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42章他抢了她的花

夏侯止澜见她惊讶的样子,将那令牌直接塞到她手中:“阿雪,你拿着吧。”

青葛便推让道:“兄长,我已是宁王府王妃,我拿着这个不合适吧。

夏侯家族这种家族,外嫁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掌权了。

夏侯止澜看着青葛,轻笑,笑得有些幽凉:“这是我给阿雪的,阿雪也不收吗?”

青葛心中困惑,不过面上却是关心的样子:“阿兄是有什么心事吗?”

夏侯止澜扯唇,有些嘲讽挫败地道:“没有。”

说完,他便别过脸去:“许久不见阿雪,阿雪自嫁人后,性情倒是变了许多,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青葛听此,想着自然是不一样的,不过看来夏候止澜并没怀疑,他只以为是“嫁人后和他生疏了”,以为是女子做了妇人后的变化。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多说多错,只能含蓄地道:“阿兄,我离开夏侯神府,嫁到禹宁,最初心里自然忐忑惶恐,不过好在殿下待我亲厚,慢慢地也就适应了,我初为人妇,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总归要长大一些了。夏侯止澜听闻,沉默了半晌,却是有些疲惫地笑了声,之后道:“阿雪说的是,你这样....极好,你能忘记过去,我也没什么好惦记的了。”青葛听着这话,越发觉得夏侯止澜古怪,待要试探,夏侯止澜却已经道:“阿雪,这个令牌你收着,将来若有个万一,你总归有些用处,任何人你都不要告诉,包括罗嬷嬷。”青葛便也不再客气,想着管他呢,她自己私藏了,不告诉罗嬷嬷

当下她收下九微令,正待再行试探,突然间就听外面脚步声。

夏侯止澜略一蹙眉,看向窗外。

外面却是宁王过来了。

宁王步履轻松,仪态雍容,含笑推开门。

不过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视线便迅速在夏侯止澜和青葛之间巡视一番,之后才微微一笑,道:“你们兄妹好久不见,如今多叙叙话。”夏候止澜起身:“适才和见雪提起来家中诸事,全都安好,她也就放心了,如今时候不早了,晚上还有宫中宴席,愚兄先回去准备了宁王:“也好,不过晚上只是寻常家宴,夏侯兄随意便是。”

夏侯止澜笑道:“好,愚兄明白。”

当下这夏侯止澜离开,等夏侯止澜一走,宁王的视线便落在青葛脸上。

又来了.....

虽依然是温柔的,但带着些许打量探究的意味,好像有些提防。

她想起宁王对自己的嘱咐,要自己盯着夏侯止澜,吩咐的时候又欲言又止,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似乎从来到皇都后,一切都变得莫名起来,她完全想不明白宁王到底是什么心思。

关键是,好像周围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唯独她不知道。

宁王看着青葛:“今天心情不错?”

青葛:“嗯。”

宁王道:“兄妹久不相见,说了什么?感觉如何?”

青葛:“闲话家常罢了,王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些?”

宁王却是径自走到她面前,垂着眼睛,就那么一丝不苟地审视着她。

距离太近,青葛感觉到了异样气息。

她困惑地看他。

宁王哑然,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这么说的时候,他眼睛依然注视着她,

青葛:“嗯。

这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息萦绕,四目相对中,暖昧滋生,宁王缓慢地俯下来,之后含住了青葛的唇。青葛看到,他薄薄的眼皮微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只能通过自己的唇感觉到他的温度和气息。

她曾经效忠的人,如今她全然无法琢磨他的心思,却用这种方式在感受他。

宁王越发俯下来,揽住她的腰肢,轻轻含着,温存地亲。

青葛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享受,男人清冽的气息那么萦绕着她,让人有些迷醉。

宁王耷拉着薄薄的眼皮,看着她那沉醉的样子,他也颇为受用。

他大手一伸,轻松地将她抱起,径自上了床。

青葛用手撑住他的胸膛。

宁王挑眉:“嗯?”

青葛略犹豫了下:“要不...洗洗?”

宁王顿了顿,之后有些宠爱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温醇沙哑:“好。”

他当即下榻。

他下榻时,青葛的视线快速地扫过床榻上的那些衣物,那里面藏着自己的短打麻衣,这是万万不能让宁王发现的!宁王过去浴房,青葛快速收拾过后,也去了浴房。

沐浴过后,两个人上了榻,一番翻云覆雨。

青葛可以感觉到宁王用力的深度和力度,他比往常更兴奋,好像想更多拥有什么。

甚至在关键时候,竟逼着她,让她说些并不好出口的孟浪之言。

青葛无法理解,但青葛没办法挣扎,只能呜呜咽咽地说了一些。

之后宁王似乎变得激烈和亢奋起来,他简直像是要把青葛揉碎了吞下去。

待到一切结束,已经是晌午过后,青葛软绵绵地趴在那里,身上无力。

她甚至觉得,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一把刀过来要宰了她,她也动弹不得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宁王,宁王慵懒地半合着眸子,一脸靥足的样子。

这时候,然就听到外面动静,却是侍女来报,说是夏侯神府带来的一些物件送来了,问问怎么处置。青葛想起夏侯止澜所说,知道那是夏侯止澜送给他妹妹的。

虽然听起来仿佛不错,不过那也不是给自己的,只是过个眼瘾罢了,是以她也兴致缺缺。

不过因侍女问起来,她也就随口道:“那就拿进来看看吧。”

她这么说的时候,旁边的宁王陡然睁开了眼。

一双茶色的眸子凉凉地扫过来。

青葛:“嗯?”

宁王淡声道:“我也看看,看看你娘家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青葛:......好。”

若眼前这人不是宁王,她简直会认为他是不是要和自己抢好东西呢。

很快,夏侯止澜带来的各样物件都拿上来,却见各样红木雕漆小盒,里面放了各样五

花八门的物件,都是一些闺阁之中要用的。

对于这些青葛没什么反应,她也只是看看而已。

宁王冷眼旁观,见她毫无兴致的样子,道:“既不喜欢,那就拿走吧。”

谁知道这时,青葛却看到旁边那白玉瓶,上面写的却是“七香冰肌散”,她顿时眼前一亮:“竟有这个。”她身上那些疤,可就是靠了这个,不曾想如今竟给自己送了这七香冰肌散。

宁王凉凉地道:“这个也不是什么稀罕的。

青葛停下手,望向宁王。

她略犹豫了下,到底是道:“我觉得挺稀罕的。”

宁王挑眉,示意她:“过来。”

青葛便走到榻旁。

宁王在她耳边道:“你是觉得,夏侯家能给你的,本王不能给你吗?”

青葛只觉耳边酥麻,她咬着唇,反问道:“能吗?”

她竟这么说!

宁王轻磨牙,那牙齿便碾在青葛脸颊上,轻压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下一秒便要咬下去。

他在她耳边,用很低的声音道:“夏侯见雪,告诉本王,你是谁?”

青葛:.....””

她沉默,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宁王:”说。”

青葛心里茫然:“殿下要我说什么?”

宁王那戴了青白玉韘的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细白的脸颊。

他低声道:“说,你是宁王妃,生是宁王的人,死是宁王的鬼,还要给本王发誓。

青葛这才懂他的意思。

差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疑点,原来只是男女之情的发誓。

这很简单。

她想了想,便一脸认真地道:“我是夏侯见雪,宁王妃,我生是宁王的人,死是宁王的鬼,我夏侯见雪发誓,永不背离,若违背誓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横死街头,尸首异处,永不入轮...”宁王:”停!”

青葛诚意十足:“可以了吗,还可以再多发几个誓。

反正她是替夏侯见雪发誓,和她无关。

发誓自然发的越狠越好。

宁王:“够了。”

简直是太够了。

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今晚的家宴,你要记住,本王不喜欢看到不该看到的眼神。

青葛听着纳闷。

她歪头,躲过他那似有若无的拍抚,直接问道:“殿下认为我应该有什么眼神?”

宁王看着她那坦然又困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却是并不说了。

青葛:.....

打什么哑谜呢!

**********

宁王陪着青葛一番云雨后,却又有管事过来通票,宁王嘱咐了几句,便先离开了。

青葛知道如今皇都正在筹备寿圣节,宁王作为手握重权的藩王,又是太子嫡弟,自然忙碌异常,不知道多少人事等着他去料理,他如今过来自己这里也是忙中偷闲罢了。

宁王一走,罗嬷嬷特意过来通问了她一番,看得出,她想知道夏侯止澜和青葛说了什么。

青葛虚虚实实说了一番,不过隐下了这九微令,这种好东西坚决自己留着

她自然也有心想试探罗嬷嬷,关于夏侯止澜那怪异的样子。

可惜罗嬷嬷滑得像泥鳅,她根本试探不出来什么。

两个人你来我往,彼此言语间都是心眼,最后罗嬷嬷有些半

信半疑,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青葛:

“你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天子要设宴云琼殿,款待公子,你之所以得到

宁王的宠爱,那都是因为你是夏侯家

的女儿,你如果不是,那你和崔姑姑云喜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青葛:“我明白。”

她承认,罗嬷嬷是对的,她也一直不曾忘记。

罗嬷嬷叹了口气:“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希望一切都结束,尘归尘,土归土。”

青葛:“是,我也希望,尽快结束吧。”

罗嬷嬷离开后,青葛先将自己那些衣物处理妥当,免得露了马脚,之后又拿出九微令好一番把玩

这是夏侯止澜送给夏侯见雪的,可怜这做人兄长的好一番兄妹情深,不过她打算就此贪了,且毫无愧疚。她翻来覆去地看着上面精致神秘的花纹,掂了那厚重的分量,很有些满意。

夏侯世家绵延千年,自然有家族诸般严苛繁杂的规矩,这九微令一出,夏侯家族宗族中人只认牌不认人,倒是大有用处。她自然不能轻易拿出来,要好好收着,有朝一日若是夏侯家要把她逼到绝路.....

她凉凉一笑。

豁出去拼一个鱼死网破就是了。

她好生一番把玩,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来。

****************

第二日,天子设宴云琼殿款待夏侯止澜,一大早宁王便携青葛过去内廷。

此时气序清和,榴火欲燃,宫墙内外绿树成荫,不过因内廷正筹备寿圣节,各国

皇都,宫门外也聚集了各色人等,是以内廷戒备森严

青葛一眼看过去,天武、金吾、武勋和羽林兵士等来往穿梭,肃穆威严。

宁王顺着青葛的目光看过去,随口解释道:“这会儿不能出乱子,设了许多岗亭哨所,咱们府中如今也都已经安置好了。”青葛点头:“嗯,怪不得殿下特意要命青葛姑娘保护着我,想想也是,如今这时节,四处都是人,若有个什么,防不胜防。宁王颔首:“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皇都内早已经筛了几遍,但凡有可疑的是不允许进皇都的。”

他这一说,青葛也记起来,当时他们进皇都虽然是毫无阻碍,但寻常人都是要一遍遍严查,要带着户帖的。户....必须有户帖,不然这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

一时两个人过去云琼殿,却见教乐所乐部已经按例扎了山楼彩棚,又有乐部人员穿了紫绯绿三色的宽衫,在那里排练节目,这都是为了圣寿节做筹备的。这时候皇后,皇贵妃和各路宗亲也都陆续到了,入眼所见,那些内侍,侍卫,言娥,全都是锦衣华服,黄盖掌扇上的雉尾发出耀眼光芒。宁王携青葛踏入云琼殿,这殿中深阔肃穆,华灯宝炬,彩绸华丽,又有乐声相伴,身在其中只觉踏上了仙界一般,云里雾里的。青葛随着宁王见了天子,皇后和贵妃,又见过太子和太子妃,这才按照座次坐下。

因这是家宴,也就不分内外,无论男女家眷全都按身份入席就座,皇上皇后自然是居在上位,其次是谭贵妃。夏侯止澜是姻亲,自然是贵客,坐在客位。

至于太子和太子妃夫妇,并宁王和青葛,则是居在下首了。

这御宴和寻常宴席不同,座位上都垫着锦绣凉纱垫,前面桌上摆了珠花看果,宴上使用的酒盏,都是用纯金打造而成,奢华昂贵,就连那食器也都是金、铰、漆器的碗碟。看得出天子兴致很高,待夏侯止澜格外亲切,宴席上觥筹交错,大家一团和气笑语连连。

言语中提起如今春日了,皇都中自然有各样玩乐,于是便提起来女子蹴鞠和水上秋千比赛。

皇后笑着道:“你们年轻,都应该多参与。只有你们先参与了,皇亲宗室,内外命妇才都愿意参加。”太子妇听了,便笑对青葛道:“见雪,既如此,干脆我们都报名得了,一个水上秋千,一个蹴鞠,两个都试试?”青葛自然觉得不错,点头道:“好。”

太子因恰好坐在夏侯止澜右首,笑问道:“弟妹往日在家中,可喜蹴鞠?”

夏侯止澜温和一笑,叹道:“她往日一”

青葛听这话,顿时意识到不妙。

那夏侯见雪在家里不爱蹴鞠,夏侯止澜可不能拆自己的老底!

她当即道:“我看皇都中盛行蹴鞠,听说皇嫂也是蹴鞠高手,女中巾帼,我便是再不济,如今也要跟着皇嫂,好歹做个女子表率。夏侯止澜听这话,有些意外看着青葛。

青葛冲他含笑点头。

她这笑其实是安抚的意思,让他不用担心,也盼着他不要再说话了。

她之前还和宁王解释自己身上那一身结实是因为蹴鞠,他这当兄长的再说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夏侯止澜看着她的笑,微怔了下,略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青葛见夏侯止澜总算不说话了,本来应该放心了,不过看他这样,多少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又来了,总觉得这兄妹之间怪怪的。

正想着,突然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

是宁王。

身边的宁王略含着几分笑,就那么看着她,不过笑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青葛在和那道视线相对时,突然,一个让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法窜入脑中。

他在吃醋?

而吃醋的对象竟然.....侯止澜

这个念头最初进入青葛脑中时,她下意识觉得荒谬,荒谬到她觉得有这个念头的自己简直是傻子。不过低头品尝着面前小食时,她想着宁王一直以来的种种,以及之前在房中他逼着自己发誓,那强烈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占有欲。她开始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竟然有些道理的样子。

夏侯止澜和夏侯见雪?

兄...个乱??

昔日夜色朦胧中,青葛和夏侯见雪擦肩而过时,夏侯见雪的小腹平平,并看不出来有身孕的样子,她也就不去想了,毕竟这件事情和她也没有关系。如今细细想来,夏侯见雪这件事是瞒着夏侯家族的,可以说莫经羲和罗嬷嬷狗胆包天,冒天下之大不韪,帮着夏侯见雪隐瞒了这一切,一旦事情败露,这两个人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夏侯见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并没有见过宁王,又何至于抱着如此强烈的排斥?

这么推测之下,无论夏侯见雪是否怀孕,答案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心有所属。

代嫁这件事的主事人是莫经義,那就说明夏侯见雪恋慕的那个人有可能也不知情,夏侯见雪是一厢情愿的。那么能让夏侯见雪这样一个夏侯氏嫡女恋慕的男人,又能是谁呢?

这一定不是什么身份低下的,毕竟夏侯见雪养在深闺,怕是连刺青为何物都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能够见到的外男有限,而她恋慕的必然是她日常中接触到的。但是日常中能和夏侯家族有来往的,身份也是高贵的,比如其它三大世家的子弟,比如夏

家族的亲朋,若是夏侯见

雪喜欢那样的人,她干脆说出来,求个成全便是,又何至于非要被迫联姻呢?

推敲来推敲去,只能说明夏侯见雪喜欢上一个男人,那是她绝对不可以嫁的男人。

结合夏侯止澜和自己说话时那莫名微妙的语气,那故作云淡风轻其

实无比别扭的样子....所以这是夏侯见雪的奸夫

夏侯见雪的亲哥哥!

青葛莫名有种激动,她竟然能窥破这样的秘密!

这么有意思的事啊,竟然让她知道了,且身在其中,若是不掺和一脚,不给她搅和一下,那她就不叫王三!她很快分析着这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夏侯止澜是有些逃避这件事的,夏侯见雪岂不是会有些伤心?她绞尽脑汁只为了保全自己清白,为此宁愿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想到此间,青葛觉得自己可以做点好事了。

成亲她都帮她成了,洞房也帮她洞了,男人也帮她睡了,何不干脆帮人帮到底,连外面的情郎都顺便帮她擦拨擦拨,让他心猿意马,让他情迷意乱。一时青葛竟是心摇神动,恨不得当众之下就跑过去赶紧挑逗几句夏侯止澜。

她太喜欢使这个坏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她感到一道幽沉的视线。

她顺着这道视线看过去,是宁王。

今日的宁王配镶有北海明珠的玉冠,身穿绯色绣锦长袍,金丝滚边,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处有金织蟠龙栩栩如生,越发衬得他雍容浓艳,气度非凡。不过此时的他,略眯起锐薄狭长的眼眸,幽黑的眼瞳紧盯着她不放。

在这庄重喧嚣的皇家家宴中,两个人的视线浅浅碰撞。

青葛微扬眉。

宁王勾唇,泛起一抹略有些嘲弄的笑意。

青葛收回视线,一时也有些心虚。

毕竟现在她是在扮演这宁王妃,。

不过心虚之余却越发肯定了,夏侯见雪和夏侯止澜关系不清白,估计很多人知道,包括宁王自己也知道。这么一想也怪不得最初相见时,宁王对自己的态度有几分轻薄不屑,想必是心知肚明....果然是捏着鼻子娶王妃。为什么后来态度缓和了,是发现她竟是清自之身,至少还算守规矩,以至于认为他们兄妹之间至少没太过分?当然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太美他被打动了...如果这都是真的,那青葛都要同情宁王了。

不说别的,若按照以前来说,这是她的主人啊,自己效忠敬仰的人,竟然要捏着鼻子娶一个和自己兄长有染的女人。简直恨不得替他抹一把泪。

不过同情归同情,青葛还是觉得有趣,更是迫不及待想搅和一番浑水了。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帝王御赐簪花,宴席结束,众人谢恩。

宴席结束后,似乎那些男人们相谈甚欢,天子特意请了夏侯止澜过去观赏自己的藏书,太子宁王以及诸位宗亲自然也要作陪。至于青葛和皇太子妃在拜别了皇后之后,便随着谭贵妃过去她的宫中暂且歇息,等待自己的夫君离开时再一起出宫。宫中早有女官为众位贵人准备了辇车,青葛在女官引领下准备上辇车。

谁知道就在她刚要提裙迈上去时,身边却出现一双手,稳定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腰肢。

她侧首,便看到了身边的宁王。

因为太过挺拔修长,他的下巴恰好抵在她的发髻处。

她略抬起头来,疑惑地道:“殿下?”

宁王轻哼一声,压低声响,在她耳边道:“今天宴席上,你在想什么?”

青葛声音无辜,眼神荡漾:“想今日宴席上的膳食实在是好吃,等回去府中,要让厨子也做这些。”宁王面无表情地“呸”了一声:“少给我在这里装。”

青葛便笑,有些讨好地笑:“殿下,我哪儿做错了吗?”

宁王看着她那懵懵又无辜,还要软绵绵撒娇的样子,一时只觉爱极了,又觉恨极了,恨不得把她吞了才好。他越发压低声音,俯在她耳边道:“三三,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的王妃,我的妻子,我不想看到你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笑。”青葛眨眨眼睛,故意问:“我笑了吗?”

宁王幽暗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

半晌,他倏然一笑。

之后他薄薄的唇张开,白牙直接咬住了她发髻上的那簪花。

那簪花是适才天子所赐,内廷所制累金丝牡丹花,华贵妖娆,他咬住那花,倒是越发衬出他薄唇一抹艳红。青葛:“我的花,还给我.....”

宁王抬起手,自薄唇上取下那朵金丝牡丹,拈在手中。

长指玉洁修长,牡丹花繁琐瑰丽,他撩起眼来,微微一笑:“你的,就是我的。”

青葛:“.....”

上了辇车后,隔着锦幄,青葛隐隐看到宁王陪着夏侯止澜一行人过去,一群男子,每一个都是锦衣玉袍,这没什么,但唯独宁王,玉冠旁攒了一朵金丝牡丹,映丽绝艳,风华无双。恰别人好奇看他,他一笑间,慵懒洒脱:“我家王妃的,我替她戴了。”

青葛无力抬起手,抚额。

虽说本朝也有前朝遗风,御宴之后,天子赐花,男子也会戴花,但毕竟少。

现在真的不太时兴这个了......

他却非要戴,而且是光明正大在这么多人面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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