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去!
果真见到熟悉的高楼上,那一身尊贵裘袍的男子吐了口鲜血后,整个人瞬间仰倒而下,事发突然,惊着了一堆亲卫!
“王!”
“耶律尧——!”
苏半夏和耶律赫脸色齐齐一变,赶紧下了马车追赶去。
城楼之上,耶律尧浑身是血,躺在冰冷的地砖之上,逐渐迷离的双眼望着上方,那些朝着人世间落下的凄凄白雪。
他笑了。
这么快的吗?他以为,自己还会有一点时间的,没想到,这就到了啊。
“耶律尧!耶律尧!”苏半夏推开一众士兵亲卫,飞速来到耶律尧的面前。
将倒地的他搀扶起来,触碰到他此刻那几乎是比白雪还要凉的身子,苏半夏再也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怎么这么冰?来,我脱衣服给你穿上,来!”
耶律尧用着自己仅存的力气制止苏半夏的动作,“不用了。”
苏半夏红着双眼瞪向他,哽咽着嘶吼!
“胡说什么!走!我带你回宫,我给你把脉,给你治病!走!”
“阿姐啊,你知道的,没用了。”躺在她怀中的耶律尧十分平静,仿佛此刻那一边说话一边不断吐血的人不是他。
没用?不!不可能!
苏半夏不承认!她不承认!
“你的命是我当初在南安王府里救回来的,我说有用就是有用!耶律尧,你听到了吗!”
“我知道,是那杯毒酒是不是!是公孙兆他们的那杯毒酒害了你!”
耶律尧轻笑摇头,其实那杯酒不过是加快了一些速度而已,他本来就活不久的,便没有那毒酒,也只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阿姐,我好累啊,让我睡会儿好不好?”
即使苏半夏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是耶律尧的体温,还是越来越虚无的脉搏,都在预示着一个结果。
可是她就是不肯去相信啊!.qqxsΠéw
方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怎么就会!就会——!
“耶律尧,别睡!不许睡!”
“阿夏,你别这样……”
苏半夏充耳不闻,如同发疯了一般,一把推开旁边的耶律赫,势必要将耶律尧抱起来。
“走!我们不回那个讨厌的王宫了,姐姐带你回番地,走,我们回去,别怕,别怕。”
“阿姐,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对不起,曾经那些都你做的,我真的好悔,好悔。”
“若是有来生,你别再看燕绥了,就多看我一眼,好吗?仅仅是一眼,就一眼……”
即使是到了此刻,他依旧是在笑,然后颤抖着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欲最后一次,去触碰掉苏半夏眼角处瞬间变成冰渣的晶莹。
然而,还不等他触到苏半夏的脸。
耶律尧呃了一声,瞳孔涣散,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也瞬间滑落,如同他那豁然紧闭的双眼一般,再也不复存在!
“尧儿!尧儿!”
“王——!”
轰——
苏半夏脑海一片轰鸣,仿佛整个人都被大雪冻住了般!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在自己怀中,一点点失去生机的男子,心口仿佛被巨石碾碎过一样,疼入骨髓,疼入百骸!
“耶律尧!耶律尧!”
“你醒醒,耶律尧啊啊啊啊——!”
她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对着阴暗的大漠天际,双眼中全是腾腾恨意!
“南越!我苏半夏此生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