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湫源看到讲台下的纱织,露出淡雅的笑容,纱织也只是点头微笑表达了自己的友善。
“很抱歉打扰大家了,日卖电视台的树下导演打算在我们班取点景,所以希望大家可以配合。”
说完,班级外面就闹哄哄的走进来一群人,开始搭建摄像机,还特意搬了两个新的课桌,就放在了纱织的后面。
树下导演走到她的身边,声音亦如他的人,磁性温润:“纱织小姐不介意在电影里跑个龙套吧。”
纱织静默的蓝色瞳孔缓缓眯起,嘴角微微一笑:“当然。”
接着她就看到田中惠子走进了教室。
这下她知道树下湫源和田中惠子为什么会在一起了。
田中惠子看到纱织的时候,不自觉的抬起了她的下巴,反倒是纱织微微笑看着她。
课依旧照常上着,可惜纱织奈奈米有些走神,或许是昨晚的事情让她介意,又或许是因为头顶多了一堆干扰她的东西。
就在她想着心事的时候,头顶的摄像吊灯狠狠的向她砸了过来。她刚准备伸手去挡,树下湫源直接冲过去将她护在了怀里,这下原本要砸到纱织的吊灯砸到了树下湫源的手臂上。
剧烈的声响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纱织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见树下湫源皱起的眉头。
“树下先生……”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没事吧?”他的眉头蹙了蹙,看着她发懵的神情,又舒展了眉头。
纱织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替她挡下了这个吊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手臂处的衬衫上竟然有血渗透出来。
“树下先生我送你去医务室吧。”说完,纱织奈奈米就在征求绘里老师的默许下,扶着树下湫源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当吉野老师看到树下湫源的时候,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很快用笑容代替。
在纱织眼里,吉野老师是个温柔的人,不管说话做事都是如此,每次纱织从医务室经过,他都会和她微笑着打招呼,虽说纱织独来独往惯了,但是和他相处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因此她从不排斥对方的热情。
树下湫源笑着点了点,坐在了一旁的病床上,顺从的将衬衫扣子解开,纱织默默的站在一旁,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尴尬,眼神漂浮不定,想看又不敢看。
可当他脱去衬衫的下一秒,纱织还是瞥到了他的右手臂已经包扎过的纱布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树下先生之前就受伤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已经完全忘却了之前的不好意思,直直的看着吉野老师替他将原先的纱布取了下来,伤口彻底暴露在了纱织的面前。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伤口。
昨晚黄昏别馆发生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纱织的面前。
“你这不像是旧伤。”
吉野老师拿起镊子取了棉花替他擦拭,看了他一眼,这么说了一句。
“树下先生,你的手臂之前就受伤了吗?我记得昨晚玩牌的时候你应该还是好好的吧。”她的表情凝重起来。
记得没错的话,昨晚玩牌前,他还特意帮小葵婆婆把餐厅里放在柜子最上层的一大堆东西搬了下来,完全不像是手臂有伤的样子。
谁知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随口回答着:“是啊,因为没太注意,所以今早被剧组里的道具枪伤着了。”
尽管他说的如此的平常,可纱织抬起头,眼神却是如此的冰冷。
“是这样吗?”她发自内心的不相信。
“那当然啊。”他嘴角的笑容却又提醒着纱织昨晚在花园明明是他把自己搀回客厅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男人。
吉野老师注意到了纱织手上的纱布,问她:“你的手需要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吗?”
纱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回教室的路上,纱织抬起头看着自己身旁这个儒雅的男人,舔了舔唇,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树下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拍十年前那件案件啊?”
“怎么了?”他问她:“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
“我只不过是好奇。”她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为了得奖啊。”他发出了清爽的笑声。
“这么简单?”
显然这个答案有点出乎人的意料,可他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好吧,纱织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种题材的电影的确容易引起社会上的强烈共鸣。
她便不再开口。
“你真的不考虑往偶像明星的道路发展吗?”他低头问着她身旁安静思考的女生。
纱织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算了,我对演戏不感兴趣,再说了,乌丸家有一个进演艺圈就够了。”
自知对方已经明确了她的身份,她干脆就说的直白了一点:“千代老夫人要是知道我去做如此不务正业的事情,估计会大发雷霆。”
转念一想,这么说好像太瞧不起对方了,好歹对方也是正儿八经娱乐圈里的人,忽而立马又赶紧道歉:“我……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对方并未在意,态度始终温和:“没关系。”
看她如此坚决,他再强人所难就显得不礼貌了,因此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随后由助理的调查才得知吊灯的连接线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系紧才导致了掉落,树下湫源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下次注意,毕竟出了事情谁都担不起什么责任。
纱织去洗手间正巧遇到了田中惠子在里面补妆。
看到纱织走进来,伴随着她手上抹唇的最后一个动作结束,田中惠子抿了抿嘴巴,一个漂亮的红唇,格外的诱惑。
她的视线一直都在自己的脸上,她理了理自己那一头棕色的长卷发,转过身来,高昂的看着一旁低头洗手的纱织奈奈米。
她的语气里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你觉得你真的有资格和我比吗?”
纱织认真的盯着水划过自己的肌肤,没有抬头,片刻的沉默,她关闭了水龙头,扯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淡淡的开口:“我只做我在这个家族该做的。”
她随手把用过的纸巾扔在了垃圾桶,带着笑走出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