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诏狱,炙热的火光夹着木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王安被帮在十字架上,身上已经全部都是铁鞭的伤痕,一道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这个权倾一时,和东林党里应外合的司礼监秉笔,说被捕就被捕!
这就是皇权!
虽然刚登基,但朱由校依旧是这大明的天!
只要国不灭亡,皇帝的权柄永远高于一切!
任你权倾一时的东林党,亦或者掌控批阅奏疏大权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又如何?
一名东厂番子,手持烤的橙黄红透的铁烙,朝王安胸口就杵了上去。
“啊——”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再度在东厂诏狱响起。
一股子熟肉被烤焦的怪异味道瞬间充斥诏狱之中。
“说,我说。”
王安身若蚊呐。
不大的双目中,夹着剧烈的惊恐,和无穷的后悔!
如果当初在皇权和东林党之间,他选择了皇权,那么现在势必可以高枕无忧!
可惜,他选择了东林党!
即便他曾经陪伴朱由校成长,被朱由校亲切的称呼‘王大伴’。
可又能如何?
哪个帝王会念及感情?哪个帝王不是冷酷无情之辈?
王安在这一刻,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大明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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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捂着手帕走了过来,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王安,冷笑道:“贱骨头,非要吃了些苦头才肯说话。”
“皇爷让咱家重组东厂,是给文官们看着玩的?”
“你以为现在那些文官可以救你?”
揶揄两句,魏忠贤才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吩咐道:“将咱们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给扶过来,另外在准备一个凳子,让文书准备记录。”
皇宫太监一直如此,一旦失了势,下场就是如此!
魏忠贤看过了太多内廷的太监斗争,也看到那些失宠之后的太监下场!
想要在后宫活的滋润,魏忠贤只明白一个道理,讨好皇爷!
不管谁得势,只要皇爷不要他们死,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便死不了!
而显然,王安这贱骨头选错了人!
“说说吧,你在这内廷,都有哪些同伙啊?”
魏忠贤掏了掏耳朵,“咱家可没时间和你在这耗着,快些说!”
王安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着:“尚善监、司设监、尚宝监……”
魏忠贤一喜:“记下来,都记下来!”
……
乾清宫。
养心殿。
朱由校自然没心思去和一个司礼监太监多算计些什么。
等魏忠贤那边查出人了,直接杀了便是。
他现在满心都在思考辽东之地。
而今国朝辽东危在旦夕。
若按照历史进程来看,还有不到六天时间,努尔哈赤就会攻破辽阳三镇,在辽阳建都。
等建奴掌控了辽阳三镇,那时候后金这群野猪皮,真就做到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地利。
可现在朱由校面临的问题是,他只知道历史大方向,具体历史细节他不知道。
朝堂中哪些人是可以用的,哪些人是酒囊饭袋,他无法甄别。
虽然东林党那群文官各个冒死直谏袁应泰为辽东总督。
可结果是,袁应泰败了,虽然他畏罪自杀,显得忠烈的很,虽然朱由校也知道战争的成败不能归功于一人。
但,袁应泰真适合做辽东总督的高位吗?
朕才登基不到一个月,若是辽东丢了,大明江山将近在野猪皮眼前。
那个时候,朕这个皇帝,还能坐安稳几天?朕的君威,还能剩下多少?
朱由校目光有些深邃。
恰就在这时。
“叮,宿主可于乾清宫西暖阁签到,是否签到?”
系统每日都有一次签到的机会,朱由校差点将这事忘了。
“签到!”
“叮,恭喜宿主于暖阁签到,获得窥视之眼。”
“窥视之眼:可任意查看人物的三维属性。”
朱由校愣了愣,随即心念一闪,默默道:“袁应泰。”
他想看看,现在被东林党推为辽东总督的袁应泰,究竟是将才还是废物!
可结果却令朱由校大跌眼镜。
“袁应泰。”
“政治:”
“才智:”
“军事:”
平常人的三维属性都基本在左右,袁应泰除了搞政治,还有什么用?!
朱由校面色有些阴郁。
这种废物,都能被推到辽东为总督,大明的辽东,能不丢吗?
朱由校揉了揉眉心。
“皇爷。”
门外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朱由校的思考。
“进来。”
魏忠贤弓着腰,一路小跑,到朱由校身前,匍匐跪在地上,恭敬到极致。
“皇爷,奴婢都查出来了,这内廷和王安牵勾挂线的,有一百三十六个太监,遍布在十二监内。”
“哦。”
朱由校点点头。
听到朱由校轻飘飘的一句,魏忠贤当下一愣,皇爷不会重拿轻放吧?
可下一刻。
朱由校依旧轻飘飘的道:“那都斩了吧,人还不够,人数给朕控制在五百人左右,处决之后,查抄的财物充进内库。”
魏忠贤浑身一颤。
他还没摸透皇爷的性子,毕竟皇爷登基时间太短,魏忠贤侍封的时间也太短。
但今天,他似乎有些懂了。
眼前这个皇爷,可是和老皇上不同的主啊!
老皇上事事倚靠东林君子,对他们的人爱戴有加,从没有开过什么杀戮。
可这小皇爷……这种狠辣,便是魏忠贤听了都心颤到极点!
五百个人,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是捏死五百个蝼蚁一般。
魏忠贤刚要答话。
朱由校淡漠的看了一眼魏忠贤:“这后宫,贪墨成风,你呢?”
霎时间,一股凝重的死亡气息,遍布在魏忠贤头顶。
“皇爷,老奴,老奴……”
魏忠贤吓的全身都开始猛烈颤抖。
“下去办差吧。”
……
出了暖阁,魏忠贤被冷风一吹,直接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一晃,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嘴唇颤抖,身子瘫软,有些夹不住尿。
靠在柱子上缓了半天,魏忠贤这才喘匀了这口气。
皇爷需要自己这条咬人的狗,但前提是自己要绝对的忠心,刚才那顿敲打,说明皇爷没对自己起杀心。
魏忠贤心念百转,虽然他贪了许多,但此时他却不敢私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