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御燊也点点头,说:“确实是她手上所有的药剂,全部给你们了。”
说完又顿了顿,说:“本来是她家人专门给她弄来的防身的药剂。”
“她也是北宸帝国的军人,现在是第五星际舰队的一名星空陆战兵。”
苗玫听说有这样好东西的人,原来只是一名星空陆战兵,并没有轻视夏初见,反而更加惊讶。
她想,星空陆战兵都是基因不能进化的普通人。
她的家人,想必十分疼爱她,才千方百计弄来这种绝版药物……
她更加内疚,低声说:“夏女士,您放心,这辈子,我会守在您的身边,保护您,也保护您的家人。”
“不让您家人为您准备的绝版药,打水漂。”
她其实心里还有疑问。
从虫族大军开始入侵北宸星系以来,不知道多少人类,死在虫族自带的基因污染上面。
如果真的有一种药,能够逆转虫族的基因污染,那发明这个药的人,说是人类的救世主都不为过!
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药,又能大规模生产,那之前那些被虫族基因污染的人类,死得太可惜了!
现在听到这种药,其实不能大规模量产,是绝版药,她又觉得,这样大概才是正常现象……
人类跟虫族的大战,始终会是惨烈异常。
她向夏初见道歉说:“我不知道原因就瞎说,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夏初见摆了摆手,说:“不知者不为罪,你也是为你的战友着想。”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熊心的舱室前。
夏初见把头盔释放出来,把自己整个人都用机甲包裹住。
苗玫也把机甲的头盔释放出来,跟在霍御燊身后,进了熊心的舱室。
夏初见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此时熊心正坐在舱室的床上,用手揉着后颈。
他穿戴着机甲,也没有戴头盔。
当看见那具玫红色机甲,顿时惊喜地说:“是苗姐吗?!”
苗玫点点头:“是我,小熊,你没事吧?”
熊心苦笑说:“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知道还有没有事。”
然后看向了霍御燊的机甲,顿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下子站起来,朝霍御燊敬礼说:“特安局地组10号熊心,向霍总督察报道!”
霍御燊点了点头,说:“小熊,让夏初见给你测一下基因数据。”
夏初见走上前来,说:“霍帅,请让他把手腕露出来。”
霍御燊说:“扎他脖子,脖子离大脑近,应该更好检测基因数据。”
熊心:“……”
夏初见:“……”
夏初见没有反驳,默默走过去,伸出机械手臂,顶端出现一支肉眼看不见的纳米级探针,扎入熊心的脖子。
熊心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他不算太高,一米八左右,夏初见一米七五,在他旁边看起来差不多高。
她抬手就扎入熊心的脖子,飞快取了一点血液组织。
七禄默默地开始检测。
霍御燊眼神微闪,缓缓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苗玫也说:“我当时就清醒了,只是不能动,多亏了这位夏女士。”
“她不仅把我们从那个鬼门关救回来,还给了我们最珍贵的药物!”
熊心听得目瞪口呆,最后看向夏初见,神情之间感激莫名。
他右手握拳,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轻轻叩击,说:“夏女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熊心的命,从此就是您的!”
夏初见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得出来是一个组的人,说话的样子和内容都是一样的。
这时七禄把检测数据显示在她的目镜显示屏上。
【七禄】:熊心的基因污染数据,现在是百分之四十,比之前的百分之九十三,降低了百分之五十三。
夏初见松了一口气,说:“熊上校的基因污染数据,现在是百分之四十。”
苗玫很是欣喜,说:“已经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了!不会传染别人了。”
熊心自己倒是非常惊讶,说:“百分之四十?!那我肯定活不了了!”
夏初见说:“你之前是百分之九十三。”
熊心:“!!!”
他的眼睛都瞪出来了:“那么高?!我为什么没有死?!”
苗玫忙说:“当然是被夏女士和霍总督察联手给救了!”
熊心不解地看向夏初见,又看了看霍御燊,说:“我恍恍惚惚,听见过一道声音。听到那声音之后,我的意识才有所好转。”
霍御燊想,果然是夏初见的长啸声……
霍御燊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说:“现在不说了,先去看别的人,再一起解释。”
苗玫的状况更好,而且她是地组这批人的组长,所以霍御燊对她解释的更多一些。
然后他们一起又去了别人的舱室。
直到确信所有人都醒过来了,而且基因污染数据,都降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下,霍御燊才把他们都召集到这飞行器上的一个会议室里。
夏初见发现,这工字型飞行器的内部构造,更加合理。
不仅住宿的舱室可以分男女隔开,还有很多功能性舱室,比如说,餐厅、会议室、娱乐室,还有健身房。
还有货运舱、冷库、厨房、浴室,都是应有尽有。
厨房有仨,浴室有俩公共浴室,和各个住宿舱室自带的小浴室。
另外还有两个特别大的武器库,存放所有的枪支弹药。
当然,现在武器库里全都是空的。
虫族也不傻,把这些东西留在飞行器上干嘛?
当然要物尽其用。
现在霍御燊就召集大家到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开会。
这飞行器上有大中小三间会议室。
小型会议室大概容纳十五人左右。
中型会议室是五十人。
大型会议室可以容纳两百人。
这架飞行器最大的容量,也就是运载两百人。
所以都是够用的。
当大家都到了小型会议室之后,霍御燊也不啰嗦,言简意赅地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他这一次没说那啸声的事,只说是夏初见帮他把他们从虫族的孵化厂救回来的。
他最后说:“你们每个人身体里,曾经都有虫族的卵,不过现在都没有了。”
“夏初见和我分别给你们做了手术。”
“夏初见负责两位女性组员的手术,我负责八位男性组员的手术。”
“具体就是把虫卵从你们身体里剔出来,换到别人的身体里。”
“现在你们以前的孵化器里,躺着的都是别人的身体。”
夏初见也说:“你们也别觉得我们过份,事实上,我们找的替换你们的人,基因污染数据都是百分百。”
“这是什么概念,不用我们解释了吧?”
一名叫余音的上校说:“夏女士不用解释,我们都明白的。”
“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们是去救我们的,我们要是连这个都不懂,也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夏初见笑着说:“叫我夏队就可以了,叫夏女士太见外了。”
苗玫笑着说:“夏队?你是哪个队的领导?”
夏初见骄傲地挺了挺胸,颇为自豪地说:“我是第五星际舰队星空陆战兵的一名中队长!”
“我以前是小队长,手下只有十名星空陆战兵。”
“现在是中队长,手下有一千名星空陆战兵。”
她是真的与有荣焉的感觉,并不认为自己是星空陆战兵,就低人一等。
这种态度,在别的基因进化者面前,肯定会惹来一阵殴打。
但是苗玫他们到底是霍御燊手下的兵,被他训得早就没有基因进化者那种对普通人的傲气。
他们看向夏初见,都心悦诚服地说:“想不到夏队年纪轻轻,手下就有一千士兵了!”
“佩服佩服!”
其实他们心底更佩服的,是夏初见这种自信昂扬的姿态。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自己觉得骄傲,觉得自豪,就可以了。
这得有多大一颗心脏!
并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
更何况,经过霍御燊的讲述,他们都感觉到,夏初见虽然只是普通人,可是她做的事,哪怕是他们这些2S级的基因进化者,都做不到!
而霍御燊对夏初见不加掩饰的维护和褒赞,也让他们心里泛起涟漪。
说到夏初见给他们用的那种绝版药,霍御燊还说:“这种药的价格,我不知道该如今定。”
“所以,我代你们签了协议,你们要为夏初见和夏家,服务二十年。”
“是有人身依附关系的二十年。”
“如果你们有谁不愿意,现在可以说出来。”
霍御燊这么说,除了苗玫和熊心,其余的人都很惊讶。
他们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没转过来。
一个叫聚沙的组员愣愣地问:“为什么要服务二十年啊?付钱不行吗?”
“几亿都可以,我拿得出来。”
他们都是2S级的基因进化者,挣钱不要太容易。
钱对他们来说,真的只是数字。
霍御燊没有解释,苗玫出声帮他解释。
她说:“这种药,非常珍贵,珍贵到无法大规模生产,而且只有十只,用完就连夏队都没有了。”
“这是她家人专门给她弄来救命的药。”
“以我们对虫族战场的了解,相信你们也知道这种药的珍贵程度。”
“一种可以逆转虫族基因污染的药,如果让别人知道,恐怕连我们,都会被抓走当小白鼠。”
因为药没有了,但是他们是唯一用过那种药的人。
科学院那些人肯定会把他们一寸寸解剖了,也要分析出那药的有效成份。
这些特安局地组成员什么事没见过?
特别是上层的那些龌龊事。
苗玫一说,他们都懂了。
一旦被别人知晓,夏初见和她的家人,也许会倒霉,但是他们,一定会倒霉!
说不定还不如死在对虫族的战场上!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打了个寒战。
聚沙忙说:“那我没问题!夏队,我就跟着您了!”
“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好了二十年!少一分一秒都不叫二十年!”
另外的人也都纷纷表示同意,甚至向霍御燊建议,他们可以亲自跟夏初见签订合约。
虽然他们是霍御燊的下属,霍御燊也可以代他们签订合约,但是如果他们能亲自签订,在法律上,会更有说服力。
见他们都同意,霍御燊就征求了夏初见的意见,调出了那份合约,分别发给这十个人,让他们自己签字画押。
这些人随便看了看合约内容,发现就是制式合约,跟他们在特安局签的没有不同,也就马上签了。
夏初见收到这些再次签字画押的合约,知道这是霍御燊帮她又构造的一重保障。
她领情地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霍御燊唇角微微勾起,不过很快又平复下来。
他淡淡地说:“还要跟你们说件事。”
“你们这一次失陷在南十字星,不是偶然,确实是我们内部有人,跟虫族那边合作,诱捕你们过去。”
苗玫他们都有心理准备,现在从霍御燊那里得到证实,脸上的神情都很不好看。
霍御燊说:“特安局那边,你们都是已经牺牲的人。”
“不过根据局里的规定,你们的死讯,会在半年后同家属确认,同时发放抚恤。”
“你们现在说说,是要保持自己的死讯,从而改换身份,暗中行动呢,还是……跟家属说明实情?”
霍御燊这么一说,这十个人是彻底不想再回特安局了。
他们本来都是有大本事的人,现在被人当做棋子送给虫族当“子宫”,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他们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一致看向苗玫。
苗玫是他们的组长,也是首领,他们信服她。
苗玫眼神微黯,缓缓地说:“我没有结婚,没有伴侣和孩子,直系亲属只有父母和兄弟姐妹。”
“但是……我父母早几年就过世了,现在兄弟姐妹也都成年,有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
“他们对我的情谊,也只有我的遗产了。我……早就没有把他们放在我的遗嘱上。”
“我的死讯,就不用通知他们了。”
这是在表示,要保持她在特安局的“殉职”身份,但不会通知自己的家人,也就是兄弟姐妹。
很明显,她跟自己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