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南宫灵在济南过生辰,基本就是家里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一顿饭。
今年任慈给她大办生辰宴,这个一起吃饭的环节,就挪到了前一晚。
依旧是秋灵素亲自掌勺,任慈和洪七打下手,南宫灵负责等着吃。
可想而知,味道不会很好。
但南言灵还是吃得很高兴,并伙同师兄,几乎扫光了每一道菜。
那架势让秋灵素吓了一跳,忙让他们悠着点,小心夜里积食。
“无妨,等睡前和师妹一起练上半个时辰掌就好了!”洪七扒着盘子,大口地吃着。
南宫灵吃得没他这么快,但也跟着点了点头,说了声没错。
秋灵素看他俩这样,也没办法了,只能任他们继续吃。
“对了,明日在湖畔设宴,义母出席吗?”吃到最后,南宫灵忽然问秋灵素。
过去十几年里,秋灵素这个帮主夫人,几乎从未在帮众们面前露过面
绝大部分丐帮弟子都知道,帮主有一位很恩爱的夫人,但从未见过这位夫人。
就连长居于总坛内的长老们,也没几个能有幸见到秋灵素一面。
她实在深居简出了太久。
南宫灵以前以为,这是她性格使然,但知道了她和石观音的过节后,才隐隐明白,义母这么深居简出,不现于人前,未尝没有主动销声匿果然,这一回解决了石观音,再问起,秋灵素就没有像从前那样,毫不犹豫摇头拒绝了。
秋灵素沉吟片刻,问:“灵儿希望我出席吗?”
南宫灵点头,道:“当然。”
“那我便出席罢。”她笑起来,眼角眉梢尽是温柔。
南宫灵:“太好了!”
她是真高兴,以至于吃完这顿饭,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跟洪七一起练掌的时候,都比平时更来劲。
最后直接从洪七预想里的半个时辰,练成了一个半时辰。
差点没把洪七又练饿了。
“算了,不吃了,留着肚子,明天我要在宴上大吃特吃。”洪七说,“你到时可别拦我。”
南宫灵看他那眼巴巴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说:“可以,到时你怎么吃都没关系。”
洪七这才满意地翻过围墙,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南宫灵看他走了,也推门进屋,准备洗漱睡觉。
大概是因为睡前把体力耗了个一干二净,这一觉她睡得极沉。
一夜无梦,醒来更是神清气爽。
任慈此次为女儿摆宴,确实是用足了心。
他将宴客地点,设在大明湖畔,沿着湖,摆了整整一百张桌子。
每张桌子上的席面,都是从济南城最好的酒楼订的。
除此之外,他还额外做了城中其余酒楼的生意,出钱请了全济南城的人一起吃寿面。
这种手笔,任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句,任帮主真是将他的养女宝贝到了极点。
同时也叫许多随长辈前来赴宴的年轻人十分好奇:这传说中的丐帮大小姐,到底是多锦绣天成,才叫任慈这等英雄人物为她如此大张旗鼓“我听人说,她生得极美。
“似乎武功也很高?”
年轻人关心的是南宫灵这个人如何,而上一辈的武林中流砥柱,则是都在猜测,任慈搞这么一出,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毕竟这种聚集了江湖上绝大部分门派实权人物的宴会,在这几十年间,已经很少见了。
他们总觉得,任慈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把他们聚到一起,商量什么事。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一群人彼此交换着眼神,却都找不到什么头绪。
他们为此困惑的时候,这场宴会的主人公,也终于出现。
南宫灵并没有为今天特意打扮,还是平时那样。
洪七倒是特地换了身雪白的新衣。
他二人跟在任慈夫妇身侧,一路穿过人群,几乎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和上回丐帮大会不一样,这次来参加她生辰宴的别派同辈弟子,几乎都是门内的精英。
这些精英当然不至于像那些令人厌烦的草包一样,看了她两眼就表现得十分失礼。
但他们也没能维持淡定。
瞧得移不开眼的,依然比比皆是。
好在这种程度的关注,南宫灵已经习惯。
她全程目不斜视地从这些人身旁走过,等走到了主桌那,才抿了抿唇,先给秋灵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秋灵素便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坐下。
她们母女坐下之际,任慈也执起了桌上的白玉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感谢诸位愿意给我任某人一个面子,前来参加我女灵儿的生辰宴。”任慈说,“我先敬大家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附近几桌的丐帮长老们见状,立刻举杯道好。
几十道声音聚在一起,豪气干云。
带得其他宾客,也纷纷效仿。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啊,南宫灵想,造势都比别人方便。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张桌边,忽然有一个穿青衣的少年郎起身。
他拿出一个盒子,道:“晚辈拥翠山庄李玉函,欲代我父李观鱼,为灵姑娘送上一份贺礼。”
南宫灵:“!”
拥翠山庄的少主都来了,义父面子好大。
任慈听到李玉函这么说,也非常高兴,当即向这位拥翠山庄少主表达了感谢。
但他只道谢,没问李玉函送的究竟是什么。
边上的洪七看南宫灵似乎很好奇,就在李玉函要把盒子交给边上的丐帮弟子时,问出了声。
李玉函笑道:“父亲知道任帮主先前托他的友人为灵姑娘开炉铸剑,便问了一下那位友人,究竟为灵姑娘铸了怎样一柄剑。”“然后呢?”洪七又问。
“然后他便知道了,任帮主为灵姑娘求的剑,乃是一对短剑。”说到这他顿了顿,一张清秀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倨傲,“于是他老人家在拥翠山庄浩如烟海的剑典中,选了一部,他认为最能发挥短剑精髓的,命我带到济南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
谁不知道拥翠山庄庄主李观鱼,平生最爱收集剑典。
能入他老人家法眼,被收进拥翠山庄的,都是再精妙不过的,随便拿一部出来,恐怕都能让这江湖上的剑客趋之若骛。结果他为了给南宫灵送礼,竟还亲自挑了一部,他认为适合南宫灵用的。
这真.....
南宫灵自己都傻了。
知道义父面子大,但不知道有这么大啊!
这下她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亲自跟李玉函道谢。
两人隔着几张桌子,互相客气了两句,才各自坐下。
只是李玉函开了这么一个头,其他人当然也要跟上。
紧接着,之前来丐帮提过亲的薛衣人,也送上了薛家庄的礼。
不过他不知道任慈托人给南言灵铸剑的事,准备的礼物,也就跟剑没什么关系。
两位同在江南的绝世剑客都出了手,后面的人又怎肯丢了面子?
南宫灵就坐在那里,收了半个多时辰的礼。
嵩山少林、万福万寿园、华山.....全都备了礼,还都是重礼。
而一些不及他们的小门派,虽然送不出什么很珍贵的礼物,却也用足了心。
南宫灵心里很明白,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用心,说到底是看在任慈的面子上。
她的义父,的确是把闯荡江湖二十年攒下的名声和人缘,都花在了今日这场宴上。
所以礼物收得越多,她就越感激任慈。
终于收完坐下之际,她第一时间看的,也是任慈。
“谢谢义父。”她说得郑重,“能当您的女儿,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任慈本来还想让她别谢了,但听到后面那句,也是鼻头一酸。
“别这么说。”他低声道。
“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呀。”南宫灵眨眼。
任慈看着她,忽然想起,十四年前,他在杀死天枫十四郎后,匆匆赶到对方遗言里说的地方,找到还在襁褓里的她时,是怎样一种心情。那时的他担心自己养不好,怕辜负天枫十四郎的托付,带着她回丐帮的途中,总是惴惴不安。
可回到丐帮后,襁褓里的她清醒的时间变多,睁着眼睛看他时,又让他觉得,她好像是在努力朝他笑。就像现在一样。
“义父也很高兴。”他揉了揉眼,语气温柔,“高兴能有你当我女儿。”
气氛正煽情,大明湖上,忽然传来一阵箫声。
箫音多是忧伤的调子,但此刻出现的这阵箫声,却是极为欢快。
一时间,所有在湖边入座的宾客,都忍不住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船头立着两个少年,一人执箫,另一人手中则提了个盒子。
只见那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艘船。
南宫灵一眼认出,那是黄药师,以及.....李溯!
他竟然下了天山,还来了济南!
她惊喜得当场起了身,就要去迎这两人。
可惜他们俩还没靠岸。
黄药师的箫倒是很快就吹完了。
在他吹完的时候,李溯也开了口。
“奉家中长辈之命,为灵姑娘送上一份礼物。”李溯说。
洪七也站了起来,大笑一声,道:“今天送礼的人多得很,你可别被比下去了。”
李溯站在那,一脸淡然,道:“我这份礼,必定独一无二,无人可比。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到底是什么礼物,能无人可比。
礼物这玩意儿,独一无二容易,无人可比,那就难了。
李溯便在众人或好奇或质疑的目光中,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一枚莹白如玉的蟠桃,亭亭落于盒中。
“西方星宿海,极乐宫玉蟠桃。”他说,“十三年结一回实,
半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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