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并不认为是陈天阁,他还是认为叶洗眉的这次事故极有可能和自己有关,这让他内心的危机感越发紧迫,他必须尽早将这个针对自己的人揪出来,至少要让他的注意力转移。本来按照他和楚沧海的计划,楚江河登场还需再过一段时间,可张弛决定要让以楚江河的身份提前登场。
叶洗眉今天遭遇的惊魂事件促使他做出了马上出击的决定。
想调查这些事,林朝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助手,这个生存于网路世界中的老阴货可以轻松搜集到方方面面的信息,等于一座浩瀚博大的资料库。
只是林朝龙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过,也许因为他和楚沧海的合作,毕竟林朝龙和楚沧海有血海深仇。
虽然安崇光给谢忠军放了大假,但是谢忠军一天都没有休息过,有一点安崇光没有说错,谢忠军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
不过安崇光的愤怒终究还是让谢忠军有所收敛,在陈玉婷的事情上,他没有继续再做文章。
为了谨慎起见,警方为陈玉婷转换了地点,增强了安防,谢绝了一切外部人员进行探视或提审。
在吕坚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案情也取得了进展,佟建军的死和服下的药品无关,真正造成他死亡的是心源性猝死。tefu.org 柠檬小说网
鉴证科给出的最后结果是,自主神经张力改变引起的生理异常结果。吕坚强听过解释之后很快就明白,佟建军是被吓死的,酒里有毒也是事实,但是酒里的毒素成分不足以导致他死亡。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吕坚强对佟建军其人也算是有了不少的了解,佟建军这个人身体健壮,平时喜欢运动,也没查到他有什么严重的既往病史。
带着满心的迷惑吕坚强再次去提审了陈玉婷。
陈玉婷精神状态不错,吕坚强也专门调出了她的病历,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女人不同寻常,已经做过的两次精神鉴定都证明她目前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分别。
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让陈玉婷放松警惕,吕坚强先放了一段娱乐新闻,这是他从网上看到的,并得到了证实,关于萧九九和经纪公司解约的新闻。
陈玉婷看完道:“想不到我女儿的事情还得由外人来告诉我。”
吕坚强道:“想她了?我可以帮忙通知她来探望你。”
陈玉婷摇了摇头道:“谈不上想,她从小就不在我身边,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爸爸……”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们没什么感情,有的只是仇恨。”
吕坚强道:“母女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仇恨?她要是真恨你的话,就不会过来看你,也不会帮你找律师。”
陈玉婷笑道:“律师?我才不需要什么律师。”
吕坚强道:“佟建军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陈玉婷点了点头,依然很平静:“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吕坚强道:“目前可以证明他的真正死因是心源性猝死,并不是死于酒中投毒。”
陈玉婷呵呵笑了起来:“我有没有听错?你们正在努力证明人不是我杀的?那就去问安崇光,他知道怎么回事,他才是罪魁祸首。”
吕坚强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恨他,非要将他扯到这件事中来,不过根据你的要求,我还是做了一些调查,萧九九和你的前夫萧长开的确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陈玉婷轻蔑地望着吕坚强道:“你可以调查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却不敢去调查安崇光,是碍于他的权力吗?”
吕坚强道:“他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他和佟建军的死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和他发生过什么?我们警方管不了。”
陈玉婷道:“你怕他!你这个懦夫!”
吕坚强道:“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你和谢忠军认识多久了?”
陈玉婷叹了口气道:“你走吧,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什么?因为我无法按照你制订的计划去做而失望?你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陈玉婷道:“你是不是想死啊?”说完她疯狂的大笑起来。
吕坚强看到已经无法继续和她交谈下去,摆了摆手,示意狱警将她带走。
吕坚强并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陈玉婷,当天晚上他就收到消息,陈玉婷越狱了。吕坚强从未听过这么荒谬的消息,一个下肢瘫痪多年的女人竟然在防备森严的看守所中消失了,没有任何的征兆,房门锁得好好的,没有狱警遇袭或受伤,突然就人间蒸发了。
吕坚强率队来到现场,首先纠正的就是越狱这个定义,陈玉婷不可能越狱,用失踪这个词更实际一些。
吕坚强正在勘查现场的时候,安崇光也带领两名部下前来,将陈玉婷转移到这座看守所也是得到安崇光首肯的。
吕坚强摘下手套来到门外,向安崇光道:“安局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安崇光道:“你大概不明白我们的工作性质。”他向此前关押陈玉婷的房间看了一眼道:“这件案子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范围,我和你们局长已经进行过充分的沟通,从现在起由我们接管。”
吕坚强道:“文件!”
安崇光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个认真的年轻人,他把手续递给了吕坚强,顺便拨通了局长的电话,把手机递给吕坚强。
电话中传来局长的声音:“小吕,我已经决定,这件案子由神密局全面接管,你要全力配合他们工作。”
“是!”吕坚强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
安崇光摆了摆手,他的手下进入房间开始进行探测。
安崇光没有进门,向吕坚强道:“小吕,你对我们的工作可能不了解,有些案子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认知范畴,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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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坚强想起此前裘龙的案子,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难道陈玉婷的案子也属于这一类?
安崇光带来的人很快就完成了现场勘查,安崇光收队回去,离开的途中,手下向他汇报检查的结果:“安局,房间内检测到灵能辐射,可以证明之前有人动用过灵能。”
安崇光道:“有没有查出她是如何离开的?”
“很可能是空间转移。”
安崇光点了点头:“看来有人帮她,你们马上发出通缉令,对陈玉婷进行全面搜捕。”
“是!”
几人走出了看守所,前方一辆车突然亮起了远光灯,灯光毫不客气地投向他们。
两名部下正欲上前问责,安崇光张开手臂拦住他们,微笑道:“谢忠军!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谢忠军哈哈大笑着,一边抽着烟一边迈着八字步悠闲自得地向安崇光走了过去,他处于背光的一面,脸埋在阴影中,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被远光灯照得面孔雪白的安崇光。
谢忠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审判安崇光的快感,其实躲在阴影中的人不止他一个,安崇光这种人同样见不得光。
蓬!
两道光束同时熄灭,谢忠军卡宴车的两只车灯整个炸裂开来,谢忠军皱了皱眉头,望着重新被夜色湮没的安崇光道:“安局,没必要弄坏我的车灯吧?”
安崇光笑眯眯道:“想让灯熄灭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谢忠军欣然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面孔。
安崇光道:“一个瞎子是看不到任何车灯的。”
谢忠军的笑容凝固在圆脸上:“威胁下属总是不好的。”
“下属不听话的时候是需要教训的,这不叫威胁。”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彼此的距离还有两米,安崇光示意手下人先行离开。
谢忠军用力抽了口烟,似乎想起了什么:“抽烟吗?”
安崇光点了点头。
谢忠军掏出自己的香烟给他上了一支,安崇光将烟凑到唇上,等着谢忠军给自己点烟。
谢忠军心中暗骂安崇光摆谱,不过还是忍气吞声地帮他点上。
安崇光抽了口烟道:“太淡了,不适合我。”
谢忠军道:“平淡点好,安局位高权重还是少追求点刺激。”
安崇光道:“我好像没批准你回来工作?”
谢忠军道:“我也不想来,可岳先生非让我来,她是不是不放心你啊?”
安崇光道:“揣摩上级的心思其实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万一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忠军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抽了两口烟,眯起眼睛望着看守所道:“听说陈玉婷逃了。”
“一个下肢瘫痪的女人能逃到哪里去?”
“安局手中掌管着神密局的秘密档案,里面是不是有她的资料呢?”
安崇光摇了摇头,盯住谢忠军的双目道:“之所以会被称为秘密档案是因为有些事见不得光,说出来很可能会死人的。”
谢忠军道:“这么严重?看来这个特权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摇晃了一下短粗的脖子:“房门锁得好好的,人居然不见了,所有监控设备都没有发现异常,怪事啊,照安局看,这个陈玉婷究竟是怎么跑的?”
安崇光道:“我从不做毫无根据的臆测。”
谢忠军道:“对了,她双下肢瘫痪,一定是有人配合,是谁呢?”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她逃出去该不会乱说吧,如果那样对你可不利。”
安崇光把还剩大半截的香烟扔在了地上,抬脚碾灭:“清者自清。”
“哈哈哈,安局这心态真是让我佩服,还清者自清,听到陈玉婷越狱,你比我来得还快,心中肯定非常着急吧?万一她到处乱说你们的关系,想想我都替你头疼。”
安崇光微笑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她逃了?莫非她越狱之前还先通知了你一声?”
谢忠军道:“安局,话可不能乱说。”
安崇光道:“人我一定会找出来,如果我知道有人知情不报,就算天王老子,我特么也不会给他面子。”向来儒雅的安崇光居然当面爆粗,说完还在谢忠军的肩膀上拍了拍。
谢忠军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弄得发懵,等他清醒过来,安崇光已经了走。
谢忠军望着安崇光远去的汽车,气得狠狠将香烟扔在了地上,怒道:“草,牛逼什么?”
安崇光开车驶向自己的住处,将车辆直接驶入地库,回到客厅,他关上了所有的窗帘,来到酒柜前,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红酒,拿起两杯酒走向沙发区,向空无一人的前方道:“喝酒吗?”
没有人回应。
安崇光道:“你不用担心,在我这里绝对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
单人沙发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过了一会儿,一张苍白的面孔出现,就像悬空漂浮在那里一样,陈玉婷,她是陈玉婷!
陈玉婷的身体渐渐现形,她还穿着看守所的囚服,头发有些凌乱,不过表情非常平静。
安崇光将其中的一杯酒递给她。
陈玉婷接过那杯酒:“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安崇光向她的双腿看了一眼道:“想从看守所里逃离,有几种方法,空间传送,遁地都可以,但是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并不具备这两种能力,但是你会隐形。”
陈玉婷抿了口红酒,举手投足间还是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
安崇光道:“所以你利用了这一点,让狱警以为你已经凭空消失,然后在警方展开调查的时候趁机离开了牢房,又跟随我们一起大摇大摆离开了看守所。”
陈玉婷道:“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计划。”
安崇光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我只是想到了,谢忠军车灯震碎是你的行为,你没想到他来这么快,也没把握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利用这件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陈玉婷道:“我思来想去只能上你的车,也只有你才有能力帮我。”
“所以你才会主动揭发我,将萧长开和佟建军的死全都栽赃在我的身上,以此来吸引我的关注。”
陈玉婷喝了口红酒,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有些疲惫地说道:“你不用装无辜,你和这件事的确有关系,当年萧长开被除掉的时候你有份参与。”
“那是因为他背叛了组织。”
陈玉婷道:“九九是你女儿你总该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