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现在对康熙就是有一种无赖想法，大有你京城里的那位儿子欺负了我老婆，你那小老婆还想拐带我女儿，那我就拿你亲儿子去噎的你出不来气，只能闷在心里发酵。
事实上，大帐那边，康熙已经快成一个蓄势待发的喷火炉了。
梁九功跪在一边，想躲也躲不了，想劝又不敢劝，这当老子地怨上儿子偏还是毓庆宫那位真的是没办法。两个人的脚边是洒落着碎瓷片，砸得到处都是。
在这种低压的气氛中，外面传来两个憨儿子的声音，康熙嘴角抽了抽，扫了一眼梁九功。
梁九功无声蹲起，直接上手去收拾那碎瓷片，营帐内的光线非常黯淡，不小心划破手也不能吭声且动作还要快。
他几乎就是直接用手当起了扫帚，刚收拾完，十阿哥就从外面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探头探脑的九阿哥，在后面就是四阿哥带着五格和富赉叔侄。
“没规矩，朕让你进来了吗？”康熙看着十阿哥有些发恼。
十阿哥愣了愣，回头往营帐外面看了看，傻乎乎地说道：“那儿臣先出去，等皇阿玛您叫了，儿臣再进来。”说着就要拉着九阿哥一道离开。
“傻子。”九阿哥用唇语嘟囔了一句，脚步却是跟着十阿哥要离开。
“回来。”康熙真的如四阿哥所想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都不想看着两个傻儿子了，移开目光看到四阿哥的时候又是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像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问道：“这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是纯心来气朕的？”真要这样，他是不是要成为千古以来第一个被儿子们气死的皇帝。不在身边的如此，在身边的也这样。
四阿哥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心里悄悄竖起了大拇指，面上却是非常纯良地说道：“皇阿玛误会了，老九和老十这是想为您和大清分担出力呢。”
“什么分担出力，怕是胡搅蛮缠得你受不住了，才找上朕吧。”
四阿哥抿了抿嘴。
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像是说了什么。
康熙看着突然就高兴起来。
“行了，朕还不知道你。你打小就责任心重，可这两个毛猴子，对了，还算上乌拉纳喇家的这两个，是不是威胁你了。”
“回皇阿玛的话，九弟他们并没有威胁儿臣什么，是儿臣同样心系战场，非常担忧到时候因此无暇顾及他们几个。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儿臣……儿臣……”四阿哥担心啊，这四个人要是出事，他想要去挣来的功劳会不会因此被抵消了。可要说真把这几个人一狠心关了起来，又不是容易的事情。
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五格两个也算是臣子。
四阿哥索性全推给康熙了，哪怕康熙没有接手，他这也是事先给对方打了预防针，免得到时候落了埋怨。
“不要你管，爷能保护好自己。”十阿哥听了十分不服气，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像什么话，你四哥这是关心你。”康熙想起老十可是被他交给四阿哥的，这个儿子犟起来跟头小牛犊似的，怕是不容易管教。对了，还有个十三，就是九阿哥因着跟十阿哥在一起，也连带成了老四的责任。
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但康熙仔细想了想，也没听到过四阿哥对此有任何不满的话。这个儿子，别看有时候冷冰冰的，可对兄弟十分爱护，当年对太子也是……
可明明同样是儿子，更甚至太子在身边的时候更多，但到底是哪里教导错了。几个儿子之中，勉强就一个老四和他交好，而现在呢……怕是这一次亲征回去后，哪怕老四不会和太子决裂，可再亲近也是不可能的。
就是康熙也不会再如之前一样压着四阿哥靠向太子。
不为别的，就太子办得那事，实在不地道。若是四阿哥还能表现地毫无芥蒂，那康熙也不得不去防着这个可能心思深沉的儿子了。
“儿臣才不要这样的关心呢。四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都想上战场呢。怎么就你能去，我不能去了。”十阿哥才不想听什么年纪小的话，他能上马，能拉弓，怎么就不行了？再说这军队里的小兵年纪比他小的可不少。
他们都能行，凭什么自己就不行？
“皇阿玛，儿臣……”四阿哥的表情有些惊慌。
康熙也是惊讶：“胤禛，你这是……”
四阿哥撩开长袍跪下：“儿臣之前跟在京郊大营那边也是训练了一阵子，这一次出来，也想验证一下成果。若是能抓到葛尔丹，为皇阿玛分忧就更好了。”
康熙闻言一笑：“你有心了。”不过葛尔丹岂是那么好抓，要真那么容易，他也不用第三次御驾亲征了。
岂是也不是葛尔丹真的有多厉害，当时因为地势地形以及草原上不安分的人群太多。虽说有些乌合之众的意思，但的确也因此成为大清的一个心腹大患。
康熙数次亲征，也是想铲除葛尔丹以儆效尤。
“皇阿玛。”四阿哥抬头，嘴唇再一次紧抿，看着十分紧张。
康熙就说道：“这事，到时候再说。”若是不危险，几个儿子想要捞一捞功劳也未尝不可。
要说在今天之前，康熙还没有这个想法。
可一想到太子……康熙突然觉得还好他不像皇阿玛，作为一个皇帝，别的不说，儿子的数量还是可观的。
至于太子，许是之前那些年太过纵容，让他的心飘了。那一日，飘到自己头顶上都不知道，也是时候给他一些压力。
“还有你们几个，真想去凑个热闹，得等战打得差不多。若是在这之前给朕惹出什么事情，那可是谁都保不了你们。乌拉纳喇家的两小子，两位皇子，你们可得给看牢了，这是朕给你们的差事。”
康熙说的类似威胁的话未必对九阿哥和十阿哥有用，自然两个人都没有太当一回事。但对五格和富赉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们这一次出来，不是求富贵，却也是想为家里攒一攒功劳。要是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看不住两个皇子而搭上乌拉纳喇家，那还不如现在就自刎得了，免得带累家里。