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不了?以后这陆家嘴寸土寸金,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消费的起的。
“没叫你买这边,别的地方稍微差点的地段,四五千还是很多的。你可以想办法搞点。要搞就早点,以后不是本地人你买都买不了的。”
“这么夸张啊。”蓝川江有些不信。
“多的我也不跟你保证,你搞一套,二十年后,不翻十五倍你找我。”说完这句话,赵璧转头看着王楠,“就在这附近的写字楼租吧。”
“明白。”王楠点着头跟着中介一起往前走去。
赵璧和蓝川江走的稍微慢一些跟在后面。
蓝川江依然处在震惊中,正在思考赵璧的话。而赵璧却是慢悠悠的看着这陆家嘴的风光。
现在的游客比未来倒是少了很多,清净不少,依稀还能听见黄浦江流动的声音。
“赵总,我信你。我打算投资一下试试。”蓝川江咬咬牙,说着。
“未来的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感到幸运的。”赵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总,我这可是把我这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你可不许让我失望。”
“拉倒吧。”赵璧无情揭穿,“四五千的房价首付能有多少?你蓝经理的腰包谁不知道?”
“我又没说只弄一套。”
“好家伙,有魄力。”赵璧竖着大拇指。
“可是会长,你跟我说的天花乱坠,你自己不搞一点嘛?”蓝川江问着。
“我当然会买。”赵璧笑道,“我女朋友是这的人,我肯定要买的。”
赵璧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汤臣一品的方向。
那里现在还是静悄悄的。
赵璧记得。05年的时候,汤臣一品开始预售,十一万每平米的预售价。
那可是05年,在国内房价普遍几千的情况下,能搞到十一万。只能说是极为变态。
后来好像09年的时候,号称永不降价的汤臣一品第一次跌到了不到七万块。
再后来又疯狂飙升,到了三十万的地步。毫无人性。
赵璧自然打算到时候搞两套,以后就在这个地方养老了。
逛了一下午,最后,还是选了滨江处的一栋高档写字楼。
暂时先租下了一整层。
隔天,赵璧和王楠先回金陵去了。
林菲菲、百里和蓝川江三人暂时先留下来处理一下前期的事情。
其实赵璧认为百里不太适合留在沪城,但是后者很坚定,也只能由着他了。
再者,最终入沪城的人选还不用急着选定。等事情差不多了再派选。这段时间也够百里确定自己的决定了。
回到金陵,王楠第一时间就是公司那边处理事情去了。
赵璧则是回到学校去,刚来到秋白薇的奶茶店,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那边,撑着下巴,神情低落的看着窗外。
“怎么了,谁惹我们秋总不开心了。”赵璧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轻声的问着。
秋白薇收回视线,看着赵璧,“孙彩梅的母亲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璧脸色肃静下来,问着。
“昨晚。”秋白薇回道,“涂好跟我说的,我看你在忙,就没第一时间跟你说。”
赵璧拿出电话,打了下涂好的手机,稍微聊了两下后挂掉电话。
“孙彩梅请了几天假。”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秋白薇问着。
“不用了,娄丰陪着她现在。”赵璧摇着头。
“嗯。”秋白薇抓着赵璧的手,静静的发着呆。
第二医院。
一间纯白色调的房间里,一身素衣的孙彩梅站在一张白床面前。
她轻轻掀起白布,映入眼帘的就是母亲那张苍白干枯的脸色。
手就这么停在这,一直保持着掀开的动作,然后静静的看着。
她想过会有这么一刻,只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一种空洞席卷着她整个心灵。
良久,她轻轻的放下白布。绕着圈,细心的将白布捋顺。最后出门去了。
娄丰就在门口等着,见孙彩梅出来,欲言又止。
殡仪馆的人很快就来了,娄丰跟着一起帮忙,将遗体送到灵车上。
最后,主动的拉着孙彩梅跟着灵车一起去殡仪馆。
来到地点,孙彩梅沉默的坐在候事厅。娄丰则是跟着办事人员一直从头到尾的忙碌着。
到最后,他亲手抱着孙彩梅母亲的骨灰盒来到她面前,将东西递给她。
孙彩梅有些怔怔的看着骨灰盒上母亲那张拘谨笑容的照片。这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拍的。她赶紧接过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
“谢谢。”昨晚到现在,孙彩梅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带着沙哑。
“我送你回家吧。”娄丰说着。
“不用了,我要回老家一趟。”
“我说的就是送你回老家。”
孙彩梅抬头看着娄丰。
后者继续道,“我跟涂好借了车了,这样也方便一些,不用折腾。”
“走吧,车就在外面。”娄丰不由分说的拉起孙彩梅。
孙彩梅的老家在苏北,离这将近三百公里。
娄丰当起了司机,孙彩梅坐在后座,抱着自己的母亲,撇头看向窗外。
两人并没有交流,直到落日时分才到了孙彩梅的老家,苏北小镇上的一个农村。
将车暂时停在镇子里,寻了两辆摩的。这才穿过蜿蜒的小路来到了这座坐落在阡陌里的小村子。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村子里炊烟袅袅,有鸡鸣犬吠之声。
孙彩梅带头走着,最后来到了一栋稍显破旧的院落面前。
她敲了敲门,很快老人家就出来接人。老奶奶第一时间就看见孙彩梅怀里的盒子。
她接过盒子,浑浊的双眸瞬间红了起来。
“这是我外婆。”孙彩梅打起精神给娄丰介绍着。
“外婆好。”娄丰赶紧打着招呼。
对方听不懂,娄丰也听不懂她的问好。无效交流之后,跟着孙彩梅先走了进去。
院子倒是挺大的,泥土面,摆满了一堆杂物。墙角还搭建了一个鸡窝。左侧柱子边上用铁链栓着一条大黄狗。
走进屋里,都是木制的家具,顶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
透着古朴跟原始。
娄丰有点拘谨的坐在椅子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孙彩梅小时候生活的环境。
外婆拿了瓶掉漆的红色开水壶过来给娄丰倒了杯水。
孙彩梅跟她交流了几句,最后在娄丰的对面坐下。
“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再走。”
娄丰赶紧道,“我等你一起回去,帮你一起忙完后事。”
“不用的。”
“用的。”娄丰很是认真的点着头。
孙彩梅直勾勾的看着娄丰,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跑了进来。
女孩留着小辫子,眉宇之间跟孙彩梅很像,见到孙彩梅的时候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了孙彩梅的怀里。
孙彩梅静静的抱着她的妹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嘴里温柔的说着话。
娄丰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宜在这,他起身走到院子外,在一个石墩上坐下,看着眼前的农田,长长的吐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小院,渺小的灯光像是天地间无根的浮萍。
娄丰捏紧拳头,眼神变的无比的坚定。
二十来分钟后,孙彩梅端了一碗素面出来,递给了娄丰。
“先垫两口吧,简陋了点。”
娄丰接过面条,用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不简陋,很香的。”
孙彩梅在娄丰的左侧坐下,双手撑在石墩上,视线平时前方。
“小的时候,每天晚上我也都在这石墩上吃饭。现在看着,这个地方十多年来始终如一。那时候其实还是很开心很开心的。”
“...记得有一次,我躲在这后面睡着了,我妈一顿好找,挨了顿打。哦,对了,那时我爸应该也是在的...”
“...看到那棵龙眼树了嘛,我妈十年前种的,果子可甜了。”
“去年,我妈生日,我给她打了通电话。她说她很好,让我在外面多注意身体,多吃点好的。
可是后来我妹妹接电话我才知道,桌上其实只有一盘子小咸菜的。也真是的,生日也不吃些好的,老是吃这个,胃肯定会坏的不是。”
“...你说胃癌是不是很痛啊,每次我妈见我时候的笑容总是轻松的。我便觉得应该会好起来才是的。”
“...对哦,我还记得上个月我妈还喝了瓶绿茶,她还笑着跟我说,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中药。”
“...你说,人死了到底会在哪里呢。小时候我妈总是会笑着跟我说我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要是妹妹小点就好了,这样我也能跟她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孙彩梅的声线有些呢喃,杂乱无章的说着一些以前、现在的事情。
娄丰大口大口的埋头吃着面,静静的听着孙彩梅似是而非的话语。
面越吃越咸。
命运从来不会说眷顾那些已经足够悲惨的人,相反,在这些悲惨之上偶尔还会下点刀子。
娄丰不知道是怎样的苦难才会造就一个女孩的坚强和强大。
但是总觉得,大抵不过如此罢了。
他放下手中干干净净的缺口瓷碗,然后坐过去一点,紧紧的把孙彩梅拥抱在怀里。
大大的村子,小小的院子,大大的石墩上,娄丰抱着此刻小小的孙彩梅。
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在此刻提供自己身上最暖和的胸膛。
娄丰在这歇息了两天,以孙家女婿的名义忙前忙后。
农村丧事还是要讲究一些的,请亲朋好友吃饭,再处理下葬事宜。
孙彩梅的妈妈最后是跟她的丈夫葬在一起,田垄后一个不起眼但是干干净净的黄土包。
第三天的时候,院子里比往常更是热闹了一些,来了不少人。
他们不是来慰问的,是来说借条的事情。
因为治病的事情,之前,孙彩梅跟村里借了点钱,这还是分不少家借的,少的几百,最多的九百多。
如今人死灯灭,他们怕孙彩梅不回村了,便集体过来确认下答案。
态度倒也是蛮好的,毕竟孙彩梅的家庭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
娄丰没有去吵醒孙彩梅,她两天没睡了,难得现在在房间睡着。
他主动揽下这些零零散散加起来差不多小一万的债务。在欠条上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补上了自己的指纹。
还把身份证的信息毫无保留的留给他们,这才稍稍的停息下这件事。
“娄丰哥哥,要不要我去叫姐姐呢。”等人散去后,刚才一直躲在屋里桌子下的孙彩香爬了出来,走到娄丰身后,怯怯的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用啦。”娄丰笑着转身蹲了下来,轻轻的揉着小女孩的干枯的头发,“让姐姐好好休息下,事情哥哥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以后不会来烦你。”
“真的嘛。”小姑娘眼睛一亮。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家里能安静一些,以前家里一来很多人的时候,她的外婆总会叫她躲屋子里的桌子下。
她虽然小,但是知道家里欠着钱,欠钱是不好的。
娄丰眼里涌上无限柔软,“嗯,相信哥哥。你先在家里乖乖的照顾好外婆,等之后哥哥就把你和外婆接到市里,在那里上学生活好吗?”
孙彩香点着头,又摇着头,直接跑开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逃跑。
这是小女孩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个能让她不那么害怕的决策。
娄丰站起来,看着小女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又看着一边枯坐在椅子上望着外头的外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自己临时睡觉的床板上,躺着,看着粘着蛛网的天花板。
现在的他和三天的他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累坏了的娄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眼前像是浮现出自己曾经的少年模样。
“他”努力的朝自己招了招手,好像在说再见,然后骑着单车往远方的白茫茫世界驶去,直至消失在视野深处。
醒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
娄丰有些疲惫的坐了起来,然后轻步起身走到屋外。
来到孙彩梅的房间前,轻轻的推开了门缝,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就只有孙彩香躺在床上睡着。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孙彩梅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匆匆的走出院子,往田垄那边走去。
夜晚的村子很是宁静,今夜月色皎洁,莹莹的月光飘洒下来,将村子找的些许亮堂。
来到田垄后,看见那边坐着一位女子背影,娄丰尽力看着,确定是孙彩梅后,他才松了口气。
孙彩梅现在正抱膝安静的坐在父母的坟前。
以前小时候在村子里不敢走夜路,怕遇见鬼。但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孙彩梅只觉得心里安心。
因为这里躺着的是自己的父母。
母亲去世到现在,孙彩梅并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但是在这个深夜,看着小小的黄土包,眼睛突然就像决堤了一样。
难以名状的悲伤像潮水一样袭来,无声的泪水很快打湿了孙彩梅的衣服。
娄丰站在稍远处,没有走过去,默默的守护着孙彩梅。
直到月亮悄悄的爬到另一边,然后初阳接替出来,和煦的光线倾洒下来。
坐了一夜的孙彩梅站了起来,折身的一刻看见娄丰正对自己灿烂的笑着,朝阳洒在他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孙彩梅走过去,问了一句。
“刚来。”
“饿吗?”
“有点。”
“那我回去煮点粥。”孙彩梅展颜笑着。
“好的。”
两人踩着清晨,踏着阳光,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
......
......
ps:前段时间的写作状态和写出来的东西其实有点乱的,质量不是很如意。
因为各种事加上成绩的原因,海岸前段时间确实差点没有撑下来,不止一次产生过快点结束的念头。
这个跟大家道个歉,
现在,经过自我调整,自我阿q,正慢慢恢复写作状态。
会继续努力的把这个故事写完。
收拾状态,重新启航。
希望书友们能继续各种支持海岸吧。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