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刘三九的表情显出不快。
孔知事绷紧了脸说道:“三九啊,延吉道尹发来急件,说盘踞汪清的悍匪大金凤带着大批土匪已经进咱塔城地界上来了,你说,这算不算大事儿,这还没你的事大吗?”
“嗯,是啊,大金凤已经来了,我知道啊!”刘三九不屑地说道。
孔知事惊兮兮地看着刘三九。“你……你知道了?”
于锦堂一旁抢过话来道:“哎,我说野驹子,人家道府的急件刚刚送来,你就知道了?”
“是啊!”刘三九脸上带着一脸诚实地说道。
于锦堂冷声道:“你不是在忙着结婚吗?”
刘三九不紧不慢地说道:“嗯,是啊,可结婚忙我一人儿,我的队伍和我的眼线没闲着哇!”
孔知事忙问道:“那,大金凤真的来咱塔城了?”
“啊,来了,已经进塔城地界扎营有些日子了!”
于锦堂闻言恼怒地喊道:“刘三九,你知情不报,隐瞒匪情,你……”
孔知事冲于锦堂大喊道:“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于锦堂瞪着眼睛把话咽了回去,只好闭口不语。
孔知事则兴致地说道:“来来来,快给我说说,你都掌握到什么情况了!”
刘三九走到墙上的地图前看了看,指着地图道:“就在这儿,骆驼山!”
看着孔宪熙和于锦堂都把目光聚焦过来,刘三九道:“骆驼山北沟有早年木帮搭建的几栋木楞房子,他们就驻扎在这里。
警戒哨放出去十几里地远,我派去的人根本无法靠近,我也一直没敢盲目地惊动他们。所以,目前具体有多少人马现在还摸不准,但至少不下两百号,一色的马队、快枪。
这回大金凤进入塔城,缘由是近期延吉道府下大本钱要对付大金凤,连东北军都调过来了。不过,孔大人,你不用担心,大金凤是来咱地界上避难的,从眼巴前看,还看不出有袭扰塔城的迹象。骆驼山四周林深树密,山势险峻,要想出兵围剿,恐怕咱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
于锦堂瞪起眼睛喊道:“怎么着,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敢剿了呗!”
刘三九笑着说道:“团总,我不是这个意思,目前大金凤势力正旺,她被道府逼上绝路,如果我们这边再一逼,他定会铤而走险,背水一战。就我们保安团全都拉出去,都未见得有把握!”
于锦堂砸着嘴道:“哎呦呦,这还是从前的那个野驹子吗,这还像从你野驹子嘴里说出的话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剿大五魁时的劲头都哪儿去了!”
刘三九正色地说道:“孔大人、团总,这是大金凤,不是大五魁。这大金凤是一支仁义之师,主要是与汪清县衙结了怨。依我看,目前大金凤还不会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
孔知事急切地问道:“那你看,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刘三九道:孔大人、于团总,有我在,您们二位大人就放心吧,大金凤的事就交给下属去办。目前我已放出去几路眼线,密切监视着他们的动静呢,并派出两个小队潜入骆驼山脚下,骆驼山距渤海城最近,他们隐居深山,必定有出山购物的时候,我已安排人密切监视进出渤海城的路口。现在她初来咋到,立足未稳,我会见机行事!”
孔宪熙豁然喜形于色,刚才的紧张劲一时间荡然无存,他面带疑惑地瞪大眼睛道:“我们这才刚刚接到道尹的来信,你这么快就把情况都给摸清楚了,并且部署有方,临阵不乱,好,好,好哇!”
于锦堂在一旁阴阳怪气道:“要么咋叫野驹子呢!”
孔宪熙听完刘三九的分析和打算,心情立时大悦。“好,我说于团总,对付大金凤这件事,就交给刘队长去办吧。不过……三九啊,对付大金凤,你还真得要多动动脑子,她可不比其它土匪,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啊!”
“嗯,我知道了大人!”刘三九认真地答应道。
孔宪熙又犹豫着说道:“你看,你能不能把婚事先放一放,现在立即着手把大金风这个棘手的事办好了,回头我亲自张罗为你操办喜事,你看如何!”
刘三九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正色道:“那……是!”但声音拉得老长。
离开县衙,刘三九思谋半晌,才做出推迟婚期的打算。
第二天,刘三九带着倪福、陆达通和十几个士兵,拉着一车聘礼和一些结婚的用品来到卧龙。
刘三九正式送来聘礼,让杨家大院又掀起了一片热潮。
杨大户满脸喜悦地亲自招呼着伙计们盘炉灶,杀羊、杀鸡、打酒、劈柈子。
大家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给大院里的伙计们也摆上两桌酒席,整个大院洋溢在喜悦之中。
将聘礼置办齐整,一切妥当。刘三九心情十分愉悦,吃过了饭,刘三九便与大家作别。
杨老太太笑呵呵道:“驹子啊,我找人算了,这个月旧历22是个大吉的日子,我看就订在这个日子吧!”
刘三九惬意地说道:“大伯,大娘,既然您二老选定了日子,我都听二老的,不过,我现在手头里有点紧急的公务要办,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不会耽搁婚期。是这样的,吉林一大股土匪进入了塔城,县里催得急,剿了大金风这股土匪,我就会全心办婚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回不来,就劳烦您二老费心吧!”
杨大户道:“嗯,那你去忙,国事为大,不要耽误了大事,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杨老太太也理解地点点头道:“好吧,用不着你做什么,你就先去忙吧!”
看到杨大户和老太太都没有埋怨自己,刘三九的心里这才稍显安慰。
刘三九搀着五爷一起走出房门。五爷已经没有了当年第一次看到时的那样硬朗了,腰已经弯了下来,走路也有些迟缓,但这位八十几岁高龄的老人,眼睛里却仍闪烁出一种常人没有的光芒,但五爷还是明显的衰老了,身体状况似乎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
为此,他曾在县城里访遍名医,并打发人去外地寻找名医良药,可结果是,对肺胀哮喘这种病都没有什么好的医治良方。
“师父,您晚上还咳嗽吗,别忘了吃药!”
刘三九心疼地问道,并将脸紧紧的贴在五爷的脸颊上,眼睛有些发热。
五爷颤声道:“甭惦记着我,我呀已经活到寿禄了,只是我不放心你啊。这初遇强敌,要深思熟虑、循因施策,可不能轻举妄行,师父的话你听着没?”
刘三九附着五爷的耳朵旁认真的说道:“师父,我记下了!”
五爷接着说道:“你说这大金风乃是一支仁义之师,虽与官府敌对,但从不与胡匪同势。既然如此,对待大金风这件事上,还应择其身而还其道,不见刀光之决才为上策,你懂吗!”
“我懂,不见刀光之决才为上策!”刘三九大声重复道。
“嗯,懂了好,懂了就好!”五爷似乎多说了些话,又不住的咳嗽起来。
小兰站在门前拿着倪福的手枪爱不释手。见刘三九走出来道:“哥,我也要跟你去剿匪去!”
刘三九刮了一下小兰的鼻子。“你呀,等你练好了本事再说吧!”
小兰嘟起嘴娇声说道:“哥,那你早点回来!”手在刘三九的衣襟上拉了拉。
刘三九轻轻揽住小兰的头,在小兰耳旁低语道:“急着钻被子啊!”
小兰羞臊地用拳头捶打着刘三九的胸脯,悄声说道:“色狼,快滚吧你!”
刘三九告别卧龙众人,带着陆达通和倪福等人策马而去。
塔城清水洋行,座落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面上,前面是一排两层楼房,后身是一个套着四合院的大院落。
自从清水洋行落户塔城,恶狼般的魔抓便伸向了境内各个领域,日本人在中国政府和官员面前个个趾高气昂狂妄不羁,因为洋行的背后就是列强,以至政府官员对他们都卑躬屈膝,任其妄为。
民国时期,东北经济发展进入了黄金时代,工业、农业、矿产、商业、金融各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的发展,经济空前繁荣。
日本洋行的进入,不仅通过洋行掠夺东北的资源,同时,也是日本人获得珍贵文物和军事情报以及搞策反、暗杀的机构,手段极其残忍,行为也极为卑鄙恶毒。
清水洋行的主事黑田横一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他的父亲在日本武士中的职位居于“守护代”的职位,在日本武士中地位很高,虽然在日本明治维新后取消了武士一族,但黑田横一传承了父亲精湛的武艺,在日本武林仍享有一席之地。
不过郭耀武却与他建立了默契,原因是开始两人都互为欣赏对方的功夫,可谓以武会友,虽然黑田横一的功夫要高于郭耀武,但对中国的功夫他十分感兴趣,特别是在中国的刀法中吸取了很多有益的东西。
两人还有第二个默契,那就是黑田横一最大的癖好就是收藏中国古玩,而郭耀武则投其所好,极力地大肆搜集古玩与黑田交易,也从黑田横一那儿得到了很大的利益。源此,两人交往日甚。
这天,郭耀武又弄来了一把古剑,便急匆匆奔到洋行来见黑田。
黑田接过锈迹斑斑的古剑,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许久,先是惊喜,接着又遗憾地摇起头。
看黑田不冷不热的神情,郭耀武忙晃着肉头介绍道:“这可是渤海国时期留下的玩意,宝贝着呢!”
看着黑田还是不住的摇头,郭耀武有些急了。“我说黑田君,你看这锈迹斑斑的,在墓里埋了这么多年,这就已经不错了,这可是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