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李惟捂着腰子，低声嘀咕了句。
“难不成，我老了？”
转头看了看被窝中一脸恬静的裴秀智。
“还真是美人难消受。哼，红颜祸水！扰我道心！坏我身子！害我腰疼！”
“呜...”
眼看裴秀智翻过身来支吾着要醒，李惟立马闭嘴。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手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轻拍着，将她再次哄睡。
ok，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李惟一脸的轻松，从床上下来，双脚落地，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嘶...我的腰子。”
裴秀智最终还是被他给吵醒了。
“你干嘛？”
“没事没事。你睡，我出去一下啊。”
“干嘛？”
“去找导演聊聊。”
裴秀智再次翻了个身。
“嗯...早点回来。”
李惟看着床上团作一团的小可爱，心里止不住的喜欢。临出去之前想了想，又回来蹑手蹑脚的到床边慢慢俯下身。
啵~
“一会别睡太多，到晚上再睡不着了。”
他的额头亲并没有收到正面效果。
裴秀智皱着眉连眼睛都没不睁，再次转到另一边。
“感觉你在暗示什么...赶紧出去~别再吵我了！”
...
距离拍摄地不远的一家青年旅馆
这的住宿环境说不上多好，那墙角处的明显斑驳痕迹还有卫生间墙上隐隐发黄的瓷砖就证明了这点。
但好在床铺还算干净，也没那么潮湿。
拍摄除了面上的东西，这个住宿就是可说的一个。
剧组的上层人员，比如说导演，主演之类的，都会住星级酒店。
出于节约开支的目的，剩下的人基本都不会获得什么好的住宿环境。
像这青年旅馆的这种条件，就算还可以的了。
也有特殊的，比如选角导演是哪个小演员或者工作人员的大哥，舅舅，老公...那肯定会给安排个好的住处。
比如某个小演员得罪人了，或者有别人要进来，那也会给他发配到这种或者更次的地方。
作为稍早的那场争吵的主角之一，在灯光组混迹多年的他也混了点资历，认识了些人。更差的环境已经不是他如今该住的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在这家旅馆里面住了。
今天因为收工太早，回来后干闲着也没事，他便找来相识的几人回他房间一起聊天吹水。
几个大男的光聊天是聊不长的，聊到一半又点了些酒菜。
房间并不大，却一点没耽误他们的兴致。四五个人围坐在床上，大家年纪相仿。讲话自然也没什么太多顾忌...到后面聊的高兴了，伴随着酒精的作用，几人的嗓门也越来越大，隔着房间门老远都能听到里面嚷嚷闹闹的...
“来！干！”
老何仰脖一口气将大半罐的啤酒喝掉。
“嗝~~啊，爽！这种情况再多来几次才好呢，躺着就把钱挣了~”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上午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老何，你确定你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人家是导演，你这么不给面子...不好吧？”
“哼！老子怕个球？谁不知道咱灯光组是我说了算？他一个外来的还能和咱本地的来硬的？今天不过临时帮忙打个板，还让他给拎出来批一顿。老子肯定不能惯着他！”
说到这看了眼围坐在身边的其他三人。
“你们啊，就是有点胆小。这么说吧，我上头还有人。知道了？我老和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咱不干了，我让他半个月找不到合适的！”
“我们也是担心出问题。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怕什么？”
“嘿嘿~老大威武。”
老何一脸的得意，拿过一罐新的啤酒打开，对着三人。
“来，咱喝咱们的。这时候急的可不是我，那是他。发完脾气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他以为这是哪呢？剧组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道理，这棒子看来是不明白啊。他知道个锤子！敢冲咱发火，拿咱立威。今天咱就让他上一课！”
“哈哈~干！”
几人又嚷嚷着聊了一阵，说着说着又说回到这事。
“哎？老何，你说他能坚持几天？”
“怎么也是个导演，三天吧。他一个外来的，还啥都不知道。咱剧组这百十号一天下来可不少钱呢~他不知道？就这个打光，咱也不知道事怎么就那么多？不说全都是，可咱们一直都这么拍的。你说等到上面发现不对了，他们最后去找谁？”
...
咚~咚
“谁啊？”
“开门。”
赵贤卓一听，赶紧去开了门。
外面门口站着的李惟还有大宝顿时让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啊呀，您可算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李惟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看来我们赵导演今天受了委屈啊。”
“也不算吧，就是有些生气。”
说完，赵贤卓快步走回去给身后慢悠悠进来的李惟接了杯热茶水放到茶几上。
“您快请坐。”
“嗯。”
李惟坐下来打量了眼房间。
“别的不说，你这房间安排的还行。”
赵贤卓客气的点头，这个倒确实。
“托您的福。听您刚说的话，想必也已经听说了今天的事了吧？”
“嗯，具体的不清楚。你讲讲？”
“是这样...”
事情也不复杂，赵贤卓只用片刻就把事情大概讲出。
“大致就是这么回事。您到了就好，怎么处理还是要听您的意见。”
“你是导演，你说了算。你想怎么处理？”
赵贤卓犹豫了下。
“嗯...不知道，可不可以把我上次合作的灯光组叫过来呢？机械组不知道会不会出乱子，先拍着再说？”
“全换？”
“...也不是说他们都不行。我是想着这毕竟是您回国后的第一部现代剧，看您特意把我叫过来，一方面也是看重我的能力。一方面肯定也是抱着拍好的心思。既然光都打不明白，加上本来沟通就麻烦，那不如干脆点换了省事。”
李惟没同意也没拒绝。
“报酬呢？”
“额...毕竟是出国，两...一点五倍工资应该就够了。您让我我再和他们好好说说，应该能行的。”
“工资一点五倍，在这边换算过来可不少了。这边可没有周末休息，加班费再算上。那不如换个国内的灯光组了。”
赵贤卓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心里面担心会不会下一个也是这种。要是的话，那到时候还得耽误时间。
但李惟都这么说了，他不会再反着来。
“那也可以，是我没想周全。”
没想到李惟话锋一转。
“不过，你说得也对。能更好，更方便。那多花点钱也是行的，能用钱解决的就都是小事。也能给赵导演省点心，我也好安心拍摄。”
“...那我...现在叫人？”
“你先把人叫过来。”
“额...哪个人？”
“啧~咱们有点没默契啊，老赵。”
“...”
...
咳~咳~
站在导演门口的老何清了清嗓子，心里还有些得意。
这么快就让我过来，差不多应该是要选择和谈了。
呵~
咚~咚
“请进。”
“嗯？”
老何听出里面不止导演一个人，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直接推门进去。
“导演，你找我。”
赵贤卓就坐在客厅沙发上，默不作声的喝着茶水。
老何快速打量了一下，随即将目光放到另一边的人身上。
“额...李老师？”
李惟笑着点点头。
“还行，认识我。”
“哪会不认识？李老师可是大明星~这...今天叫我过来是李老师的意思？”
“噢，差不多。坐吗？”
老何看了看李惟那热情但距离感拉满的微笑，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没事，我就站这就行。”
“你说说今天怎么回事？”
老何点点头，快速瞥了眼另一边还是一言不发的导演，心里快速转动。
“嗯...是这样...”
他说的和赵贤卓差不多，只不过把细节忽略了，但也没故意往导演身上推卸责任。
“所以，是沟通不畅？”
“对，其实我也有责任。一时脾气上来了，不该和导演对着干的。”
李惟上下打量了老何一眼，瞧的他心里一紧。
“啧~这可难办了。”
说着看向对面的赵贤卓。
“他这么说的话，可就不好走了啊。”
李惟说的时候还特意翻译了一下，让两人都听懂了。
两人对视一眼。
...他倒是精。
...他要弄我！
见两人都沉默，李惟轻敲了下茶几。
“你叫...”
“李老师叫我老何就是。”
“灯光组老何？这样，咱毕竟是一边的。给你两个解决办法。”
“我听您的。”
“我重新带批人进来。也不难为你，每人三个月工资，你还有灯光组其他人离开剧组。把嘴也给我闭上。”
老何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选第二个。”
李惟咂咂嘴。
别这么懂事啊，让我用下背景不好吗？
“啧~你要不来我公司？”
老何嘿嘿一笑，他本来也没公司。
“不瞒您说，我早就想跳槽了。”
“工资减半，这段时间好好跟人学学。”
“也不瞒您说，老何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个虚心好学的人。就是苦于没什么门路学习新知识，才蹉跎了好些年。”
“灯光组你说了算？”
“对的。”
“不能全留下的，剧组养不了那么多闲人。”
“您不用多说，我都懂的。”
李惟看向赵贤卓，对上了他懵杯的眼神。
“你人还行嘛~怎么能跟我们赵导吵起来呢？多伤感情是不是？”
老何知道李惟虽然是看着导演可还是在和自己说话，主动接上。
“主要我们一直都这么拍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结果上来就被喊咔咔咔...”
“一直这么拍不代表是对的。”
“您说的是。”
“真好，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看来我身边全是好人啊~”
“想来一定是您家里做的善事多，看您这面相瞧着也善。像我就不行，长得一副苦瓜脸，身边全是糟心事。”
“哈哈~你还挺会说。”
...
在赵贤卓依旧懵杯的眼神中，李惟与笑容腼腆老实的老何相谈甚欢...
聊了好一会，老何才主动告退。
“老何回来啦？”
“导演怎么说啊？”
“哥，他是不是私下找你说好话了？”
老何看着面前的几个弟兄，沉默片刻。
随即，目光放到了最年轻的那人身上。
“小赵啊~哥和你说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