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巨变,为何宫里那么淡定?裘甜听当归这么说,转念一想国舅府恰逢巨变——国舅丧子丧女,宫里不应该那么安静,也不可能不调查原因。
除非……
当归瞧见裘甜满眼的疑惑,对的,就是小姐你想的那样。
秋夫人威逼国舅写下了密函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误以为你只是去了山庄避寒,而打大少爷突然染了恶疾暴毙身亡,绝非死于后宅内斗中,故此并不大搞特搞,而是草草了事,将所有精力放在国舅身上。
裘甜冷蔑一笑,好一个全部精力放在国舅身上。呵呵……
秋夫人是想逼爹爹立六哥为嫡长子,他们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拿到国舅府的产业物业吗?裘甜刚说完,她们是不是当爹爹是死的?
当归摇了摇头,解释道:国舅爷如今自身难保啊!
怎么说?裘甜不敢相信当归的话。当归微微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六少爷烂赌成性,欠下京城内大大小小赌档的赌债,合计二十万两黄金。
往常这些赌债都有大少爷为六少爷周旋,但大少爷如今这惊地,秋夫人为了成为国舅府主母,六少爷为了拿到金钱,便一不做二不休,趁乱而行之,让周安伙同江湖人士将国舅府控制了,并且在国舅爷下朝的路上夹走了国舅爷,软禁在国舅府的密室中。
可恶!裘甜暗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因为恼怒而怒火攻心,顿时眼前一花,身子微微往前一晃,往前倒去,当归眼疾手快将裘甜抱住,小姐,你怎么了?
当归,我只剩下你了。
小姐!你怎了?
其推按已经知道秋夫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选择放弃大哥这种虎毒食子的行为,她生怕秋夫人知道大哥未死而要赶尽杀绝。
突然间,她对当归用着临终托孤的语气说道:我只剩下你了,你要在这里帮我守着大哥,切勿让大哥再受到分毫损伤。
属下不想离开小姐半步。当归直言拒绝,小姐在哪,当归便在哪,谁也改变不了。
连我都不可以?裘甜气急败坏地看着眼前当归的执拗,你不帮我守护大哥,你让我如何是好?
这里很安全!当归扫了一眼四周,顿了顿道:奴婢进来的时候,险些也着了道。
小姐,你不要小看这个小小医庐。当归指着四周,这个小小医庐外围可是布满了玄门机关,而且每一个门都对应了奇门八卦,若是稍有不慎走错,毒箭伺候。再者,从半空进入这小小的医庐,还要克服在空气无色无味的毒虫。
那你怎么进来的?裘甜听着当归这陈述,又扫了一眼十分平静且朴素的医庐,脑海里实在难以想象这医庐有当归说得那么凶险吗?
恰好,此刻凤仙儿拿着药草在两人面前路过,听见秋天的发问想,笑着回答道:我放她进来的!
凤仙儿,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人?裘甜好奇地看着凤仙儿,凤仙儿指了指的鼻子,笑道:我有狗鼻子,闻出来的。
顿时,裘甜无奈一笑,不要开我玩笑。
你们身上的气味一样的,我确确实实闻出来的。凤仙儿很难给裘甜解释为何自己鼻子能嗅到,毕竟自己浑身都是蛊虫,而自己身体内的蛊虫为气味的分辨尤为出色。
单凭气味就足以判断出人与人之间的密切关系,更何况当归身上染着裘甜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
两者香气如出一辙,很难让她不以为她们是不是一伙,何况有谁会不怕死,明知半空都是无色无味的蛊虫,一旦染上就痛不欲生还要从半空跳跃进医庐呢?
恐怕也就只有
裘甜身边的人,为了确保裘甜安危而不顾自己安危了。
凤仙儿轻叹了一口气,小九,这两日你还是多休息吧!
不行,我要回国舅府!裘甜斩钉截铁拒绝,她生怕自己回去晚了,自家爹爹因为要护着七哥和八哥而着了秋夫人和六哥的道,从此国舅府一世英名被毁,多灾多难的大哥前程也被毁了,七哥、八哥的人生也要被毁了。
想到此,她越觉得自己必须回国舅府,不然自己此生必然后悔。
可凤仙儿急忙拉着她的手,郦至判去帮你解决那些烂摊子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他怎么帮我解决?裘甜望着凤仙儿,凤仙儿抓了抓后脑勺,不晓得,我也就是个传话的。
她瞧见裘甜急火攻心的模样,小祖宗啊!你可别这么生气,等下你晕过去,醒不醒的来就是一回事,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过两天郦至判就会回来拉。
要是你局的无聊的话,你可以去那个厢房看看、呆着打发时间,厢房中很多古灵精怪的稀奇玩意,而且郦至判视若珍宝。凤仙儿指了指郦至判严禁她入内的厢房,借此她也想借裘甜的之手了解一下那厢房里面有什么宝贝。
裘甜顺着凤仙儿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那紧闭大门平平无奇的厢房皱紧了眉头,一声不吭,反而凤仙儿乐呵呵地喊道,你叫当归,是吧?
当归颔首点头,望着眼前这个根本弄不懂的怪人,小心谨慎道:凤小姐,有何吩咐?
跟我来,帮你家小姐熬药。凤仙儿忽然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扇子交搭配当归手中,并语重心长叮嘱道:你家小姐这两天是不能出医庐的,要是擅自离开医庐,届时后果自负。
是!奴婢必然会看好小姐的。当归抱拳领命,便随着凤仙儿走去熬夜的房间,而裘甜彻底被困在医庐。
她知道自己出去无望后,便索性在医庐内转悠了起来,直到发现裘百屠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走向了凤仙儿特意给自己说——郦至判的厢房。
她甚是好奇,无病无痛的郦至判怎么会给自己在医庐内准备一个厢房,而且厢房根本没锁,她微微一推,厢房便被打开了。
屋内干净透亮,收拾整齐,而且屋中飘荡着微微的熏香,这种竹子与其他木头浑然天成熏香,甚是让人觉得一阵安稳与舒心。
她小心翼翼地的走进了屋子,屋内并没有陈设出各种各样的字画,反而墙上挂着一副字写的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的字帖,惹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进一看,发现那字帖地上的署名竟然是郦至判,但她见过郦至判的字帖——铁笔银勾、刚劲有力、大开大合却又恰到其处理回收笔韵,有种避其锋芒的规避感,但也有种大将风范的内敛沉稳的触感,这种相互不成比例的感觉,构成了郦至判独特的风格。
正式这种风格的的特殊性,让她过目难忘,故而她是不相信这字帖是郦至判的字帖,事实上这字帖真的是郦至判的字帖,只不过她记不起,这是她相送罢了。
裘甜扫视着厢房内放着四书五经以及一大堆情情爱爱的话本,话本上还认真备注了语法、句法的用错,甚至连话本上人物简单的服饰都被后续浅淡的勾勒出细致装饰品与衣物纹路,俨然这大工程的举措,郦至判乐在其中。
她随手抓其了一本叫做《浮生梦》的话本,随手一打开便看见里面开头的坟头合葬的画面,眉头一挑,但下一刻看到画面下的小字注释: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简单地一句话,却诠释出了郦至判对婚姻的认真与执著,这让她不禁好奇起来,若不是他与自己有婚约在身,他为了履行婚约,尽郦家大公子的本分,到底会选择与什么样的女子结尾连理枝、
比翼鸟。
能和郦至判站在舞台上,不被其光辉映射的人必然也是有才华之人,毕竟强强联合,顶峰观望。她喃喃自语地翻着说中的《浮生梦》,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与其说是被《浮生梦》话本的内容吸引,还不如说她是被郦至判对话本剧情了解与注视吸引,甚至那被后期画上的衣服纹路都能吸引她多看两眼。
正当裘甜看得认真的时候,当归给裘甜送了茶水进来,发现其认真看着话本,而没有吵吵闹闹要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她手上话本让她觉得甚是熟悉,她往前一凑,惊讶道:呀!这不是小姐,你房间里面那些藏箱底当宝贝的话本吗?
怎么这里也有的?当归震惊地看着裘甜,裘甜亦是惊讶地看着当归,但脑海里瞬间想起身体原主确确实实有着一箱子话本,只不过这话本是原主在某个茶楼听戏的时候,买下的话本,话本画面的精细程度与手中话本画面精细程度如出一辙。
顿然,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当归,当归……该不会我房中的话本,都出自郦至判之手?
极有可能!当归十分认同裘甜的推测,但为了不让裘甜添加烦恼,宽慰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出自同一批画师……
可裘甜翻到《浮生梦》的最后一页,竟然是自己赏雪诗会上玩弄梅花与雪的画面,画面中更是提着,她贪图快乐随口背出曾经风靡一时的台词:好花配好酒,这梅花泡点梅花酒……在冬日温煮,也甚是味好。
那日,郦至判早就看见自己了,还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