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之前她的理解并不相同。
云澜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打工仔，可四阿哥的意思是把自己定位成一个辅助者，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她倾向于四阿哥有让她并肩前进的意思。
这……来得太突然，已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云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四阿哥则已经放下她半干的头发，站起身走到门外，把香荭叫进去接手后，带着张起麟走了。
在前殿那里，张起麟看到苏培盛候在屋檐下面，这才想起刚才在后殿乃至福晋那边都没有看到他。
张起麟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紧跟着四阿哥钻进书房。
“去查查，宋氏这阵子见过什么人没有？”话音刚落，四阿哥想起她被生病期间，能见的人也就是阿哥所里面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李氏。可现在李氏是受害者，女子一遭毁容基本上就会被厌弃，这一点四阿哥还是知道的。
以李氏的小心计，还不至于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
四阿哥搁在案上的手指胡乱敲奏，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上次闯入的人有查到什么线索？”
张起麟一愣，旋即飞快地说道：“奴才去内务府调了档案，无父无母是个孤儿，遇见宫里选人，就求了当时的管事进来了。”
“也就是没有线索了？”四阿哥更加烦躁了。
又是这样，无解，没有线索。
小福晋被害那一次，到现在也没找到幕后真凶，每一次找到一点线索，刚顺藤摸瓜过去就被掐断。
小书房又是一次。
可惜事发当天，不等他拷问，那两个被送来做侍妾的宫女就被皇阿玛的人带走了，他当时能力有限，不敢去追查，也因此断了消息。仿佛这两个人就从宫里面消失一样。
至于宋氏，更是一问三不知，只是那个女人以侧福晋位份晓以利，蛊惑她帮着两个宫女侍寝成功。
宋氏，宋氏……
四阿哥不停地念着，半晌后吩咐张起麟：“让龚嬷嬷派了人把宋氏看牢了，既然病了，就谁也不见吧。”
张起麟应了是，心道宋侍妾疯了的事情断然不能传出去，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病着，那么郭太医那边就得派个人去通通气。
“爷，福晋那边是不是也要说一声？”
四阿哥嗯了一声，说道：“福晋会知道的。”
这是主子爷打算亲自去告诉福晋，还是言下之意不用言明福晋那边自然会明白。张起麟心里打了一个转，应了一声诺。
出去后看到苏培盛，想了想把人叫过来，问道：“刚才是你去请的郭太医？”
“张哥哥，是我。”苏培盛心里惴惴，掂量过后老实回答：“当时情况紧急，正好弟弟我离得近一些。”
可不是近吗？当时他不在，不就是苏培盛在爷身边伺候，后殿的人过来禀报，他自然听了个正着。
只是这说话是有学问的，苏培盛这样说倒让人听了心里舒坦一些。
张起麟心道好在自己暂时没有打压新人的想法，否则就这么个机灵劲，过了头，就让人忍不住想从源头上把苗芽掐断。
“那你再去一趟，就说宋主子上一次的病没有好利索，这一次又犯了，想着年关到了，各处都要忙起来，就多抓一些药放着。”
宋主子有什么病？她不是……苏培盛眼珠子一转，飞快地应道：“是弟弟糊涂，之前忘记和郭太医说一声，这就马上去。”
甭管病没病，这么说那就必须病了。苏培盛也知道这疯子还不如病人呢，也算是她的造化，否则这阿哥所能不能呆得了还是问题。
出了阿哥所，沿着甬道一路，小跑到御药房里。
郭太医正准备离宫，听到苏培盛的话后，平静地说道：“若是之前的方子就不能再用了，还需要酌情增减几味药。”说罢走回案前，无视其他人的目光，疾书写好药方子就交到苏培盛手里。
上船容易下船难，郭太医是领悟这个道理了。
御药房位于乾清宫以东，当值的太医原本是时刻准备为皇帝服务，因着距离近，这边的动静很快被小太监传到梁九功的耳朵里。
康熙正在查看太和殿修缮的情况，听到关殿门的声音，就看到梁九功从外面进来，随即问道：“朕怎么听到在说老四，他那边又起什么幺子了？”想想四阿哥今年大婚前后到现在各种事情不顺，康熙也是十分头疼。
偏这里面，还有些他的手笔在，以至于在面对四阿哥的时候，内疚竟然占了大半。
“说是四阿哥那里又请了太医。”梁九功不敢隐瞒，把宋氏和李氏的事情说了一说。
“疯了？”康熙冷脸，难为老四还能想到让人继续病了：“只是还有一个侍妾怎么回事？那么不小心，随随便便就让人给毁容了？”就算里面是那宋氏的原因，他也是非常生气，觉得是李氏没有保护好自己。
两个侍妾，一个疯，一个脸上毁容，老四那后院不就剩下她福晋一个人了。
康熙面色一边，冷声说道：“那两个侍妾都是谁挑选过去的？内务府吗？”
“回万岁爷，这……当时是德妃娘娘负责此事。”梁九功隐下这是康熙自个儿发话让德妃送几个人填充四阿哥的后院。
明显万岁爷此事就为着这件事情生气，梁九功只能把责任全往德妃那里去。
只是康熙也想起来了，因此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更甚至，他又记起德妃送去的那两个宫女。
“把那两人处理了。
梁九功弓腰应是，心道这两个人也是撞上万岁爷的怒火，不过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下场也是注定的。再者已是审问多日，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更是直指德妃想要给四福晋添堵难看的目的。
这种事情，康熙又怎么会让人传出去。
“还有去查一查，这件事情和四福晋有没有关系。”作为大清朝第一直男癌患者，康熙可以容忍四阿哥宠爱福晋，可若是有人为了专宠善妒行下作害人的事那就万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