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皱眉,抬头看向穆川。
“此话怎么说。”
穆川轻笑着开口。
“看来你还算冷静,那咱们就先说坏消息吧,在孩子身体里,的确有胎中自带来的寒毒。”
果真是吗!
苏半夏双手紧攥,忍不住就要站起身。
穆川的温和话语再次响起,“话还没有说完,别急。”
说着,他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虽然是寒毒,却没老三的那般厉害,最多只有三成吧。”
“且孩子的身体也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差,想来在那个山洞生活的日子里,那一只幼虎把孩子保护的很好,并没有让孩子受苦一二。”
听起来像是好消息的一番话,可是落入苏半夏耳中,却没有当真让她高兴起来。
反而是心头越发的紧。
孩子的寒毒虽说只有三成,却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燕绥。
比孩子还要毒重几倍的他,现如今还在外面飘荡,且不知何处!
且后面的几味血蟾蜍良方,也没有给燕绥服下,时间越拖越久,药效也会大打折扣,这让苏半夏心里如何放心的下呢!
“我先去看看孩子。”
苏半夏蹭的一下就要站起身,却被穆川给强制性摁住。
“穆公子,你这是?”苏半夏有些惊讶他此举。
穆川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老三的确流落在外面还没有消息,孩子身有寒毒这件事亦是不假。而你,也应该看看了。”
看看?
苏半夏还没有明白穆川这话说的是什么,她的手腕间就已经被他搭上了一张白色帕子,看起来,居然是要亲自给她把脉了!
别人看不出苏半夏脸色差。
可穆川身为医者,却敏锐的觉察出了不对劲。
意识到这点,苏半夏呼吸猛地一滞,心中蓦地有些慌乱了起来。
当即就阻拦住了穆川的动作。
“穆川,别。”
穆川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你怕什么?”
苏半夏已经拿开了白帕,自顾自站起身道。
“我没有怕,我只是……只是……”
因为着急,一时间她居然编造不出合适的拒绝理由。
好在这个时候。
里屋中熟睡的小禾儿,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内心情绪,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孩子哭了,我得去看看。”
说完她赶紧进了里屋,脚步跟逃似的。
最后,只剩下了眉宇间怀疑之色倍增的穆川,独独留在原地……
……
……
这一番问诊,到底是没有真的进行下去。
安抚好了小禾儿。
等着苏半夏的处理的事儿,一堆又一堆。
而穆川这边也没有闲着。
是以到了夜里,给问诊苏半夏这件事也只有暂且搁置下来。
本以为搁置一两天也就罢了,总能找到时间的,谁曾想,这一等,就直接到了国宴前夕。
好几天的安排以及多年来的运筹帷幄。
也终于要到了最后这一刻。
看着桌前被清玉护送回来的名单和帖子,围聚在这里的几人,神色皆是各异。
闻人雨上前顺走请帖,飞窜到了旁边的窗台坐下。
“礼部?咱们这次,是假扮成礼部去?”
对面,太师椅上的穆川放下茶杯,话语平和,字句却是惊人。
“不是假扮,我就是南越这边新上任的礼部侍郎。”
旁边,正在翻阅这次密探得来的宴会客人名单的苏半夏,闻言不禁挑眉看来。
这个穆川,居然还留了一手。
难怪前两天她问他这次假扮成谁去,他都是笑而不语,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
“咦,这九公主也要去吗?”
月婵瞥了眼苏半夏手中名单册子,看到九公主几个字时,她很明显皱了皱眉,极为嫌弃的样子。
守在门口的清玉搭了句嘴。
“嗯,要去,听说她还要带着新晋的四个男宠一同前往,南越皇帝这边已经同意了。”
“居然同意了?这老皇帝还真是有毛病!换我只觉得丢人!”月婵抱胸不屑冷哼。.qqxsΠéw
现场只有苏半夏眸光闪烁。
注意力放在了方才清玉提及的四个男宠上。
“阿夏?阿夏?”闻人雨抬手在她脸前晃了晃,“方才问你呢,明日就要进宫了,你准备好了吗,看你最近时时出神的样子,不如这次国宴,就我和穆川两个人去吧。”
“不,我要去。”
苏半夏眼神坚定,不容他人质疑。
“可是你……”
“好了,今夜的会议到此如此,都回去准备准备吧。”
“阿夏,阿夏!”
穆川拉住闻人雨,“别追了,她就是这个脾气。”
闻人雨没好气道。
“管她脾气不脾气的,老子这是担心!反正明日她再这副德行!老子把她敲晕塞床底也不给出门!”
看着闻人雨也是这一副不听劝的样子,穆川无奈叹气,只道这俩的臭脾气都是一模一样,谁也不比谁好。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准备、明日进宫。”
进宫二字一出。
带着这书香男儿轻语下的绵里藏刀,和窗外即将到来的血腥风雨,席卷在越京城各个角落……
这场没有硝烟的“大战”。
终于要开始了。
而同一时刻,风涌之前的公主府别苑,夜歌笙笙的红幔前,侍女恭敬地奉上托盘,对着里面衣衫半解的女人道。
“公主殿下,今夜,您是宠幸谁?”
莫非雪挑开幔帐,冰冷眸子在一列木牌上过了一眼。
最后看去末尾处那一个新做的。
啪嗒一声。
笑得冷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