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以致,天气便得有些燥热,时隔许久吕原终于来到皇宫见朱祁钰了,他要是不来朱祁钰差点都快忘了他了。
不过这次他来还为朱祁钰带了一份惊喜,那便是一幅完整的顺天府地图,山丘树林,江河湖水十分详细,只需一眼便可将顺天府周围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陛下,此图乃是臣与诸位同僚以及工部、户部同僚一同制作完成,如今献于陛下。”吕原向朱祁钰解释道。
“好!好啊!爱卿果真为让朕失望啊!”
朱祁钰岂能不开心,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几张草图,他就可以模仿到其精髓,而且还加工了一番,此等智慧倒是超过了朱祁钰的想象。
果然天才差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别人那临门一脚,轻轻一推,他便可以一步扶摇直上了。
吕原猛的跪在地上,朝朱祁钰叩首拜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允臣出京,为我大明绘制一幅完整的一统江山图!”
“爱卿当真想清楚了?”朱祁钰盯着吕原问道。
吕原抬起头仰视着朱祁钰坚定的回答道,“是!臣想清楚了,自从得到陛下所赐之地图,臣的整个心神便全扎在了上面,恨不得不眠不休的完成此图,完成此图乃臣今生唯一之夙愿,还望陛下首肯!”
“好!”朱祁钰大赞道。
“既然爱卿有此心,也已想清,那此重任便就托付给爱卿了!”
“兴安!拟制!着大明各州府全力协助吕原完成此事,必要时可调动各府兵协助!同时让人挑选四名精兵随同吕原一起护卫其周全!”
朱祁钰一番话让吕原更是激动不已,“臣!叩谢隆恩!”
“臣还有一事想请求陛下。”
“哦?何时,但说无妨。”
“臣想请陛下允臣之长子随臣一起。”
“这是为何?我记得他似乎才成家不就吧。”
朱祁钰有些好奇起来了,他记得锦衣卫给的资料上记载着吕原长子才二十未到,刚刚才婚嫁,媳妇也才刚刚怀孕,现在让其子和他一起,却是让朱祁钰很是疑惑。
“启禀陛下,此等大事,臣恐一人无法完成,若臣有了意外,耽误此等大事那便是臣之罪过,所以臣想带他一起,这样即使臣不在了,也有接替微臣。”
“这……”
朱祁钰有些哑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臣深之此事之苦,若臣死后,恐怕很难再找到接替之人,臣无法得知其是否与臣一般,尽心尽责的去考究力争全面,所以臣只能相信臣亲手带大的孩子,不能容此图有半点闪失。”吕原解释道。
朱祁钰表情有些复杂,“爱卿当真确定?可询问过他的意见?”
“已经询问过了,他愿意随臣一起,并且已经立誓即使臣死,他也会如臣一般战战兢兢,细细考究,不容此图出半点纰漏!”
“……”
看着跪在身前的吕原,朱祁钰现在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语,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苦和累就不说了。
而且即使完成了也没有升官加爵的资格,但他如果留在京中升官是肯定的。
更别说他的儿子了,但是现在他为了自己的夙愿自毁前程,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前程也毁了。
为的只是帮朱祁钰,帮助大明完成这幅真正的《大明江山图》。
“爱卿有此心足以,待爱卿离京之时,朕出城相送,望爱卿早日平安归来!”
朱祁钰说道做到,三日后朱祁钰带着百官来到了城外,这是他如今第三次出城了,第一次是瓦剌,第二次是送胡荧、王直。
这第三次便是送吕原一行人了,既然朱祁钰出城了,哪怕没有吩咐,百官也会主动跟在后面,总不能皇帝出城送人,自己还在家躺着吧。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次朱祁钰送的人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出京是为了什么,不过朱祁钰竟然能出城来送足见重视性了。
“兴安!”
朱祁钰喊了一声,从兴安手中接过一把长剑交到了吕原的手中。
“这是朕自小带在身边的剑,如今便赠予爱卿,有它在定当为爱卿斩尽一切魑魅魍魉,更何况爱卿有大志向,想必漫天神佛也会对爱卿鼎力相助的。”
吕原感动的泪流满面跪地大声喊道,“臣!叩谢陛下圣恩!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
对他来说朱祁钰能出城送他已经是天大的荣光了,这足够让他们一辈子和后代子孙铭记的荣光了。
现在朱祁钰又赠了他从小到大随身携带的宝剑,让吕原恨不得立刻就为朱祁钰捐献自己这具无用的身躯,报答朱祁钰。
看着吕原一行十几人慢慢远去,朱祁钰也返回了宫里,一路上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不是演的有些做作了。
不过看吕原那感动的样子,以及周围大臣的反应,似乎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演的有些做作。
说实话,朱祁钰之前是想剪下自己一缕头发送给吕原的,那可是皇帝的头发啊,应该效果会更好一些。
不过汪皇后却觉得如果吕原真的收到了朱祁钰的头发,怕是会当场撞死,毕竟因为他所以伤及了陛下的圣体。
所以朱祁钰想了想还是算了,找了一把剑送给吕原了,反正剑这种东西多的是,乾清宫内一抓一大把,送出去也没事。
想通了之后,朱祁钰就开始考虑怎么将乾清宫里那些剩余的“垃圾”最大程度的利用,对他来说确实是垃圾。
又不是字画,只是一些破兵器,自己想要的话随时可以让人锻造新的,不过这些兵器到时可以收买人心。
“可是送多了就不值钱了,物以稀为贵,要不我把每样只留一个,刀枪棍棒每种各一个,然后送出去?算了,这要是当做文物流传到了后世,我怕是要被人笑死。”
朱祁钰摇了摇头,丢弃了那些荒谬的想法,回到乾清宫享受着宫女扇出来的微风。
他现在可以休息了,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了……?没大事了?
“等会,我是不是把云南那边的事情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