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玄蛇改名玄丘

《大荒西经·卜居》全本免费阅读

未见有人进来,便先听闻一少女嬉笑道,“如此倒是十分的般配,钟老儿也不愁没人叙旧聊天。”

正说完,方才那挂得稳妥的画自收卷轴,跌至屏风下的案桌上去了。只留着余容挂在那边,脸上尽是惊恐之态。

“叫你作妖。”赵斯年不禁笑出声来。

余容朝门口看去,只见进来一身着青色交领半臂,黄色襦裙的女子,金色裙腰上的银线翎羽纹样很是惹眼。

那女子蹙着眉头仰头端详一阵余容,手翘兰花,托腮摇头,并不再言语,直去柜台边上,问赵斯年道,“这是谁?”

余容见这傲气袭身的女子摇头皱眉,心中顿觉气愤,斜眼望去,质问道,“你方才那摇头什么意思!”

“一个像花清洛的小鬼。”赵斯年笑着说给回过头去审视余容的青朔听。

“你要留下她?”

“看她自己的意思。”赵斯年说道,转身沏了三杯茶来。

“除尘洒扫若是做得,我们这到也缺她这么个人手。”青朔小拇指外翻着,作兰花状,举着茶杯若有所思。

“喂!”“喂——”余容在那屏风上挣扎哭喊,忽见一道紫气闪过,余容的嘴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柜台上的茶盏被凭空举起,然后一饮而尽,就此才见烟云升腾,幻出一银发少年郎,晴光艳阳天里,不辨男女。

那少年将茶盏丢至赵斯年怀中,摇晃下脑袋贴近青朔,气息游离道,“好吵。”

赵斯年抬手隔开玄蛇与青朔,那玄蛇便又顺着赵斯年的手掌朝胳膊嗅去,眼睛微闭,嘴角眉间尽是享受。

这便再听那赵斯年问道,“可问着了李星禾的下落?”

“前妻算不算?”玄蛇突然睁开眼睛,紧盯赵斯年的目光中尽是邪魅之气。

青朔不再搭理这泼皮,径直去了正堂屏风处,盯着那苦苦挣扎的余容看了一会,这才肯挥手召回仙索。那余容扑通坠地,又因封着口,所以只沉闷哄响一声,并不闻惊讶之语。

青朔握着这家伙的手,探出做人时算得是个善良姑娘,这便也不再为难她,又帮其解了失语之苦。余容并未因为这事对青朔千恩万谢,反倒让出一步,抱手于胸前,全然一副得意的腔调道,“我知道你羡慕我的美貌,但是很遗憾,这是与生俱来的。”

青朔闻之一震,惊讶这世间还有这等轻浮粗疏之人,心中暗自可惜,想着白白浪费这般好看的皮囊。

玄蛇本与赵斯年说笑,一听这般高傲炫耀,忍不住再看过来一眼。玄蛇自己看惯了人间美色,见这等货色还在这耀武扬威,拿腔作势,忍不住开口奚落道,“你当我等都是瞎子不成?”

余容听罢很是不服,叉腰上前,指着这玄蛇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竟敢用这样的腔调跟我讲话!”

“是谁?”赵斯年言语迟疑,小心地问道。

余容深吸口气,憋足了劲炫耀道,“我是这成衣局的主人!”说罢挺胸抬头,再不屑看眼前众人。

众人听余容这放肆的话,只觉搞怪有趣,并不急着戳穿。

只听那玄蛇邪笑着,抛出一个“哦?”字来,眉眼间尽是嘲讽。

“我能偷取你的记忆。”余容看一眼玄蛇那自负上扬的嘴角,近乎显摆招摇的口吻说道。众人皆是看傻子的模样盯着余容。

余容搔首难堪,踟蹰徘徊,只能逞强着,紧紧闭上眼睛,尽了全力去探一探眼前这放肆家伙的记忆。

说是能偷取别人的记忆,实则也只是大体探出山精小妖心中所感罢了,因过于虚张吹嘘,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叫额头上冒出细汗来,这余容才只只勉强见着个大概,探着个零星半点的记忆,不过仍拿腔作势地装强道,“用半生的灵力去救一只鸟,两败俱伤。”

玄蛇闻之大惊,脸色骤变,再不是方才泼皮浑才的模样。

看到玄蛇忽然正经起来,赵斯年便知这家伙定是说准了,一改玩笑模样,只与青朔相视一笑,找了个话题岔开。

余容也不绝尴尬,没羞没臊再说一句,“我在这,是等一个人。”

青朔听这话来了兴趣,再问起等谁时,余容沉思一会,只愣愣地望着门外发呆。

霭沉沉乱抛的青山界限,切啼啼啼红了林里杜鹃,那荼蘼外柳丝醉软,那月台下牡丹忘谢。眄生生燕语明快如剪,听呖呖莺声溜圆如画。

皆是等人,同道中人。

自那日之后,余容便搬进了青朔隔壁,长住进走线成衣局,因其性子活泼,没几日竟也能做到反客为主,左右着成衣局里的日常事宜。

因嫌玄蛇的名字喊起来怕人,余容便主持着,擅自给那玄蛇开了个起名大会。从水、山、泽、丘中列了字,逼着玄蛇做了选择。

青朔并不干预,全程不发一语,只管着做好自己的事情,赵斯年亦表示自己没有建议,只余容一人解释各自的含义。

玄蛇只当是这厮胡闹,并不理会,怎奈这余容“玄丘”、“玄丘”的叫了三两日,青朔与赵斯年便也跟着她喊起了玄丘。

这日刚开了铺门没几时,余容便站到门口去待客了。

因时间尚早,只赵斯年一人伏在柜台上算着账目,细算几笔,抬头朝余容笑问道,“青朔与玄丘呢?”

“还在睡着!”余容笑道,“他们向来起得晚。”

“照理说,早该起了。”赵斯年低头自语,拨几下算珠复又说道,“歇业这许多天,少赚好多。今日玄丘去采买完,花去最后这许多,真就钱匣空空了。”

“我见过抽屉里的金子,有好几摞!我才不信你胡扯呢!”余容笑着比划道。

赵斯年皱着眉头苦笑,自不知该如何回她,只觉今日这余容奇怪的很,说话云山雾罩,很不正常。

谈话间玄丘与青朔举着鸡毛掸子过正堂来,见余容杵在门口很是清闲,这便听着青朔隐笑嗔怪道,“你倒是乐得自在,可忙坏了我们俩。”

“我早都做过,谁叫你们再重复一次。”余容这谎话真就是脱口而出,脸面无丝毫的变化。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