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 地下墓-2

我们走到了下面的通道里,只是才刚刚从台阶上下来,就看见前面的通道里站着七个人,他们排列在通道的两边,就好像守护这里的七个侍卫一样,穿着沉重的铠甲,但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头不在,也就是说,他们的头颅已经被割掉了,而我觉得就应该是铜塔里面的那七颗头颅。

原本我以为那些头颅的身体应该是在炼翡翠人俑的时候已经和它们融为一体了,可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完好无损地出现。当然他们里面的身体至于已经如何了,我看不见,他们的身体都被铠甲遮住了,但是从头颅保存的完好程度来看,他们的身体也应该是完好的。

当然这只是我初步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还要等仔细看了之后才知道。

实际上这几个人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一件不合乎常理的事,而且又与上面铜塔的情况有些关联,我们也就更小心了一些,偏偏在这紧要的时候,我看见了更加异常的现象,也就是在我往前靠近的时候,我看见似乎离我最近的那一个脖子里在往外冒着什么东西,等看具体了才发现是血,鲜红的血。

我看到的时候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而十三那抱怨的声音再一次就这样传进了耳朵里,我只听见他说:“都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你说你忽然就往外冒血了,还冒的是鲜血,平时没有人你们自个儿冒着玩也就罢了,偏偏我们进来就开始冒,是稀奇我们没见过么。”

我被十三给逗乐了,回了他一句:“你和他们较什么真,再说了,这死人冒鲜血我还真没见过。”

十三听了只是幽幽丢过来一句话:“那是你没见过世面。”

估计薛已经熟悉了我和十三时不时的贫嘴,完全忽略了我们之间的这些无营养内容,他只是自己说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然后我们又回到正题上来,我说:“七具尸体怎么只有这一具在飙血,其余的是已经飚结束了吗”

薛说:“因为这一具沾染了活人气,已经死了。”

我说:“他们不是本来就是死的吗,哪还有死活之分的。”

薛说:“他们是死了,但是却处在一种临界之中,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多久,但是他们的状态一直持续在即将死去的那一瞬间,也就是头颅被割掉的那一刹那的情景,你可曾听说过有些会道术的人即便蒋头颅给割掉了也不会流血死亡,而且只要将头颅完好地放回来,依旧还是一个完整的人,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我说:“这肯定听说过啊,这不是看西游记看过的嘛,我小时候就看过了,可是这不是有时间限制的嘛,到了一定时间头颅回不到身体上就会流血而死,可是这尸体再怎么说也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吧,怎么可能维持这么长时间。”

薛却说:“这就是这个地方的奇特之处了,从这里的情形来看,一来是和上面的铜塔有关,二来就是和这里能聚起来的极重的阴气有关,这些尸体都是用阴气养着的,就像处在一种休眠状态一样,可能是刚刚我们在摧毁头颅的时候惊动了他们,如果我没有猜错,刚刚拉住十三胳膊的也应该就是这具在冒血的尸体了。”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理解,刚打算细问,十三插进来一句说:“怎么会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是他们反应迟钝的缘故么”

结果是十三的这句话被我和薛完整地忽略了,我于是继续问我的问题:“这样说的话我们正在目睹一具尸体的死亡吗”

这句话为什么就连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这么怪,薛说:“没这么简单,你看上面的头颅都已经毁了,但是下面的尸体还好好的,说明身体和头颅早就断了联系,已经各自成为了独立的整体,那些头颅已经这般怪异,身体就更不用说了,总不会是无缘无故放在这里的,总有这样做的道理。”

听薛这样说我不禁更加多留了一个心眼,而且不一会儿当我看见这尸体的变化之后,我才真正意识到薛说的一点都没错,这身体放在这里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这一具尸体的血往外一直在冒了,就像我说的那样,这的确是因为身体在死亡而开始流血的样子,只是在它流血的同时,在变化的还有它的身体,而且它的鲜血看着虽然和一般的人血无异,但是流到了铠甲上之后我才发现是不一样的,因为在血流到铠甲上的时候,我看见青铜的铠甲竟然忽然变成了黑色状的东西,而且整副铠甲都在缓缓融化,但是这种融化又像是和身体一起在进行的,也就是说血融化的并不只有外面的铠甲,还有里面的身体。

所以只是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看见这尸体已经明显不成了人样,就像一尊受了高温正在融化的蜡像一样,我见了赶紧让开了一些,省得自己碰到了这些血把自个儿也给融化了。

这情景而且是可以传染的,在这一个开始融化的时候,我看见离它最近的一具也开始了,也是同样的开始,血从脖子上流出来,然后逐渐变成与这一具同样的模样,接着是第三具、第四具,一直到所有的尸体。

自然第一具最先融化,但是我却发现在它的体内有东西是一直都保持着原样的,而随着身体融化的加剧,这东西也逐渐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而且这些被融化成的黑色粘稠液体丝毫都没有沾染在上面分毫,而当我可以辨别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可思议地说不出了话来。

因为我看见留在身体里的东西是我见过的翡翠人俑,通体翠绿,正一点点地现出身形来,虽然比起我见过的要矮了半截身子,但是看到的时候的确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上面铜塔和石棺的原因,可又觉得并不是很明白,而我敢确定,这不是昆仑奴,绝对不是。

而其余的尸体里也通通都是,这样说来的话,这些不死的身体里养着的是另外的七个翡翠人俑,而外面的七颗头颅控制着七个昆仑奴,这里面没有联系打死我我都不信,一定是有阴谋的,而且是很不可思议的阴谋,并且绝对是大手笔。

而这时候十三说:“你们看这玉人的脑门上,那个花纹不是和铜片上的一样来着。”

十三这样说了,我才注意去看翡翠人俑的额头,果真只见一些暗红的纹理若隐若现,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的确有些像,而且说不定就是,我这才真正确认,这的确已经不是普通的翡翠人俑了,而是昆仑奴的仿制品,也就是说有人正在用这样的办法试图仿制昆仑奴,这人难道是建文帝,这墓既然是他建造的,又不是用来做墓葬的,那么就只有这样的意图了,可是他仿造昆仑奴出来干什么

而且这个花纹代表了一个很特殊的身份,说不定就是四判官之类的一名成员,从建文帝开始就在筹缪这样的事,看来这可是一个大阴谋,殊不知这里是否还有更多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

连昆仑奴都能仿造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所以到了这时候即便薛不说,我也对墓碑的那句话明白了些许,而且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墓碑上的文字为什么显得并不古老的原因,明代时候汉子的进化大致上已经和现在相通,所以大篆之类的字体一般很少看见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证明了薛与十三的猜测是正确的。

只是往后我也来不及去想别的,因为随着身体的消融,里面的翡翠人俑现形,也同时开始苏醒了过来,而我知道这些翡翠人俑与上面的被炼化的昆仑奴完全不一样,对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因为它们与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意识到危险来临,薛在我旁边说:“小远,用玉印。”

同时他转头问十三:“你行吗”

十三倒是没有任何的含糊,回答道:“不行!”

他说完之后就很自觉地退到了最后面,我看见薛依旧是赤手空拳,心里在想他这是能力见长还是怎么的,自从再遇见他,似乎我就再没有见他动用过他的金印了,本来这时候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出于好奇我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的金印呢”

薛却随后回答道:“已经丢了。”

我原本以为薛会很霸气地说出一句就它们还轮不到用金印!可是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样泄人底气的一句话。

而十三的话从后面冷飘飘地传过来:“所以说何远,我和薛都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只有你一个依靠了。”

当然现在并不是穷根追底的时候,但是薛的金印丢失那绝对是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情,怪不得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我曾听陆说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印章代表了一切,没有了印章就像缺了手臂的人,能力会大打折扣,所以我一直记得陆没有巴罗时候的样子,虽然她有意隐藏了实力,但是的确是不怎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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