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看得着急:你别哭了,倒是再聊聊“那位爷”啊,或者说说开国侯府要怎么了。
但陆妈妈可能是被怼了心里不痛快,脸色灰暗地出去了。
宁玥见没什么可看的了,也打算出去,不料一脚踢翻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昨天的糕点。
她捡起看了看,和昨天新出锅的样子一样,没有半点变质。
莫非这里的食物保质期可以很久?
她将糕点捡起来,又从自己房间桌上拿了些水果等食物进来,全放在一旁,准备观察一下腐败速度。
然后才出了空间。
如果不变质,那可就太好了。
流放在即,而且路上需要救人,她必须大量地囤东西。
除了吃的,还需要建很多房子,如果所有东西都这么堆在一起,找都不好找,也不好保存。
只有一个鬼兵,完全靠他的话,要建到什么时候,可别把她的摄像头给累坏了。
既然他是鬼魂,不知道烧纸屋行不行?
这样想着,她从桌上拿过一张纸,叠了一个月季花,再点火烧了。
进入空间一看,一朵漂亮的月季花正静静躺在地上。
宁玥拿起,是真花的触感,又掐了片花瓣看看,确实是变成了真的花。
把花带出空间,它又变回了一堆灰烬。
所以,纸做的物品,在空间里可以按她设定的用途变化,但出了空间,就失灵了。
不过也足够解决房子问题了。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门边,正要叫人进来。
就听见外头两个声音在窃窃私语。
“姐,我听夫人院里的春琴说咱们府里库房遭贼了,陆妈妈已经叫人去绣罗阁退小姐的婚服了,只叫府里的绣娘赶一身婚服出来,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做得出一件婚服?咱小姐成亲穿什么?”
是紫桐的声音。
“咱们府里什么时候遭贼?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彩妍问。
“我也不知道。”紫桐纳闷道。
是啊,府里库房的东西明明都还在,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贪不到我的嫁妆,就想拿府里库房来贴补你,到头来,身为继母,却连一件像样的婚服都不给我,那就别怪我帮你坐实了。
反正宁家长居襄安,京里库房失窃也不伤根本,但却能让张氏在京寸步难行。
宁玥心念一动,空间里的鬼兵又不见了。
她打开了门,坐在廊下晒太阳的姐妹俩看过来。
紫桐吐了吐舌头,正准备开溜。
宁玥叫住她,“紫桐,别忙着跑,你可认识在外面跑腿的小厮?”
紫桐一听,这是又有事要交给她呀。
忙挺了挺胸:“小姐,外面跑的小厮,我全认识!”
“那,可有嘴严可靠的?我有事要托他办。”
“二公子原来的侍卫丰年哥,现在是外面管事呢。数他嘴严,我跟他说半天他都不带搭理我的。”紫桐撅着嘴,竟有些委屈。
宁玥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他在战场上瘸了腿,没法再跟着她哥,她哥就把他们家打发到京城里,做些管事的轻省活,他平时对二公子最为忠心,想来应该会爱屋及乌。
啊呸,她才不是乌鸦。
她让紫桐去把人请来,紫桐扑棱着两条小短腿跑了。
等人走了,彩妍一脸担忧:“小姐,听说夫人把您的婚服给退了,现在让府里的绣娘给您做,就这么几天,能做出个什么来。”
宁玥刚把张氏的底给掏了,哪里在意这点小事。
无所谓地说:“让她们做吧,你们刚不是说府里遭贼了么,这也是没办法。”
“可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出嫁,那婚服也必定是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您穿着这样仓促的嫁衣出嫁,还不得让京里看笑话。”
彩妍只恨自己平时时间都用来练武了,没学过绣花,不然非得自己上手给小姐做一套。
彩妍是真心为她着想,可很快她都要去流放了,还管人家看不看笑话。
她嫁个逛青楼争头牌还被人打成太监的男人,不也是笑话吗?
宁玥拉住她的手:“别说我了,你可有中意的人?你也不小了。”
彩妍比原身大一岁,16岁的姑娘,早可以相看亲事了。
彩妍的脸一下涌上霞粉,“怎么又说到我了,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
宁玥笑道,“有看中的我就替你做回主,到时候我把你和你妹妹的身契还给你,再给你们一笔傍身钱,必定不让你受人欺负。”
彩妍摇摇头。
“你要是没有中意的,等我嫁过去,你就带着紫桐离开,自己做点小买卖,再寻个好人嫁了。”
彩妍如遭雷劈,立刻跪下来,“小姐,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吗?还是紫桐做错了什么?求您别不要我们。”
宁玥扶起她来,叹了一口气:“你们很好,我总觉得最近霉运缠身,事事不顺,又嫁入那样的人家,可能以后日子会不好过,你本来也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不过是救了你们,要还也早该还清了,你们也该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彩妍和紫桐是孤儿,父母家人都被蛮子杀光了,两姐妹辗转流浪,当时,彩妍才6岁,紫桐2岁。
紫桐病得人事不知时,遇上了宁母沈氏正带着孩子外出游玩。
5岁的宁玥闹着要救小妹妹,沈氏见两孩子和自己孩子年纪相仿,也能做个伴,便将姐妹俩带回了宁府。
不到一年,沈氏身故。
彩妍却一直记着夫人带她回府时说的,让她好好照顾小姐。
如今夫人走了,她好像身上更多了一份替夫人照顾小姐的责任。这些年来,她早已将照顾宁玥的意识融入了骨血。
她流着泪道:“我们哪也不去,小姐去哪,我们就去哪。”
唉,难道还让你们跟着我流放吗?
宁玥没有再说下去,等临了再说吧。
正好这时紫桐回来了,请她去花厅见丰年。
丰年瘸着一条腿,恭敬地站在花厅门口等她,见她来,眼眶一红,忙要行礼。
宁玥虚扶了一把,“免礼,丰大哥,我这有件事想你帮我办了。”
“当不起小姐一声大哥,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
“你也知道,我二哥去了,我每每想起就心痛如绞,想请你帮我买些纸烛用品,烧去给他和将士们。”
丰年听到这话,沉默寡言的男人,眼泪瞬间奔流而出。
抬袖抹了一把眼泪,才哽咽道:“二公子多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去了……我听到当日,就烧了许多,如今小姐的心意,我也必定帮您送到。”
宁玥也是一脸哀伤,心里仍然隐隐作痛。
宁星河是有机会突围的,可是为了救妹妹,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面前。
她没有感受过这种历经生死考验的亲情,但也颇为感动。
她缓了缓情绪,才跟他议定了纸钱供品规格,又定了100所纸房子,嘱他加钱赶制,房子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