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琅说完,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扛在了肩上,吓得穆十四娘连连直呼,“放我下来,簪子要掉了。”
洛玉琅探手将她的那根蓝紫色鸢尾簪拿下来,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幼时听书,听说书郎绘声绘色地说山大王抢了美娇娘,直接扛于肩上,骑马回了寨子,成了押寨夫人。”
说话间,已经进了院子,入了自己正房。
将肩上的人轻轻放在床上,禁锢于两手之间,“当时只觉得威风凛凛,就想着将来哪一日,我也去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扛于肩上,驮回寨子,将她变成押寨夫人。”
穆十四娘心里想的却是,这一刻终于要来了,神色又开始紧张。
“怕什么?还记得在苏城时,我亲你那次吗?”洛玉琅轻轻将她额间的乱发拨开,“那时我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都没好好感受。”
穆十四娘樱唇微张,话未出口,已经被他的唇覆住。洛玉琅动作极轻,如微风拂过,酥酥麻麻,却弄得人心慌意乱。
品尝过甜腻之后,洛玉琅看着眼前妙人儿潮红的小脸,眼神中有了歉意,“我怕自己守不住心神,再生变故。所以,等等我可好?”
因为母亲的故做神秘,让她对未知的事总是紧张不已,现在听洛玉琅主动提出延后,穆十四娘忐忑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可是,刚才实在可口,我还想再尝尝。”接下来的洛玉琅没了刚才的柔情,怀抱也愈发用力,穆十四娘被动地接受着,总算在快要窒息时,洛玉琅放过了她。
“还好我在苏城时,试过一次便不敢再试,否则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洛玉琅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她的身侧,等气息稍稍平顺了,才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莫名其妙当了母亲,是什么感觉?”怀中人儿的娇软让他实在难捱,干脆寻了别的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呢?”穆十四娘反应极快,直接反问了回来。
洛玉琅轻笑,“我啊,觉得很可乐。”
“可乐?”穆十四娘实在想不明白,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实在与可乐挂不上啊。
“嗯,特别是父亲生怕我们会薄待他,抱着不肯离手的模样,实在可乐。”洛玉琅此时脑海里皆是洛老爷抱着幼儿哄个不停的模样。
“是我的失职,我实在与他亲近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亲近。所以,干脆敬而远之。”穆十四娘在洛玉琅面前,实话实说。
“你是如何瞒过去的?”
穆十四娘一五一十将洛诚的娘子,如何形影不离陪了她十个月,直到她满了月才放心离开的事告诉了洛玉琅。
洛玉琅的手下意识抚向了她平整的肚子,立刻觉得腹下一阵燥热,赶紧撤回了手,还是觉得手心发烫,索性将手放在被子外面,希望外面的凉意能冲淡些许他心头的火热。
穆十四娘哪里晓得他心里的官司,“除了觉得不方便之外,倒没觉得有什么。”
“对了,岳母大人知晓实情吗?”洛玉琅可不想被岳母误会,误会自己不守礼仪,提前让穆十四娘有孕。
“母亲初来时,父亲就告知了。”穆十四娘没说的是,母亲当时似乎并不惊异,想来想去,唯有‘洛玉琅’提前说了最为可能。
“幸好,幸好。”洛玉琅说道,“我俩自然要将他当成长子,只要岳母不在意,到时候再跟望仕解释一番,这事就算是平顺了。”
“连儿子的名字都不敢提,还在这里自认父亲。”穆十四娘的取笑,令洛玉琅爽朗一笑,“夫人说得极是,他叫——嘉诺,嘉是行字,诺字,好名字。父亲当是赞你呢。”
“他极为惧怕以前的你,今日果然好多了。”穆十四娘有感而发。
洛玉琅却下意识搂紧了她,“我知道你心思重,答应我,莫再想了。”
穆十四娘心说,这种别扭怎么可能轻易消散,自己可是多少次主动投怀送抱过呢。
“无论何时,你身边的都是洛玉琅,你若再想,我就要介意了。”
听他这样说,穆十四娘果然紧张地抬头看他。
看着她忐忑的眼眸,洛玉琅觉得心上有刀划过,因为他的缘故,让这个自出身就受惊的小免子,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如果我说,我虽不能言,但我能感觉到,你信吗?”
哪知穆十四娘愈发尴尬了。
“正是你的这份情,让我不甘就此泯灭。从而化为执念,任他如何驱散,我都能重新凝结。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父亲,有你,应该还有我们的将来。”
洛玉琅说得简单,穆十四娘却明白其中的艰辛必定不像他说得这样轻巧。
抚去她滑落下的泪滴,“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同的?”
与其让她伤心,不如让她为难。
穆十四娘果然又有了难堪的神色,在洛玉琅的追问下,老实说道:“其实第一面我就感觉到了,本来还想生气来着,可惜根本得不到理会,只得装没事发生。”
“是啊,如果真是我,你若远远朝我扑来,我岂会不迎上去。”听他这样说,穆十四娘支起了上半身,“你什么都知道?”
“初次见面是这样,后来就被他压制了下来。”洛玉琅满满求生欲,迅速地不打自招。
“其实我是不该在意的,吃亏的又不是我。”
洛玉琅不由得地失笑,“这话实在。”
“它——还在吗?”穆十四娘忐忑地问。
洛玉琅点了点头,“珠子尚在,它便在。”
“既然我的血见效,不如多喝点,说不定就能直接化了它。”
洛玉琅心说,我如何舍得,再者就算有效,自己也不想当嗜血狂魔。“必定还有法子的。”
可惜这厮口风很紧,在红崖山相处的日子,并没有打探到什么。
人心险恶,在没有弄清原委之前,他也不敢轻易去求助。
“左右无事,不如我陪你去广福寺住住吧,那里的庙大,菩萨多,说不定见效些呢。”
洛玉琅见她一如既往的务实,因为不信佛,言语间根本没有顾忌,“真到了广福寺,切莫如此说话。”
“放心吧,母亲那套我都会。”
洛玉琅觉得再说下去,他会笑出声来,实在是对菩萨的不敬。
自己能死里逃生,离不开菩萨的眷顾,哄了穆十四娘睡着后,连连说了几句阿弥陀佛,之后就开始默念《金刚经》,腹中依旧如火在灼烧。
有身边的人在,再难他都要支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