身边看到过他,只不过次数不多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对于兆荣所说的话,洛轻尘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不是怀疑对方说什么假话骗自己,而是觉得以景默言的性子,绝对不会说出让兆荣护送她回家的话,吩咐兆荣监视她还差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着皑皑白雪走了,留下地上躺着的几人抱着伤处哀嚎不断。
江尧捂着疼痛的肚子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他侧头看着越走越远的洛轻尘,眼底有痛恨有惋惜,可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疼痛压了下去。
洛轻尘并没有回头去看,自然也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江尧依旧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
有了兆荣的护送,洛轻尘一路也没再遇到其他的麻烦,只是等回到王府之后,洛轻尘感觉自己的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洛轻尘艰难的从外面挪着走进来,正在扫帚院子里积雪的杏儿,连忙扔下扫帚跑了上来将洛轻尘给扶住了。
“腿…腿酸死了。”
洛轻尘之前还没有多少感觉,等她回到了舒云阁的时候,才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还带着点酸涩麻软的感觉,那滋味当真是难以形容。
“王妃小心一点儿,奴婢扶您先坐下。”
杏儿眉头紧锁,扶着洛轻尘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里走去,等洛轻尘坐下之后,又蹲下身开始帮洛轻尘按摩起来。
这段时间,洛轻尘和杏儿之间相处十分融洽,杏儿对洛轻尘也是改观了不少,平日里也是真心伺候着洛轻尘,是以这会儿看到洛轻尘这般模样,便不由得担心起来。
“王妃今日不是和王爷进宫了吗?”
杏儿蹲在洛轻尘的身前,一边细细的替洛轻尘揉搓着发紧的小腿肚,一边抬起头来仰视着洛轻尘,那一双圆圆的眸子像只小猫儿一样充满着好奇。
“别提了…”
洛轻尘说起这个事儿心里就来气,摆了摆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给了杏儿听。
如她所料那样,杏儿听后也是大吃一惊,脸上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王爷他,他怎么会这么对王妃?”
杏儿虽然知道王爷对王妃并不是很喜欢,但以王爷的身份想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啊?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杏儿觉得王爷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又降低了不少。
“奴婢去给王妃烧一点热水泡泡脚,这样会好受一点。”
杏儿这会儿越发觉得自家王妃可怜了,孤身一人嫁进王府,结果还要遭受这么些气,实在叫人忍不住为她鸣不平。
但她就是个丫鬟,也就只能在这种小事儿上帮上点儿忙了。
洛轻尘这会儿累得不行,只想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儿,于是在听到杏儿这么说的时候,也只是摆了摆手让她去忙自己的事,自己则是躺在软榻之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杏儿见自家王妃确实累得很了,于是从旁边屏风后的衣架上取下了一件狐裘,小心翼翼的替自家王妃盖上之后,才起身离开了屋子。
洛轻尘还在舒云阁里休息着,另一边的小竹轩里,景默言伏案在桌前宣纸上描绘着什么图画,而在他桌前则是恭敬回话的兆荣。
“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件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吗?”
兆荣认真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又询问一遍处理方法,兆荣以为景默言会吩咐他去教训一下那个不长眼的小子,然而没想到他却半点不在意。
“她的事情,不用管。”
景默言头也没抬,似乎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对他那个名义上的王妃不敬。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兆荣知道景默言的脾气,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忤逆他所做的决定,只能应诺下来。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朱管事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在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王爷。”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看着气还没喘匀的朱管事,景默言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埋头画起画来。
朱管事深吸了两口气,才捧着手里的东西,送到了景默言的面前。
“王爷,楚姑娘来信了。”
朱管事双手平摊送到景默言身边,在他的手心里赫然放置着一封烙了火漆的书信。
景默言握笔的手一顿,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有些着急却又故作镇定的从朱管事的手中接过了信封。
打开信封,里面写满了整整两页信纸,娟秀的字迹铺陈于纸上,将千里之外的故人消息传递到了景默言的眼前。
“默言哥哥亲启。”
信纸上,熟悉的字迹让景默言心头一震,握着信纸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收拢了一些,但又像是害怕将那信纸给弄坏了一样,只能就这么虚握着。
景默言将思绪都放在了那一封信上,兆荣和朱管事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继续打扰到他,于是便小声的退到了一边,默默等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