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争论
“不要害怕！”黄婆子虽然比小春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怎么说也是管家娘子，经历得要比小春多一些，再说，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还要人主持这些，小春听出黄婆子话中的言不由衷，想问什么又不敢问，只是看着外面。
今儿翠玉是借了客栈的一个厅堂摆酒席，翠玉走进去的时候，朱掌柜和王掌柜还有另一位刘掌柜都坐在那里，三人正在说着别后的话，还有这生意上的事儿。
瞧见翠玉走了进来，朱掌柜也就带着他们起身：“大奶奶。”
“都请坐下吧。”翠玉笑着对他们道，三人还是等翠玉坐下这才重新坐下。
“张掌柜那边说，有点事儿，要晚到一会儿。”朱掌柜先开口解释，翠玉点头：“也是平常事。”
翠玉如此平静，倒让三人不晓得该说什么，难道说，真的是因为翠玉长久不来这边，所以想着请请他们，好慰问他们的辛苦？
但是三人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我们来迟了。”门帘掀起，张二老爷走了进来，楚老爷也跟在张二老爷身后走进来，瞧见张二老爷，朱掌柜这才松了口气。
“郑大奶奶，您请我，我来迟了，我也该自罚三杯。”楚老爷坐下就要去提酒壶，翠玉已经笑了：“今儿就不喝酒了。”
“不喝酒了？”楚老爷看着翠玉，翠玉已经笑着道：“今儿请你们来这里，是说正事的，所以不用喝酒。”
说着，翠玉就对一边的伙计道：“把这酒都撤下去，还有这小刀也撤下去，拿几双筷子来。”
“郑大奶奶，这似乎不合这边的规矩吧。”楚老爷率先开口，翠玉已经笑了：“我们都是汉人，用自己的规矩，也是平常事。”
“说的！”张二老爷这才开口，他看向翠玉：“既然是说用我们汉人自己的规矩，那我想问问，娘亲舅大，这句话，对还是不对。”
“既然如此，我也想问问，今儿这酒席，张掌柜是想用娘亲舅大说家事呢，还是用生意场上的规矩说生意上的事。”翠玉既然敢摆下酒席，自然就不怕这些，于是翠玉直接反问，楚老爷的眼顿时瞪在翠玉身上，翠玉并不在意楚老爷这一眼，还是笑了：“列位呢，想的又是什么？”
翠玉这样不按他们设想的说话，倒让另外三人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王掌柜皱了皱眉：“真要说起来，这东家的家事，自然也很重要。”
“是，若家事不要紧，那我们自然也可以什么都不管。”刘掌柜也在一边帮腔，翠玉笑了：“既然如此，那就用家事说话！”
张二老爷听到翠玉这句，眉不由一挑：“是吗？”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舅舅！”翠玉这句话让张二老爷觉得腰板都挺直了一些，而楚老爷已经哈哈一笑：“既然是家事，那就换了座位。”
若说生意上的事儿，翠玉是东家，自然是要坐主位的，现在翠玉是晚辈，那就要让出主位，众人都看向翠玉，翠玉已经点了点头：“舅舅在这，按说，不该我坐这里。”
张二老爷晓得翠玉这个人故意停下来，必定是没有什么好话的，于是张二老爷就等在那里，果真翠玉笑着道：“只是，若说家事，那今儿还要说一说大爷和楚家姑娘的婚事。”
这一声，算得上石破天惊，朱掌柜已经抬头看着翠玉：“这，什么婚事？”
“怎么，你不晓得吗？”翠玉反问，刘掌柜迟疑一下才道：“大奶奶，您这话说的，您嫁给大爷已经许多年了，这会儿又来说什么婚事，那不是，让别的姑娘丢脸吗？”
“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家里有个媳妇，在外头又娶一房，那一房到了哪里都被称为太太，你们也没有觉得这一房有什么丢脸的。”翠玉淡淡地说，张二老爷已经咳嗽了声：“这会儿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做什么，我们还是说说别的。”
“不是舅舅要说家事吗？”翠玉看着张二老爷：“难道这些，算不上家事吗？”
“这些自然都是家事，不过，”张二老爷的不过还没说完，翠玉就顺着张二老爷的话往下说：“不过是，舅舅也觉得丢脸，所以不好说。”
“又不是我的女儿，我有什么好丢脸的？”张二老爷勉强说了这么一句，楚老爷已经看着翠玉道：“你在这个时候故意说这件事，难道是想逼我女儿做妾？”
“这话很奇怪。”翠玉故意慢吞吞地说了这么一句，才对楚老爷缓缓地道：“你们张罗这桩婚事的时候，难道不晓得，他已经有了妻子了吗？”
这句话说得席上顿时安静下来，翠玉见众人都安静了，看着张二老爷：“我瞧，大家既然都不愿意谈家事，那就还是谈生意上的事儿吧。”
朱掌柜不由悄悄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个女人，还真是，言语犀利，让人抓不出什么漏洞，这是逼他们都要说说生意上的事儿了。
“既然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今儿还是永盛号的东家来了，那就谈谈生意上的事吧。”在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楚老爷先开口，张二老爷晓得真要说这些，自己说不过翠玉，于是唔了一声，也没有反对。
“既然要说生意上的事儿，那好，这些日子你们也晓得了，大爷受伤了，人心惶惶，我要你们稳住人心。”翠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朱掌柜已经点头：“大奶奶这句话说得我们都各自有打算似得，我们来永盛号也许多年了，自然都肯听东家的。”
“是啊，大奶奶，您掌管永盛号这几年来，难道还不晓得我们这些人的脾气吗？”王掌柜也跟着说了一句。
翠玉勾唇微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谢过列位，这会儿最要紧的，是大爷的伤势，在大爷养伤这段时日，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