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氏这才惊觉她面上表露出来了,忙挤出笑来说着没事,一边接过丫头递来的贴子。
“是砚姐知道我回来,许是要过来吧。”小舒氏打开贴子之后,上面写的确实是这个意思。
放下贴子,小舒氏才问,“你回来的事,砚姐还不知道吧?”
谢元娘摇头,“谁也没有告诉。”
小舒氏这才问起女儿的打算,“你是怎么想的?”
“娘觉得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好,才问你是怎么想的,你从小就鬼主意多,这也是你自己要过日子,总要自己舒服了才行。”
“我想带着衡哥和湛哥好好过日子。”
只带着孩子,那就是不回顾府了。
小舒氏知道女儿心气傲,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意外,“你做决定就好,只是湛哥是顾府二房的嫡长子,顾府不会给你,就是衡哥,我怕他们知道了,都会要回去。”
如今顾府势大,有谁能抗衡。
谢元娘点头,“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想找个稳妥的办法。”
比如假意湛哥出事,让顾府以为湛哥不在了,然后她带着衡哥和湛哥去另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
“也好,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你想做的,娘都支持你。”小舒氏知道女儿的想法了,这才说起刚刚的事,“既然你不回顾府,那么你回来的事越少让人知道越好,砚姐在信中说明日要过来,虽然你们姐妹也不是外人,可白府毕竟还有一位姑奶奶在,我看你和砚姐就不要见了了。”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母亲要说的是这个,谢元娘面上应着,心里却有了计较。
晚上休息之后,想寻兄长问问,兄长那边却被母亲叫走了,谢元娘只能做罢,晚上搂着两个儿子凑在一起说话。
衡哥皮了一天,上床就累的睡了。
谢元娘也正想和湛哥单独说话,这也不用找别的机会了,“湛哥,娘想带你和你弟弟走,若是以后不能姓顾,你可愿意?”
“娘想带着我和衡哥偷偷的离开?”
儿子聪明,前世谢元娘就知道,今生看到儿子如此通透,谢元娘很欣慰,“你知道你父亲如今为首辅,你又是他唯一的子嗣,我若是要你,他定不会将你给我,能带走你的办法,只能是这个世上再没有湛哥了。”
湛哥点头,“我听娘的安排。”
儿子才五岁,乖巧又懂事,让人心疼。
谢元娘将儿子搂进怀里,湛哥还是不太习惯这么亲近的举动,不过也不抗拒,这是他从小就羡慕的,如今他也有娘了。
“我们湛哥真乖,娘这几年就一直在想,我们湛哥一定很优秀,娘错过了你的成长。”
“娘,我很好。”
“娘知道你过的很好,可是娘没有看着你长大啊。”谢元娘轻轻拭去眼底的泪,“以后啊,娘要做的事就是看着你和衡哥娶亲生子,娘就知足了。”
“娘,你不想见我父亲吗?”湛哥突然问。
谢元娘笑了笑,“你父亲有了自己的家,娘和他的缘分也到了。”
窗外,顾远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缘分到了吗?
若是到了,那他就人为再将这缘分补上,想逃离他的身边?带着他的儿子走?
她怎么能这么狠。
夜色下,湛哥睡了,屋里的灯也熄掉。
顾远久站不动,直到墙角那边有动静,他神色一凛,身子轻轻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外面,江义身下已经倒了数十人黑衣人。
“二爷。”江义见主子过来,立马上前,“这是今晚第二伙人”。
这三年来孔府一直很安静,也没有到访,却没有像这几个月这样频烦,一晚上这么多的人。
“将人处理掉,再加派人手,不要让人知道二夫人回来了。”顾元冷眼的扫了地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开。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顾远心中有思量,既然不要命,那就大可以再多来几次。
江义一个动作,暗卫立马将人清干净。
顾远望了望天,这天没有让江义提醒,就直接回府休息了,小女人要走,还要带着他的儿子走,他要好好布置一下才是。
次日,砚姐上府,谢元娘带着两个儿子呆在后院,正院那边砚姐也刚进屋。
“母亲。”砚姐看到母亲,眼圈先红了,一边推了推身边的儿子,“亮哥,快见过你外祖母。”
这是砚姐与白品的儿子,今年三岁多,算起来与衡哥小几个月。
“亮哥长这么大了。”小舒氏笑着招手到身边来,亮哥看着就与普通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和衡哥比起来就差了很多,显得木纳。
小舒氏原本心里对砚姐就有成见,此时见亮哥,也没有衡哥那么喜欢。
砚姐看到母亲对儿子的态度,面上的笑淡了几分,“母亲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给我写封信,我好过来帮忙收拾一下房子。”
“你四哥在府中,房子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平时都有下人收拾。”小舒氏还是让人将给亮哥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一块金的长寿锁,亲手给亮哥戴上,“这是外祖母给你准备的礼物,好好收着。”
亮哥乖巧的道谢,小舒氏这才让人带着亮哥出去玩。
砚姐望着儿子出去了,才笑道,“母亲,可是这边有什么事?”
“你四哥年岁不小了,这次有个合适的人家,想给他相看一下,我便亲自过来劝劝。”小舒氏早就准备好了借口。
元娘出事之后,砚姐表现的太冷淡,甚至直到那时小舒氏才发现砚姐对元娘的嫉妒。
想到元娘掏心掏肺的对砚姐,可砚姐最后对于元娘出事,都是那么冷淡,小舒氏的心也寒了。
这还是亲人之间,若是外人呢?
外面的花园里,亮哥一离开大人的身边,立马就露出本来的面目,白家就这么一个子嗣,白夫人将孙子宠上了天,要天上的月亮恨不能都摘下来,亮哥那就是小纨绔子弟,身上尽是恶习,这次来的时候,还是被母亲耳提唠叨要老实的才装了那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